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雲劍宗位於河東道名山雲門山上,山頂有有洞如門,高寬過丈,南北相通,有時雲霧繚繞,穿洞而過好似滾滾波濤將山頂建築托於其上,宛如人間仙境。當年雲劍宗的祖師黃逸時常會在山頂練劍,有傳說他的劍術便是在這裏由仙人所授。
陶坤玉和兩位師兄弟快馬加鞭一路從劍門關往河東道青州府趕,剛到雲門山腳下便正好看見師父杜念卿帶着兩位佛門弟子下山。
陶坤玉的師父杜念卿在雲劍宗中輩份不低,只不過平時不願摻和宗門內的雜務,又怕雲劍宗弟子每日早起練功擾了自家媳婦清夢,所以自己在後山開出了一個小院與自家媳婦住,也樂的清凈自在。
陶坤玉一見自家師父便趕緊翻身下馬問道:“師父,師叔祖他老人家怎麼樣了?”
杜念卿回頭看了一眼陶坤玉沒說話又扭過頭去向兩位佛家弟子說道:“有勞兩位小師傅走這一遭,我雲劍宗來日必定登門致謝。”兩名佛門弟子雙手合十,躬身行禮后便離開了。
旁邊的周玄池回頭看了看那兩名佛門弟子后說道:“師叔,與我們雲劍宗相鄰的隆興寺里大小和尚我們都是見過的,這兩位小師傅看着面生,不像是隆興寺的弟子。”
“嗯,他們是少林寺的弟子,是來送信的。走吧,你們三個趕緊跟我去看看你們師叔祖。”
杜念卿轉身朝山上走去,陶坤玉三人趕緊跟了上去,雲門山的山路並不險峻,四人一邊上山陶坤玉問道:“師父,師叔祖受傷可是和少林寺有關嗎?”
跟在後面的楚湘雲和周玄池相互對視了一眼,也抬頭看着杜念卿。杜念卿腳步一頓,抬頭往山頂看了看然後又接着邁步走去,邊走邊說道:“嗯,是毒龍教的人把你們師叔祖他老人家打成重傷的,之前有少林寺的弟子在黔南道遇到毒龍教的弟子作惡便想着出手教訓他們一下,沒成想反而被他們下了毒藥。你們師叔祖正好雲遊至黔南道想着我雲劍宗與佛門一向交好,他與少林寺的頑石大師又是至交好友便去毒龍教為他們討要解藥。”
“那毒龍教的毒龍老祖表面上笑臉相迎,沒想到暗地裏竟然在你們師叔祖的茶水裏下毒,你們師叔祖有毒在身,不是那毒龍老祖的對手,這才被他打成重傷,拚死才逃回了雲劍宗。”
楚湘雲一臉氣憤的說道:“師父,這毒龍教實在是太可恨了,他們的弟子在江湖上做盡了壞事,這毒龍老祖李珅更是可恨,竟然行此卑鄙手段。”
一邊的陶坤玉也是一臉憤恨:“這毒龍教簡直是欺人太甚!”周玄池看了看兩位師弟向杜念卿問道:“杜師叔,我師父他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周玄池的師父便是雲劍宗當代掌門黃忠,與杜念卿是一師之徒,掌管宗門事務多年,在江湖上有頗有名望。
“掌門師兄的意思是先不去管毒龍教,先想辦法看能不能保住你們師叔祖的性命。”
上山的路並不長,不多時一行四人便到了半山腰上的一座院落,院子裏站滿了雲劍宗的弟子,有的人看院子裏沒有空閑便在外面等着,一見是杜念卿帶着過來眾人急忙讓出了一條路來。
雲劍宗掌門黃忠從屋裏走出來,周玄池急忙問道:“師父,師叔祖他怎麼樣了?”
黃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杜念卿身後的陶坤玉和楚湘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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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傷不算什麼,七品高手體內真氣循環滋養肉體,傷勢在內力真氣的滋養下會慢慢恢復,關鍵是師叔體內的毒。這種毒會隨真氣循環而佈滿全身,反而讓傷勢更重了,師叔他可能是為了抑制這毒便自行封住了丹田氣海。”
陶坤玉往前走了一步問道:“掌門師伯,現在知道師叔祖中的是什麼毒嗎?”
“不知道,毒龍教最擅用毒,那毒龍老祖李珅用毒手法更是了得,據說他曾經用了十年時間走遍大盛十一道治下各州府郡縣,搜集毒草蛇蟲,後來又去了西域尋找各類奇毒,凡是中了他下的毒幾乎沒人能活下來。”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等着師叔祖他傷重而死嗎?”
