第422章 司淵的心魔（23）
最後的最後，司淵留下了一個溫柔深情的笑，然後徹底消失了。
雖然慕瑤知道這只是個幻境，但是這樣親眼看到司淵消散在她面前，她還是感覺悲痛難忍。
這一次，她終於能明白司淵當時的感受了。
那一次，她在為護好了司淵而慶幸，覺得免於司淵的死，還幫他擺脫了魔的身份。
但是當兩人位置調換，她終於切身地體會到了心愛之人死在面前的痛苦和絕望。
望着懷裏空掉的位置和衣裙上沾染上的血跡，慕瑤心口悶堵的感覺就更重了。
眼淚像是流不盡不一樣，一滴接一滴不斷地滑落，滴在地上，落下一滴滴水痕。
眼淚在眸底聚起，慕瑤放空的眸子漸漸被水霧遮蓋起，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
緊接着，眼前一黑，慕瑤的身體暈倒在了地上。
在她暈倒在地上的時候，周圍的世界瞬間破碎，一切歸於沉寂。
*
慕瑤的眼睫顫了顫，眼皮慢慢地抬了起來，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
隱約間，她好似看到了一個人影朝着她快步走了過來。
慕瑤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終於變得清晰了起來，她也終於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誰。
是司淵。
慕瑤的眼睛瞬間瞪大，立馬坐了起來，仰頭看着面前的司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似是怕下一秒，人就會消失不見了一樣。
司淵看着雙眸通紅、目光獃滯地望着他的慕瑤，心中也是萬分複雜，快速跳動的心臟既欣喜又酸澀。
他在床邊坐了下來，抬起胳膊，一把將慕瑤緊緊地擁入了懷裏。
“阿瑤，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回到我身邊了，我等你好久了。”他低啞着聲音說著，儘管克制着，但聲線還是有些發抖。
司淵埋首在慕瑤的懷裏，閉眸緊緊地擁着慕瑤，似是要把慕瑤給揉進身體裏一樣。
感受中懷中真實的、帶有溫度的慕瑤，司淵心中所有的那些懷念、苦澀、難過都在這一刻被撫平，他真的很想沉溺在這一刻。
抱了一會兒后，司淵擁着慕瑤的胳膊鬆開了一些，伸手輕輕的撫上慕瑤的臉龐，把她眼角滑落的那滴清淚抹去。
“阿瑤，我們終於又可以在一起了。”
慕瑤感受着擁抱和臉頰上的溫度，一時之間有些恍惚，獃滯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顫抖着手抬起，在另一隻手上用力地扭了一下，是疼的。
感受到手上傳來的痛意，慕瑤明白了，這些不是假的，不是虛幻。
而且，現在的司淵雖然和幻境裏的司淵是一張臉，但是現在的司淵是黑髮，不是白髮。
所以，這是真正的司淵，是從沉睡中醒過來的司淵。
慕瑤的唇瓣連同着下巴，都不受控的輕顫了起來，眸底再次浮現出水霧。
欣喜、悲傷、無措、激動等等情緒翻湧而上，一時之間，慕瑤的腦袋都是停滯的，無法思考的。
眼淚滑落的那一刻，慕瑤直接撲進了司淵的懷裏，緊緊的抱着他。
“阿淵……”
“阿淵……”
“我在。”司淵伸手回抱住慕瑤，溫聲應着慕瑤的每一聲呼叫。
他的大手在慕瑤的後背輕輕撫着，“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難過的話就哭一會兒吧，哭一會兒就舒服了。”
“這一次，我是真的在你身邊了，切切實實的我，我陪着你。”
慕瑤埋首在司淵的懷裏，忍不住哭了起來。
悲傷和欣喜雙重情緒交織着，慕瑤此時迫切地需要發泄。
聽着慕瑤的哭聲，司淵的眼睛也忍不住地紅了起來，心中情緒動容。
哭了一會兒，慕瑤的哭聲慢慢停了下來，她平復了一下情緒后，從司淵的懷裏退了出來。
“阿淵……”
望着許久不見的司淵，慕瑤有很多話想和司淵說，但是又不知道該先說什麼。
兩人四目相對間，數不清的情緒交織在一起，這一刻，雖然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彼此心意相通。
頗有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覺。
一旁角落裏靈體的十一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熱淚盈眶。
嗚嗚嗚~
他的主人和他的宿主，終於見到了，可以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了。
嗚嗚嗚~
*
等兩人的情緒緩和一些之後，兩人坐在床上聊着天。
慕瑤抬手撫上司淵的臉龐，眸子裏多了些心疼。
“對不起。”
“當時我只想着救你，卻沒有想過，留下你一個人會有多難過，多絕望，上千年了，你一直被我的死困在原地，走不出來。”
司淵的手撫在慕瑤的手上，指尖收緊握着，他眸子緊凝在慕瑤的臉上，目光中浮現出依戀和灼熱的情意。
“阿瑤，不要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從來就沒有。”
“如果當時不是你，我可能現在還是個被人人喊打的魔，孤獨地住在雪山上，過着日復一日枯燥無聊又尋不到意義的生活。”
“儘管這上千年過得辛苦，但是只要一想到，我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就可以讓你復活，就不覺得苦了，我反而覺得滿心歡喜和期待。”
“因為只有你存在的日子，才是我想要的、期盼的生活。”
司淵說完，低頭溫柔地在慕瑤哭紅的眼睛上親了一下。
“別哭了，我們好不容易再見到，該開心不是嗎？”他溫柔地哄着慕瑤，眼神和聲音都溫柔似水。
兩人之間的距離縮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司淵的眸子暗了暗，視線微垂，凝在慕瑤的紅唇上，一點點地靠近着。
慕瑤揚起下巴，眼睫顫了顫垂下，閉上了眼睛。
唇瓣相觸的那一刻，兩人都感覺心口一顫，那種好似能穿透靈魂找到彼此的感覺慰藉着他們許久不曾安穩的心。
這一刻，終於平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