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桌金幣
“我摘了半個多小時呢！快吃吧，吃了好得快。一會兒不新鮮了！”
戎開看着快懟到嘴裏的一大捧草莓，愣住了。
抬頭便見，天真爛漫中帶着純真笑容的冷雲綺。
竟然有人關心他？
在子夜那無情地獄十六年了，第一次有人關心他，惦記他。
“謝謝！”戎開顫抖的手，默默拿起一顆放進嘴裏。
很酸。
但他感覺很甜。
不由的再抓起一顆，依然很酸。
緊接着，一顆又一顆，直到吃的一個不剩。直到吃的淚流滿面。
“還有嗎？”戎開抬頭更咽着問。
“你怎麼了？”冷雲綺見對方莫名其妙的哭了。
“好吃！”戎開回答。
“好吃你哭什麼？”
戎開不說話，就是盯着冷雲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要把這第一個給他溫暖的女子，牢牢記在心裏，永生永世不會忘記。
目光又轉到冷雲心身上。還有這位救命恩人……！
翌日上午，村外田邊土丘上。
冷雲綺領着戎開蹲在地上，四處尋找着什麼，嘴中卻不停的說著話。
“你的名字真奇怪，零初，從新開始在出發的意思嗎？”
“對！”戎開改名字了，不想和子夜有半分瓜葛。
“我自己起的。我是孤兒。”
“真可憐，我家雖然窮，但爸媽很愛我們，可幸福了！咦！找到了，好大一片！”
冷雲綺眸子一亮，柔嫩小手揮舞着“零初快點過來。”
零初笑了笑，他們是在找草莓。昨天見他願意吃，身體也能動了，冷雲綺一大早就拽着他過來。
果然好大一片，零初摘下一顆吃上，再摘一顆遞給對方：“好甜！”
冷雲綺信以為真，一口吞掉，然後表情就開始豐富起來：“你！你騙人，酸死了！”
“哈哈哈！”
傻丫頭！太可愛了！
吃着！聊着！
零初突然問道：“我看你父母和你姐姐臉色，好像有心事。家裏遇到困難了？”
“嗯！我姐要嫁人了，對方是個大混蛋！”妹妹才十六歲，雖然也關心家裏，但是總歸太小，又愛玩，所以表現的比較輕易。其實心裏裝着事兒呢，不過她什麼都做不了。
零初奇怪：“那還嫁什麼？你姐姐多漂亮，還怕找不到人？”
“才不是呢！”冷雲綺停下尋找動作，嘆了口氣：“這不，過幾天要舉行防區駐留權賽，我們這些平頭百姓想要待在防區，就得掏五十個金幣出來，不然就得降為三等百姓，或者攆出防區。
我家沒錢交，所以我爸和我姐就想着進城求求那些大家族的，看看能不能寬限幾天再交，可是那幫混蛋都不答應。
回來路上有個叫吳峰的，看我姐漂亮，就說只要嫁給他，五十個金幣就免了，還說會把我們接近城裏弄個城市戶口。
我爸心動了，但看我姐反感，也沒答應。
可是回到家后，那幫混蛋竟然跟了過來。拿槍指着我爸，逼着我姐答應。
我姐沒辦法，只能同意。這不，再有五天過門的日子就到了，我姐心煩着呢！”
原來如此。
零初雖然沒下過幾次山，但知道些天下事情。
百餘年前，地球突然來了一批外星人，要奴役地球。
各國領袖當然不幹，所以爆發了一場激烈戰爭，人類都使用了核武器來抵抗。但是科技實力終究差了一截，導致領地逐漸萎縮，幾乎丟掉了大半領土。
幸好外星人來的少，也是血肉之軀，被消滅一部分后，不再輕易發動大規模戰役。
可是他們也會叫人。
每隔十年便會過來一艘飛船，加入戰爭。但奇怪的是，來的實力都不是很強，熱武器壓陣，只靠冷兵器廝殺。反正你不用熱武器，我就不用。咱們憑武道格鬥。
拼夠了，打夠了，他們又會撤回去。彷彿只是把地球當成一個試煉場，不讓你壯大，也不讓你再弱。
而所謂防區，就是安全區。
裏面全是人類，外面則是核污染區和外星人的天下，普通人出去了極有可能被他們奴役，聽說很慘。
地球上，這種安全區有很多，大的小的皆都有超強熱武器以及武道高手鎮守。
至於什麼幾等人這些，零初不是太了解，他出來做任務，基本上是點對點的刺殺，接觸不到太多其它信息。
“三等百姓很不好嗎？”
“當然了！”冷雲綺解釋道：“三等人沒有身份證的，定義為對社會沒有貢獻的，被廢棄人類。工作找不到，人身權益沒有，看到誰都要點頭哈腰，不能大聲說話，不能出現在公眾場合，反正不能的事太多了。比奴隸還不如。而且聽說，打起仗來三等人要拿着武器沖在最前面，死的可多了！”
零初聞言點了點頭，看來分等級是要以對社會有沒有貢獻來定，轉頭又問道：“你家是幾等？最高几等？”
