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襲突圍找黃巢
暗黑長街上空無一人，只有李瞻拽着酩酊大醉的黃存來到長街一處角落，李瞻突然單膝下跪並拱手道：“大哥，非是小弟不懂規矩，只是生死關頭，還望大哥救命！”
黃存此時見李瞻來這麼一出，酒意漸退，扶起李瞻道：“李弟，你先起來，你我兄弟何須如此？”
李瞻起身道：“大哥，眼下如若官兵進城，你我都將葬身此處，眼下只有大哥突圍，回曹州請你叔父前來解救！”
黃存此時盤算了一陣，忙不迭道：“好，為了兄弟，我情願回去！”說罷，打了一個酒嗝，接茬道：“但我叔父讓我把你請回去，只怕我孤身回去，叔父會罵我！”
李瞻緩緩道：“大哥放心！你我是生死兄弟，只要他肯發兵宋州，我必會竭力輔佐黃將軍！”
黃存此時才爽快道：“我此生能有你這個好兄弟，縱死無怨！下面如何該如何做！大哥全聽你的！”
李瞻拽着黃存往城樓方向而去，見到朱溫后，朱溫此時才注意到黃存的存在，拱手道：“黃兄弟，真豪傑！你叔父還好吧！”
黃存此時莫名其妙，看到朱溫一改先前態度，一時之間和李瞻面面相覷，也只好拱手道:“都好！朱大哥真豪傑也！”
二人寒暄了起來，一旁的李瞻越感朱溫不可交，真是見人下菜碟，能不動聲色的臨機而變，果然沒有原則，趨炎附勢的嘴臉立刻顯現，難怪他能逐鹿天下。李瞻脫口而出道：“二位不要客套了，等宋州解圍之日我們再開懷痛飲！”
黃存忙不迭道：“是呀！李弟所言即是！”
朱溫忙打岔道：“二位已然結拜兄弟？我也正欲和李瞻兄弟結拜，到時候咱們一起結拜，可否？”
真是無語了，李瞻此時只覺得噁心，真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此時的黃存聽到此話更覺尷尬，呆在當下。李瞻忙不迭道：“好啊！四海之內皆兄弟！”回神的黃存尷尬的應聲附和。頓時哈哈大笑才化解了尷尬。
李瞻接茬道：“朱大哥，從哪個城門突圍機會能大點？”
朱溫笑完之後，忙回道：“西門防守比較薄弱！”
李瞻斬釘截鐵道：“好，那就走西門，咱們得趕在天亮之前幫我大哥突出重圍！”
朱溫邊穿鎧甲邊應聲道：“好！我去召集人手，殺出一條血路，派兩個兄弟和黃兄一起去曹州！走！”說罷，三人來到城內的宿營瓮城。
瓮城內火光粼粼，朱溫的士兵每人高舉火把！挑選了一些身體強健的士兵，殺氣騰騰的往西門而去。
來到西門后，李瞻突然熄滅火把，朱溫略顯意外，於是問道：“兄弟，怎麼熄滅了火把？”
李瞻望了一眼天際，緩緩道：“現在大約三、四點，正是深夜！”朱溫打岔道：“三、四點什麼意思？”聽到的人無不面面相覷，個個懵圈。李瞻這才意識到這是唐朝，古人用十二地支來計算時間，每個時辰2個小時，於是推算了半天，馬上回答道：“現在是寅時，正值深夜，夜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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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兵，熄滅火把出城以麻痹敵軍，靠近官軍后再點火把，突然亮於陣前，火燒敵營，趁勢攻殺，打對手個措手不及。善用兵者，必先藏軍，三國時曹孟德最善此道！”
朱溫聽着思忖道，連連點頭道:“和兄弟在一起就是長見識！”於是命令熄滅火把。緩緩把門打開，雖然很輕，但還是發出聲響。但城外空無一人，一行人躡手躡腳的出了城，偷偷度過護城河，由於時值深夜，官軍早已宿營，哨兵也打盹，絲毫沒有察覺剛剛造反的農民兄弟敢出城偷襲，朱溫此時下令，所有人瞬間點燃火箭，衝著官軍營地一通速射，由於天氣炎熱乾燥，官軍大營瞬間大火升騰，牙兵四處亂撞，頓時亂成一團。李瞻大喝道:“朱大哥，趁亂掩殺。。。見好就收！”
朱溫怒吼一聲“殺。。。”迅速衝進大營一通砍殺，嘶喊聲震天，慘聲連連。
趁亂之際，李瞻對身邊的黃存說道：“大哥，路上小心，小弟靜候！”
黃存突然流露出依依不捨之情，但還是上馬，身後兩人也上馬，黃存突然勒住馬的韁繩，回頭看着李瞻，不禁眼睛濕潤，嗚咽了半天，緩緩道：“李弟珍重，等大哥回來！”
李瞻來到黃存身後的兩人身旁，囑咐道：“你二人要切記保護好我大哥！”二人默然點頭。於是對黃存揮了揮手，黃存猛然回頭打馬前行。少頃，李瞻望着黃存成功穿過官軍大營后，對身後的兩個士兵道：“吹號角，叫你老大回來！”二人迅速猛吹三聲號角。只見火海汪洋中朱溫帶兵邊殺邊退，隨着大門緩緩關閉，浮橋重重升起。安然退回城內，偷襲成功，戰略達到。
