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知曉身世欲擎天
盛夏流火過境,炙烤着大地,山腹深處,百蟲齊鳴,雜草茂盛,一個墳包前跪着三個人。
突然含淚的戴研起身,湊近李瞻身旁:“瞻哥,斯人已逝,你節哀順變!”輕輕擦拭了臉頰的淚水,轉身離開了。
李瞻望着戴研落寞的背影,欲言又止,畢竟自己不了解情況。回頭對着墳頭磕了一個頭,又問身旁的李通:“通弟,戴研,為何流落清雅居那種地方?”
哀痛不已的李通此時擦拭了臉頰的淚水,驚奇回道:“哥,你失憶了?”
李瞻被突來的話給噎住了,半晌之後,面露尬色,只好伸手摸着腦袋,找個借口回道:“不知最近怎麼了,我腦袋疼,以前的事情記的不是太清楚了!”
傻傻的李通,並不知實情,莫名其妙道:“可能是前段時間你去給人幫工,磕着腦袋的緣故!”
李瞻暗自竊喜,倒是給自己找了個靠譜的理由,於是點了點頭。
大大咧咧的李通毫無顧忌道:“難怪!說來戴研姐也是命苦,本來家境也不錯,七歲那年她爹走了,由於是女兒之身,於是她兩個叔叔把家產一分,戴研姐和她娘就無處容身了,被迫流落街頭,有一天要飯要到咱家門口,娘見她們甚是可憐,於是就收留了她們,娘看你和戴研姐兩小無猜,就和二娘就商議定了娃娃親,誰知屋漏偏逢連夜雨,九歲那年,二娘也走了,咱家也不富裕,要強的戴研姐,就自謀出路,偶然間被清雅居老闆看上了,要強的戴研姐就賣身清雅居,不過哥你不要多想,戴研姐只賣藝,不賣身,學了一手好琴,這麼多年一直接濟着家裏。挺命苦的!”李通說完嘆了口氣。
看着嘆氣的李通,李瞻無比憤慨,萬惡的舊社會。只手補天太難,但改變一家的生活,還是能做到的,接着問道“她最大的希望是什麼?”
李通看了一眼李瞻,面無任何錶情,扭頭看着墳包:“她最大的希望就是早日脫離苦海,嫁給你,戴研姐是這個世界上對你是最好的,不止是為了報答咱們家,她是真心喜歡你,平常自己捨不得吃捨不得穿,攢下的銀子除了補貼家用,剩下的都給你了,我知道哥你也不容易,平時啥臟活累活都干,甚至為別人家當孝子,還供着我上學堂,所以通弟更要發奮讀書,爭取早日考取進士來報答哥!”
李瞻此時眼睛濕潤了,聽着很是感動。窮人孩子早當家,自古如是。於是搭着李通的肩膀依偎在自己胸前,動情的說道:“娘走了,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你我兄弟二人,都是一家人,什麼報答不報答的!”李瞻順手給弟李通擦拭了眼淚,邊安慰說道:“通弟,堅強點,男子漢大丈夫,凡事有哥在!你不要為家裏的事擔憂,你好好讀書!”
李瞻望着墳包,出神的想,唐末宦官專權,藩鎮割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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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生活在這樣的水深火熱之中,各種賦稅層層盤剝,哪裏還有讀書人夢寐以求的出人頭地。
二人在墳前祭奠完后,回到家中。
剛進家門,李瞻環顧家裏寒窯破瓦,無處下坐,正在此時院中突然傳來了一聲:“人呢?都死哪去了?”
李瞻來到院中見到戴着襆頭,身着淺青袍子的官,看樣子應該是唐朝的九品芝麻官,身後帶個兩個賊頭賊腦的兵,一個胖矮,一個瘦高,李瞻差點笑了出來,難道是“哼哈二將”?芝麻官滿臉嫌棄的打量着破落的院子,在院裏叫嚷着。李瞻迎上前堆着笑臉,拱手道:“太爺,不知有何事?”
趾高氣昂的稅官沒有理會李瞻,反而閑庭信步在院中踱了幾步:“你們家的老婆子呢?該交夏稅了!”
李瞻客氣的回道:“我娘剛剛過世,這家現在我主事!”
芝麻官轉着眼珠子打量着李瞻,不屑的邊扒拉的算盤邊說道:“奧,那正好,夏稅是三十稅一。”扒拉了一通開口道:“二十兩稅銀,加上之前欠的一共是三十兩!”
李瞻登時就氣炸了,課稅如此繁重,但又不能發作出來,只好堆着笑臉:“太爺稍等。。”李瞻回到屋裏翻箱倒櫃,翻了大半天,一個銅板都沒有,躲在門口的李通無奈道:“哥,家裏沒有錢了!”