杜念卿看了看黃忠又回頭向陶坤玉三人說道:“行了,掌門師兄已經派人去請了隆興寺的廣慧禪師,他老人家內力深不可測,又精通醫術,又與你們師叔祖一向交好肯定有辦法救下你們師叔祖,你們趕緊進去看看你們師叔祖吧,他老人家無兒無女,收了個徒弟又幾十年音信全無,他老人家平日裏是把你們幾個當成自家晚輩來疼的。”
陶坤玉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趕緊朝屋裏走去一進門便看到雲劍宗如今輩份最高的師叔祖趙心剛躺在床上面容枯槁,嘴唇發紫,氣息也是斷斷續續的。陶坤玉三人跪在床前看着趙心剛,楚湘雲強忍着眼裏的淚水,周玄池一臉憤恨。這是黃忠和杜念卿帶着一位看上去已有八九十歲,雙眉已是雪白的老和尚走了進來,正是隆興寺的廣慧禪師。
隆興寺離雲劍宗不遠,兩家弟子常常在一起切磋武藝,大多都是相熟的,這位廣慧禪師與李心剛自年輕時便已相識,關係匪淺。
廣慧禪師是當世八大名僧之一,內力已達七品,一手佛門斬魔劍法與大金剛掌更是無人能出其右。
陶坤玉三人一見廣慧禪師急忙起身行禮,廣慧禪師只是沖他們微微點了下頭便向李心剛走去,用手試了試鼻息,又為其診過脈后便轉身一臉凝重向黃忠和杜念卿說道:“我已知曉你家師叔所中何毒,此毒出自一種黔南道特有的毒蜂,此毒一旦進入體內便如附骨之疽一般附着於內力真氣之上,兇險無比。”
一旁的陶坤玉早就按耐不住趕緊問道:“那這毒可有解藥?”杜念卿輕喝了一聲:“坤玉,不得無禮。”
廣慧禪師擺了擺手示意無礙后說道:“我當年遊歷黔南道時聽當地山民提起過此毒的解法便記了下來,所需的不過是一些尋常藥材。”
黃忠和杜念卿對視一眼興奮的說道“那太好了,前輩,您趕緊把藥方告訴我們吧,我這就派人下山去抓藥。”
廣慧微微搖了搖頭說道:“藥方是尋常,可這藥引子卻是不好找啊。”
一邊的周玄池說道:“大師,是什麼藥引子啊?”
“藥引便是這種黔南道特有的毒蜂,將其碾碎後放入葯湯中一併服下此毒立時便解。只不過一來是黔南道離此處相隔太遠,一來一回要費去頗多時日,二來此毒乃是毒龍教所下,他們肯定也知道解法想必會在你們去黔南道尋找這種毒蜂的時候從中作梗。”
黃忠一臉氣憤的說道:“他奶奶的,我親自帶人去黔南道,大不了跟毒龍教拼個你死我活也一定要把這藥引子帶回來。”
一旁的杜念卿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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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躺在床上的趙心剛回頭對黃忠說道:“師兄,你是我雲劍宗的掌門,宗內大小事務還要你來處理,這趟黔南道就讓我去走一趟吧。我帶着坤玉、湘雲和玄池他們三個,他們三個的武藝在年輕一輩里都算是出眾的,我們一路快馬一定把藥引子帶回來。”
“是啊,師父,師叔祖受傷,宗門內正需要您坐鎮,這趟就讓我和坤玉還有湘雲跟着杜師叔去吧。”
黃忠低頭想了想說道:“好吧,我這就命人給你們準備馬匹和盤纏。”
說著話黃忠就走出了屋讓人準備馬匹去了,杜念卿回頭向廣慧禪師深施一禮說道:“這段日子趙師叔就全靠前輩您照料了。”
“放心吧,我會不時的為他渡些真氣,一會再回寺去取我銀針來為他施針以壓制體內毒性”
杜念卿沒有說話只是再次向廣慧施禮,陶坤玉三人也跟着一起向廣慧禪師施禮然後四人轉身向院外走去。
雲門山山腳下,杜念卿帶着陶坤玉三人牽馬下山,來到山下的大路上后剛要上馬就聽見有人喊道:“杜施主!杜施主!等等我!”
四人一起轉頭望去,就看見一個面容清秀,身上穿着一襲僧袍的年輕和尚騎着馬從後邊追了上來。
楚湘雲一看來人沖陶坤玉說道:“這不是隆興寺的那個傻和尚嗎?他來幹什麼?不會是要跟我們一起去黔南道吧。”
陶坤玉看着自己師弟一臉無奈的說道:“跟你說了多少遍別老管人家悟真小師傅叫傻和尚,人家可是廣慧禪師的關門弟子,真要論起來還是跟我們師父一個輩份的呢。”
兩人正說著話,被楚湘雲叫做傻和尚的年輕僧人已經來到了跟前,下馬後先是沖杜念卿雙手合十,施了一禮然後又向陶坤玉三人打招呼。陶坤玉和周玄池都微笑着抱拳回禮,只有楚湘雲把腦袋別過去不搭理他。他也滿不在乎,回過頭來對杜念卿說道:“杜施主,我以前曾跟着我家師父遊歷過黔南道,對黔南道的地形和風土人情都熟悉一些,而且也認識師父說的那種毒蜂,所以師父讓我跟你們一起去黔南道。”
“哦,那太好了,悟真小師傅,這次可是有勞你了。”
一邊的楚湘雲一臉不屑的說道:“喂,傻和尚,你行嗎你?可別耽誤了們的正事。”
“湘雲,你怎麼還管我叫傻和尚啊,被人家聽見多不好啊。”
“誰讓你當初穿着衣服就跳到河裏去洗澡啊,不管你叫傻和尚管誰叫傻和尚啊?”
“那還不是你騙我說脫了衣服會被女施主看到笑話,而且你還說穿着衣服洗澡,洗澡的同時還能把衣服也一塊洗了我這才穿着衣服跳到河裏的。”
一邊的陶坤玉和周玄池都捂着嘴偷笑,杜念卿也知道這悟真小和尚跟自家小徒弟簡直就是一對冤家對頭,小和尚憨了些,偏偏楚湘雲又機靈的像個猴子一樣,每次碰面都是小和尚被楚湘雲作弄,雖然隆興寺和雲劍宗隔得不遠,可愣是嚇的小和尚好幾年都沒敢踏入雲劍宗山門半步。
“好了,湘雲,別鬧了,趕緊出發吧,別耽誤了正事。”杜念卿一邊說著話一邊翻身上馬順着大路而去,陶坤玉和周玄池也趕緊上馬追了過去,楚湘雲朝小和尚做了個鬼臉也趕緊趕了上去,小和尚笑嘻嘻的跟在楚湘雲後面,一行五人向南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