烈日當空，李瞻緩緩睜開眼睛，一股腦驚坐了起來，起身出了宅院，就往城樓而去，來到宋州城頭查看官兵軍營，依然營盤排列，淼淼炊煙，這才稍稍放心。黃存是突圍了，但是官軍回過味兒來，肯定要來攻城，此時城內守軍不多，這可如何是好？
正當李瞻沉思之際，背後傳來一聲：“兄弟，且來吃飯！”李瞻下意識回頭，看到朱溫在城樓里，李瞻緩步走了進去，開口道：“朱大哥，可安好？”
朱溫坐於桌前，正在吃喝，連忙吩咐道：“還好，來人，給我兄弟加副碗筷！”士兵匆匆而去，又匆匆而來放到桌上，退了下去。
朱溫吃喝間問道：“兄弟，接下來萬一官軍來攻城，我軍恐難久守，可有良策！”
李瞻拿起筷子，夾了一顆花生米，塞在嘴裏，咀嚼道：“朱大哥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外援解決了，現在是如何等外援的到來，經過昨晚的偷襲，官軍必會心有餘悸，肯定還會繼續攻城！”
朱溫大嚼了一通，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附和道：“恩，分析有理！可該如何是好？”
李瞻腦中高速運轉，在想應對之策，眼下農民軍風起雲湧，各地節度使必然應接不暇，且有各自利益牽絆，城下官軍必不會有援軍。黃巢此時大約已經摧城拔寨連克多城了，兵威正盛。想到此，李瞻不禁拍案而起，脫口道：“我軍應該廣豎黃巢大軍旗幟，讓官軍望而卻步，晚上不停偷襲，宣武軍節度使王鐸書生領兵，必然不會強攻，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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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爭取了時間，等待黃巢大軍到來！”
此時朱溫大笑三聲，讚歎道：“兄弟真是奇才，只有多殺官軍，敵人必定膽寒！”
李瞻在聽到朱溫說到多殺人，不禁感嘆連連，朱溫本性已現，以殺止殺，樹敵於天下，不可長久，想到此不禁道：“朱大哥，打仗講戰略，戰略達到了即可，要視天下蒼生為骨肉才可！”
朱溫隨後辯駁道：“兄弟話雖有理，可天下之大，人口眾多，殺個把人，使天下太平，這個買賣還是值的！”
李瞻吃了口菜，緩緩道：“朱大哥，上天有好生之德，攻心為上，殺人乃下下策，否則必被後世輕賤，不可取！”
朱溫大笑連連，脫口道：“史書？那都是後世酸腐文人撰寫，他們哪裏知道咱們現在的處境，你不殺人，必被人所殺。兄弟未免書生之見，至於青史留名，朱某自決定造反這天起，就把名聲嚼吧嚼吧揣兜里了！亂世，活命尚且不易，哪管別人如何說？”豪氣干雲的說罷，長嘆一口氣，又接茬道：“不瞞兄弟，朱某自小由母親養大，我那個死爹雖通五經，可有什麼用？既不當吃，也不當喝，就連一家溫飽都解決不了，從小寄人籬下，飽受凌辱，備受輕賤，所以我從小就看不起他。那個時候我就暗暗發誓，一定要功成名就，讓他們瞧瞧！”說罷，頗具憂傷。
李瞻這時才深刻體會，人的性格行為都是由先天決定的，眼前朱溫自小遭人白眼，所以憤世嫉俗，也就能明白他日後的作為，自己痛快足矣，絲毫不顧及身後之名。於是李瞻轉話道：“朱大哥，不必憂傷！你必會有所成就，到時可一洗幼時屈辱！”說罷，端起酒杯，朱溫大喜，也端起酒杯，兩人碰杯之後，一飲而盡。
朱溫滿臉高興，大讚道：“有兄弟在，大哥必會一飛衝天！”
李瞻心想：得，又把我拽到他的陣營了，上哪說理去。還是先騙過去再說，跟在這麼一個魔王身邊，我得少活十年，一個不留神腦袋就搬家，還是不去找這種刺激了。於是趕忙隨聲附和，我得趕緊轉移話題，要不又跳到這個老狐狸刨的坑裏去了，脫口道：“朱大哥，我們得趕緊準備黃巢軍的旗幟！”
“好！兄弟慢吃！”朱溫倒是豪爽，連忙起身，匆匆而去。
李瞻望着朱溫的背影，不禁感嘆道：這人吶，在未得到權利之前還是有一絲可愛，可一旦掌握生殺大權，就會變了本性，駕馭不了權利的魔性，必不會有好下場，這可能就是芸芸眾生的悲哀吧。
李瞻狂吃狂喝了一番，抹嘴走人。
天下昏昏，當年盛極一時的大唐頃塌近在眼前，如今的唐軍已不成樣子，忠良遭排擠，書生上戰場，如此猶豫，最後必得不償失。話說李瞻讓朱溫多做黃巢軍旗幟，遍插城頭，暗夜時常偷襲一通，東門來一次，北門來一次，官軍退又不能，死戰也不願意，一時起疑，不敢輕舉妄動。
李瞻站在城頭眺望，天上浮雲陣陣，城下唐軍軍營，雖頗有氣勢，營盤排列也很有章法，然國之將亡，縱使你有雄兵百萬，縱使你有堅城縱橫，怎奈何朝政昏亂，主庸臣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