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妖洞土樓篇-夜談

邊遠蹲在房梁，看着兩隻沒有化成人型的妖怪，粗魯地將所有人分別關進牢房。

無巧不成書，走進邊遠這間牢房的正是和尚本人。他先把禪杖斜靠安放在牆角，之後再也沒有其他動作，靜靜地坐在木床上入定。等妖怪給牢房上了鎖，走遠后，和尚突然睜眼說話：“可以下來了吧，房梁要被你踩斷了！”

“哼，原來你早就發現我了。怎麼不告訴妖怪，花和尚。”邊遠一個跟斗從房梁平穩地翻到地上，面帶鄙夷地瞅着和尚。他非常不恥人類與妖怪相互勾結的骯髒行為，就算和尚之前救過他，那應該也是存在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

“哈哈，花和尚？何出此言？你剛才不也死死盯着那個女妖不放嗎？以為貧僧沒看見？小夥子，還是太年輕，血氣方剛！"和尚噗嗤地大笑。雖然嘴角帶着嘲笑，但他的眼神卻十分嚴肅。

"事出有因，我那是在打探女妖的妖力。”邊遠翻了白眼以示無語，緊接着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你到底是為什麼出現在妖怪巢穴？”

“想知道呀，這也沒什麼好隱藏的。前幾日，貧僧路過山腳時，見到幾具男性屍體被隨意地丟棄在路旁。且屍體無外傷，臉部驚恐，死前應該遭受了很大的痛苦，初步判斷妖怪所為。夜晚，我在客棧投宿時，出現一幫妖怪要強行擄走男掌柜，他的妻女苦苦哀求妖怪，卻險些被屠。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我就順水推舟地代替他來了，並且我也有點事需要到此調查一下。”如鑒詳細地說明身在於此的來龍去脈。

邊遠對如鑒的解釋雖還心存疑問，暫且先保留意見。隨後，他環視了一圈牢房，發現這些被拘禁的人正是在宴會廳尋歡作樂的那班男人，但存在些異樣：只見其他們眼神獃滯的坐在床沿，一動不動，與宴會花天酒地的樣子天差地別，且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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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邊遠這個‘不速之客’。

“為什麼他們既不說話，眼神也不會飄移，缺少正常人該有的反應。”邊遠指着這些奇怪的男人們。

“因為這些人被女妖吸幹了陽氣。事實上，已經與死人無異，現僅由一口妖氣吊著。行屍走肉罷了！”和尚語氣冰冷，看不出他對這些人類懷有任何同情之感。

“那他們還有救嗎？”邊遠不禁動了惻隱之心，這裏少說有一百多條人命。

“陽氣這種東西，若是只少些許，修養一段時間是能自然恢復的。但像這些人被吸成活死人一樣，就算神仙來了也回天乏力。在這種情況下，與其讓他們被妖怪玩弄一輩子，不如我們先把他們全殺了，這才是對他們最大的仁慈。”和尚緊盯着邊遠，不放過他眼裏的閃過的任何一絲情緒，嘴角上揚，內心十分好奇：邊遠對這種偏激的做法會作何反應。

邊遠聽到這話，雙耳一懵，有些震驚，沒想到剛才說‘以慈悲為懷的出家人’，竟說出此等視人命如草芥的惡語。一股怒氣油然而生，憤然衝上前，一把揪住和尚的袈裟：“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你怎能如此惡毒？”

“哼，無視他們的痛苦和尊嚴，為了字面上的仁慈，對他們來說是真的需要嗎？”和尚任由邊遠揪着，挑了挑劍眉，也不反抗，毫不在意，內心甚至覺得邊遠震驚的表情很搞笑。

“那為什麼就你沒事？”聽到如鑒的話，邊遠一時找不到言語反駁他，若有所思地鬆開了和尚，語氣略微緩和，決定先將妖怪除掉之後再思考如何救人。

“因為我有護體結界，而且只有在動了歪腦筋時，體內的陽氣脈絡才會打開。我可是和尚，怎麼會對區區妖怪動心。”和尚拍了拍皺起的袈裟，露出有些嫌棄的表情。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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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知道你是和尚啊，出自哪個寺廟的？法號呢？“邊遠無視和尚的不滿，繼續詢問到。

“貧僧來自南州的釋滅禪寺，法號：如鑒，允許你可以尊稱我一聲：如鑒大師。“和尚恬不知恥地朝邊遠展現一個標準的微笑。

邊遠心想：這和尚真是這種厚臉皮類型的人，倒是也不難相處。突然想起南州的釋滅禪寺，聽起來有點耳熟：“是不是四代之一？“

“不錯呀，沒想到我們釋滅寺這麼有名吶，連你一介村野莽夫竟然也知道啊。”如鑒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怎能不知道！釋滅禪寺說出名來，只怕三歲孩童都會嚇哭！一般僧人要守五重戒，即戒殺、盜、淫、妄語、飲酒。但是釋滅寺的僧侶是不守殺戒的，俗稱：殺戒僧。難怪你可以輕易說出要殺了所有人的話。”邊遠有些明白和尚一系列荒唐言行的根源。

“你對我有什麼誤解？貧僧非必要情況也不會輕易奪走他人生命。”如鑒面露不悅，厲聲解釋道。

邊遠撇了撇嘴：”既然不想讓人誤解，就不要說出使人誤解的話。“

“你問了貧僧這麼多問題，公平起見，現在輪到你回答我了。你叫什麼？為何出現於此？有什麼目的？”如鑒反問到。

“我叫邊遠，是從結界外跟蹤你們至此的。原本沒有特定的目的，但現在既然有這麼多受到妖怪殘害的人類，我就不能坐視不管。”

“你知道這些妖怪是什麼來頭嗎？就敢在這裏說大話!你的手上出來沒有沾過人或妖怪的血吧。”如鑒略帶玩味的看着邊遠。

“那又如何，若能救人於水火，就算髒了我的手也無妨。”邊遠明亮的眼睛率直到沒有一絲彷徨。“是嗎？”如鑒對邊遠直率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原本以為他對殺戮這一行為有所抵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