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洞土樓篇 - 分歧
“既然武器也有了，那麼，開始清掃吧！”
“嗯。”
二人摩拳擦掌向中央宴會廳進發，那裏最適合當作血洗妖洞土樓的主戰場。
很快，他們就到達昨晚邊遠躲藏的二樓圓廊處，觀察情況。
樓下的妖怪們，未接收到曼妖的死訊，依舊縱情聲色中，只是此時宴會廳里並沒有人類。
“看來人類男人是曼妖的專享呢！這樣也好，不會礙手礙腳。”如鑒冷哼一聲。
“接下來，直接開始嗎？”邊遠按耐不住的躍躍欲試，想早點試試新武器的威力程度。
“別急，年輕人，有點耐心好不好？看我給他們準備一份大驚喜！”如鑒故作奸笑幾聲，隨後雙手在胸前合十。
邊遠的瞳孔倒映出：整個宴會廳籠罩着半球型的泛金色結界，此時，妖怪們並沒有感覺到異常，緊接着中央舞台上出現一個直徑6寸左右的緋紅圓球小結界。
“金色外層結界是什麼功能呀？還有是我眼花了嗎？感覺中間那個紅色結界正在縮小。”邊遠揉了揉眼皮，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原來結界還有會動的類型。
“幸好，也就你看得到結界了。外層是三級結界-日之明，之前進入曼妖房間時設置過，減弱妖力的，但現在多增加了不可穿透的效果。
中央的結界是為數不多的攻擊型，四級結界-天爆星。原理很簡單，通過壓縮空氣，體積會越變越小，表層也會隨之變薄，至於效果嘛？往下看就知道了。”
如鑒神神秘秘的，頗有炫耀之意，執意讓邊遠眼見為實。
“哼。”邊遠緊盯着中央的紅球，倒要看看有什麼名堂。
一炷香時間，天爆星就縮小到原先體積的三分之一時，開始出現稀稀疏疏的破裂聲，少數妖怪也逐漸意識到不對勁。
“兄弟們，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坐在離舞台最近的妖怪，詢問着周圍其他同伴。
“好像有，什麼東西炸裂的聲音。”
“是說！是說！我也聽到了。”
妖怪之間騷動起來，部分妖怪開始彎腰尋找聲音的來源。
“是舞台上傳來的。”一隻聽力較好的小怪率先發現，指着舞台對眾妖說。
“快來人，去通報曼妖娘娘呀！”說完，幾隻妖怪就要跑出宴會廳。
看此情形，邊遠連忙想站起身來：“快！他們要跑了。”
“別著急啊！精彩的部分馬上就要到了。”如鑒拉住邊遠。
想要跑去通知曼妖的妖怪們，果不其然，撞上了日之明結界，沒有妖怪可以走出日之明的結界範圍。
隨着天爆星體積越變越小，破裂聲也越大，就像炸彈的倒計時一般，使小怪們慌慌張張地跑來跑去的，黑壓壓的一片。
從二樓的角度，就如同一群熱鍋的螞蟻，着急地跳腳卻無計可施。
終於天爆星濃縮到一寸直徑，緋紅結界顯形，且表面出現裂縫，眾妖陷入極度的恐慌。
“快，那個球好像要爆炸了。”
“閃開，讓我先走。”
爭吵聲此起彼伏，妖怪們互相推搡着，爭先恐後的也只能躲在日之明的邊緣。在天爆星還沒爆炸前，許多體格較弱的小妖小怪就已經被踩踏到奄奄一息，宛如人間地獄一般的景色。
“砰”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原本金色的日之明瞬間被鮮血和肉泥染成艷紅色，即使身在最外層的妖怪也被衝擊波炸的殘肢斷臂到處亂飛，面目全非，結界內猶如絞肉機一樣。
由於太過血腥、殘忍，邊遠也不禁扭過頭，不忍直視。卻看見如鑒興奮的睜大眼睛，生怕錯過每一幀場景，嘴角咧到最大幅度，他正享受着由慘叫和爆炸譜成的悲麗交響曲。
此刻，使邊遠震驚的並不是如鑒的結界效果有多麼厲害、奇特，或眼前這一幕場景有多麼罕見，而是他發自內心的感覺到如鑒缺少作為人類存在的某種情感。
“你在發什麼呆？爆炸結束了，走，給會喘氣的，再補上一刀。”如鑒狠狠地拍了一下邊遠的後背，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不要同情妖怪！”如鑒冷冷的又丟下一句話后，一個高起跳降落在中央舞台上。
邊遠晃過神來，話是沒錯，這些都是十惡不赦的妖怪，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類慘死在他們的手中。但這並不代表他認可如鑒的想法。
邊遠隨着他的腳跟也跳到宴會廳中，卻無處下腳，到處都是妖怪的殘肢和體液。
經過幾次補刀后，他們反覆檢查數遍，確認再沒有活口后，二人商量着下一步計劃。
“我們去監獄那吧！”如鑒面無表情的提議道。
“嗯。”邊遠心裏的猶豫此刻被無限放大，若如鑒執意要動手殺人，以他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阻止。
“不要逃避！遲早要面對的。”如鑒先行從樓梯走向二樓，手執禪杖，與屠殺妖怪時不同，此刻他的背影顯得無比落寞。
邊遠隨之跟上，一路二人並未有任何交談，沉默不語。
這是邊遠第三次穿過這條通道，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場景，但他的心情五味雜陳，難以言喻。
在通道的盡頭，邊遠驚愕地立住，受到刺激，墨黑的瞳孔放大。而如鑒的表情卻是漠然，心中早已知曉結果。
監獄裏的情景，與清晨截然不同，那時男人們只是如行屍走肉般，面如死灰地坐在牢中。
而此刻，他們在地上痛苦的吼叫着、掙扎着、捲縮着。一些人抓着大牢的鐵鎖，雙手磨得血肉模糊，甚至看不出手指的形狀；剩下的人用頭撞地面、牆壁，頭皮成塊成塊的往下掉，彷彿感受不到疼痛。
“怎麼會這樣？”邊遠被嚇到後退了幾步。
“因為之前還剩曼妖的一口妖氣使他們鎮定，現在曼妖死了，妖氣的作用就不復存在了。人類喪失生氣，就等於失去生命。這裏的男人們已經不再歸於人類範疇，放任不管的話，他們會轉化成最低層級的地妖。等到那時候，殺人放火，破壞萬物，應干盡干。”
如鑒一邊解釋着，一邊走向第一間牢房大門，徒手將鐵鎖捏碎。
牢門打開后，裏面如野獸般狂暴的男人，齜牙咧嘴地撲向如鑒。
如鑒冷若冰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他一手抵住男人的額頭后，另一隻手高舉起禪杖。禪杖中心的寶珠以加速度旋轉，旋轉到最快時，就要向神志不清的男人揮去。
在男人即將殞命之時，說時遲那時快，邊遠用短刀抵住禪杖，並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如鑒的手腕，寶珠停止了旋轉。
“為什麼你事先不說，殺了曼妖后，事情會變成這樣。”邊遠怒不可遏地質問。
“說了能改變結果嗎？還是你有更好的辦法嗎？”如鑒轉過頭看着邊遠，眼白佈滿紅血絲，他的內心又何曾不有過掙扎。
“你...“
邊遠的話還未說出口，腳踝就被牢內另一個男人血淋淋的手握住。
神志混亂的男人趴在地上，口吐不清的說出幾個字：“求..求..你們，殺...殺了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