“我家是二等呀！農民種地，種出來的自己留一成，剩下的都要上交的，算是最基本的貢獻者了。至於最高几等，我聽說一等之上還有更高級的。但我不知道。”
“你說的吳峰家呢？”
“他家是一等呀！城裏大家族，主要培養武者去戰場換貢獻，他們是戰場上的主力，權利很大的！殺比他們等級低的人都不犯法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冷家不反抗。
“如果你們有金幣，你姐姐是不是就不用嫁過去了？”
零初想到自己儲物戒里有山一樣的金幣，雖然不是鳳國貨幣，但金子就是金子，價值同等。
冷雲綺神色黯然：“哪有錢啊！五十個金幣呢，我爸種地再捕獵，一年才賺幾十個。半年前爺爺去世，家裏錢都花光了。”
零初笑了下，手進懷裏頓時掏出一大把金幣來，比指甲稍大，上面印着大大的五角星圖案，背面則是像漩渦一樣的圓圈。
“哇！這麼多？”冷雲綺美眸忽然閃亮，盯着挪都挪不開，起碼有二十多枚吧？
“給你的！”零初拽過對方小手，直接扣了上去，數量太多，都掉了下來：“收起來，我還有。”
說著，零初手進懷裏又掏出一捧，連着五六次，冷雲綺的衣兜裝不下為止。
冷雲綺驚呼出聲：“你這麼有錢？唉？你從哪拿出來的？懷裏也不鼓啊……？”
“秘密！”零初當然不能說是戒指里拿出來的。見對方懷疑，乾脆開玩笑的折過去。
“可……可是，我不能要你錢啊！我爸會罵我的！”冷雲綺是想要又不敢要，糾結的很。
“沒關係，走！咱們回家，讓家裏高興高興！”
……
家裏！冷康夫婦在地里幹活兒，都被叫了回來。
一家人圍在飯桌上，吃驚的看着一大桌子的金幣，全都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冷康愕然的說：“都……都是給我們的？”
“嗯！”零初身體還是很虛，煞白着臉點了點頭：“救命之恩，銅臭相贈，慚愧。”
“不不不！太多了，我們救你也不是為了錢。這，這……！”
零初擺了擺手，堅決道：“收下吧，聽雲綺說了，你們很需要錢！”
“爸，拿着吧，以後賺了再還回去。”冷雲綺在一旁重重點頭，她是覺得應該要，現在不是推脫的時候。
還？人家能要嗎？這是多大的人情啊？縱使救了人家一命，但這些錢，相當於救了他們一家四條命啊……！
姐姐冷雲心此時眼眶通紅的，淚水不住的流淌，一句話都沒說，更咽着進了裏屋，不大一會兒嚎啕痛哭聲音傳來。
“唉……！”母親許丹秋偷偷抹了下眼角：“零初，你是我家大恩人吶！”
說著就要跪下磕頭，但零初怎麼可能讓她那樣，趕忙上前托住，誠懇的道：“伯母您不要這樣？老天是看你們心善，特意打暈我來送錢的。”
呵呵！
許丹秋被這話逗笑了，老天哪有那閑心。
不過細想起來，還真是善惡一念間，解決了家中困境。
當初不是姐妹汗流浹背的扛回來，不是他們舍盡不多的錢財，不是不怕後果的留下看護，哪有現在的黎明曙光？
老天！
或許真睜眼了！
許丹秋突然拿起一枚金幣，扶着零初坐下說道：“你們等着，我去隔壁村子買些好吃的來，咱們熱鬧熱鬧。”
“再買些酒，今天高興，我想喝點。”冷康一拍桌子，很是痛快的道。
“我要吃燒鵝。”冷雲綺饞了好久，機會來了！
“好好好！都買！都買！”許丹秋說著又深深看了一眼零初，感激的點了點頭，快速走出屋子。
冷康緩了好久才平復心中激動，注視着零初拍了拍肩膀：“多的就不說了，謝謝！謝謝你！”
“呵呵！不說這些，趕緊把錢收起來吧，別讓人看見。”
……
砰！
就在妹妹興高采烈的滿屋藏金幣的時候，大門突然被人撞開。許丹秋額頭流血的躺在當院。
同時傳來男子囂張跋扈聲音：“你說不嫁就不嫁了？拿吳家開涮？”
“老婆！”
冷康見狀趕忙跑去查看。只見愛人臉上一道鮮紅巴掌印，額頭好像被重物錘擊，破開好大一條口子。
“你們憑什麼打人？”
“憑什麼？”
來人四個壯漢，個個穿着黑色西裝，說話的人手上一柄斬馬刀，刀柄上有鮮血痕迹，想來就是用它打的。
“放吳家鴿子，想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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