泄了氣的李瞻此時感慨了一句:“兜比臉換乾淨”。突然想起當孝子賢孫掙來的銀子,忙不迭摸了摸自己胸脯,掏了出來。數了數30個銅板,當了一回孝子賢孫賺這麼點,李通又補刀道:“哥..還不到半兩銀子!要不你去清雅居找戴研姐拿點。。”李瞻很是憤慨道:“堂堂大丈夫,靠女人來接濟,算咋回事?”李通登時愣住了,驚奇道:“哥,你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你肯定想也不想就去找戴研姐!”
此時院中傳來不耐煩的一聲:“快點。。磨磨蹭蹭,幹嘛呢?”
無心理會躲在門口的弟弟李通,只能對付一下了,想到此處,李瞻堆着笑臉來到院中,卑微的用雙手捧着30個銅板,無奈道:“太爺,我家就剩下這麼多了,三天以後一定補齊!您看。。”
芝麻官後面一個矮胖子兵嫌棄道:“太爺,這都不夠半兩銀子!”芝麻官拿起李瞻雙手的一串銅錢:“行了,這年月能交點就不錯了!”
李瞻在聽到太爺如此說道,盯着自己的雙手,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再看着芝麻官熟練的把銅板裝在稅袋裏,李瞻腸子都悔青了,30個銅板是保命錢呀,頭頂頓感一串烏鴉飛過。
芝麻官還不忘回頭囑咐道:“三天以後要到府衙交齊,否則要拿你服徭役!”三人揚長而去。
此時躲在家門口的弟弟李通對院裏的李瞻說道:“哥,走了!哥你啥時候變得這麼圓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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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瞻此時才直起腰身,回頭走入屋裏,沒有理會李通的問題,反問道:“現今是何年何月?”
聽到李瞻說話的李通,瞳孔放大,呆在當下,而後大笑。不解的李瞻趕忙制止道:“別笑了,有啥好笑的!”李通此時嬉皮笑臉道:“哥,你可聽好了,現在是僖宗乾符二年六月三日!”
李瞻在聽到僖宗乾符二年六月三日時,翻江倒海的在回想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想了半天,一拍腦門,要爆發農民起義了,還交啥銀子?再說草軍的天補平均大將軍王仙芝要攻陷曹州了,黃巢也在這個州里。此時的李瞻坐卧不安,在想應對之策,趕緊得逃呀!逃跑前得先雪恥,先教訓黃存那幫地痞,再幫戴研贖身。可哪裏來錢呢?不經意間掃了一下柜子,對呀,我先把唐太宗李世民的定唐刀上瑪瑙扣下來,應應急。對,就這麼辦!
一旁的弟弟李通看着李瞻的焦躁不安,似乎察覺了什麼:“哥,你怎麼了!”
“通弟,你不去讀書嗎?晚上我帶你戴研姐回來,娘走了,我要照顧好你們倆!”
“娘剛過世,我怕哥你在家獨自傷心,先不去了!”
李瞻走到李通邊上,輕輕的捏了捏鼻子,語重心長安慰道:“通弟,借用你戴研姐的一句話,斯人已逝,哥沒事,你要好好上進,這是對哥最好的安慰!”
李通此時拿起桌上的書本,走出屋門,突然回身,微微一笑,大聲對李瞻說道:“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會高中的!你以後就等着享福吧!”
李瞻看着調皮、可愛的李通,會心一笑,揮了揮手,弟弟李通揚長而去。
弟弟李通是那麼的天真無邪,那麼有夢想,完全不知大唐江河日下,朝廷陷入黨錮,清流為之一空,風雨飄搖。
李瞻回身來到柜子旁邊,拿出紫檀盒子,放在桌子上,打開紫檀盒將定唐刀請了出來,一眼就賊上了刀柄上的雙面六顆瑪瑙,使出渾身吃奶勁掰了一下,沒掰下,口中念念道:“嘿,還真結實!”,於是拔出定唐刀,撬了半天才下來。拿起瑪瑙,走到門前,對着太陽一看,乖乖,果然晶瑩剔透,美美的揣在胸前輕輕的拍了拍,轉身回到桌前,恭敬的把刀放在桌上,後退了幾步俯身下跪,鄭重其事的對着桌子上的定唐刀磕了三個頭,拱手道:“子孫不孝,太宗李世民您老人家別見怪,我是魂穿過來附到您子孫李瞻身上,我就厚着臉皮當您的子孫了,您看您子孫過的這個日子,兜比臉還乾淨,俗話說樹挪死人挪活,眼下實在不得已了,拿您老定唐刀上一顆瑪瑙!希望您老別見怪!得罪了!等我日後闊了,就用三牲來祭奠您老!”
又磕了三個頭,李瞻將定唐刀擺放到紫檀盒裏,放在柜子裏,鎖好門,一溜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