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文森特
六點鐘一過，除了少數幾個科研室在加班，其他樓層已經幾乎沒人了。
艾麗卡和赫蒂從三樓一層一層地往上走，很多機密的實驗室艾麗卡進不去，但赫蒂是有這個權限的。
不過連找了三層，都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
教會前身為神研科創組織，研究先祖救下來的科學技術資料，後續為了方便掌控社會秩序而被轉立為教派，稱為神研教。
與普通教會不同，這裏神職人員主要任務是參與技術研究，所以這裏可以說是彙集了全國最頂尖的科技儲備。
在尋找生物實驗室的時候，赫蒂照舊拿自己的身份卡劃開，臉上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門一打開，艾麗卡就聞到了熟悉的、臭烘烘的味道，和赫蒂養的那些小可愛如出一轍。
不，這裏更臭一些，說明這裏的野獸要比地下室還多。
二人走進試驗區裏面，打開燈，室內的一切映入眼帘。
這裏都是生物實驗室關着的實驗動物，大多數是猩猩猴子類，其他生物只有極少數，在角落的籠子裏還養了一群小白鼠。
這裏的猴子猩猩不知道被做過什麼實驗，一個個格外狂躁，雙目通紅。
艾麗卡看着籠子上的標籤，這上面標註着他們接受過的試劑，還有實驗的次數。
赫蒂無聊地站在門口，見艾麗卡看的出神，不耐煩地提醒她：“喂，你還走不走啦，這裏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東西啊。”
“來了。”艾麗卡最後看了一眼這隻猴子，然後跟赫蒂離開了實驗室。
赫蒂雖然白天偷偷給艾麗卡使絆子，找她的麻煩，但在對待艾麗卡找母親的線索這件事上，卻沒有敷衍。
她這樣積極，艾麗卡反而有點不適：“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艾麗卡突然出聲問，赫蒂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啊？”
“這麼積極幫我……另有所圖吧。”
“是教宗大人的吩咐，我執行命令就好了，而且成功完成任務，我就不用去發配去野豬牧場了，說起來還得感謝你了！”赫蒂的回答陰陽怪氣起來。
赫蒂看樣子也是命運多舛之人，被訓練成一個工具，工具也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艾麗卡看了赫蒂一眼點點頭，但是對她的解釋只信了一半。
二人從科研所轉出來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艾麗卡突然問道：“科研所，應該不只有這一處吧？”
赫蒂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看來你還挺敏銳，不過那些地方嘛，不是我們能進的！”說完奸笑了起來。
艾麗卡：“你肯定有方法吧！說吧，怎麼才能混進去？！”
赫蒂一聽這個混字，心想你到是挺適合紫荊棘這個組織的，任務行動時從不走正門。另一想老教宗把指環都給她了，說明對她下注足夠大，略帶挑釁的說道：“好吧，其實距離這兒不遠，不過那地方守備嚴密，我管不了你，生死有命，看你本事，你可要想清楚！”
艾麗卡想都沒想，回答道“把我弄丟了，老頭會放過你？”說罷又晃了晃手裏的指環。
赫蒂破口大罵：“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隨着二人距離秘密研究所越來越近，巍峨的教會也近在眼前，守衛力量明顯增強。
赫蒂知道守衛的分佈，所以帶着艾麗卡盡量避開守衛森嚴的地方，專門走一些僻靜的角落。
“等等!”赫蒂此時已經進入殺手狀態，雙眼凌厲，用極低的且短促聲音叫停：“別動。”
說完她往前探了探頭，緩緩撥開細密的樹叢，便見到了發出聲音的那個人。
“是他？”赫蒂此時的聲音只有她自己聽得到，與此同時，艾麗卡也看到了那兩個人，一名教會人員，還有一個……
那人穿着便裝，但是氣質沉穩，身姿挺拔，還有一些微小的習慣動作，習慣環視周圍，手總是不自覺的貼在褲縫上……
赫蒂慢慢放開樹枝，一邊用職業手語，一邊壓音說道：“那個……教會教宗……文森特……另一個……未知……”
那個人此時轉了一個角度，能看到有一個清晰的徽章。二人對視一眼，都讀懂了雙方的唇語：軍方。
只是不知道這二人在這麼僻靜的地方幹什麼。
哪怕是艾麗卡，也知道教會和軍方不和，新聞里經常報道雙方起衝突，教會的宗教主，需要和軍方秘密商談的事情，會是什麼？
赫蒂此時禁戒萬分，雙耳仔細聽着周圍的動靜，緩緩撿起地上小石塊，迅速在地上寫道：“走！”然後對艾麗卡做了個慢慢後退的手勢，今天不能再往前了，她隸屬於紫荊棘同為五大教宗的穆雷斯手下，目前教宗這2方是井水不犯河水，絕不能被文森特發現，否則麻煩大了。
艾麗卡也知道今天不是好機會，暫且隨她退了回去。而且她沒那麼多派系考慮，顯然已經知道秘密研究所在這兒，自己也能偷偷摸過來。
在暗中行動上艾麗卡畢竟是個菜鳥，二人後退的時候，角落中的樹叢不自然的抖動着。
一般的守衛也許就忽視了，但對面的是一直嚴肅戒備的文森特和軍方人員。
“什麼人？”那個軍部人員的視線一下子盯緊了抖動的樹叢，隔着層層枝葉，赫蒂和艾麗卡也能感覺到鷹隼一樣的目光扎在自己身上。
被發現了！二人立刻意識到，行蹤敗露。
大量的腳步聲靠近過來，二人顧不上再遮掩形跡，拔腿就跑。
而在身後，那名軍方人員包括身後的一些跟班都彷彿施了什麼魔法，一下子看不見了，只有聲音有些怨恨說道：“看來教會裏的老鼠還真不少，今天就到這裏，具體情形下次再議吧。”
文森特雙眼一亮“光學迷彩！”，然後迅速勉強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但是這次是疏忽了，我保證妥善處理，不會走漏風聲。”
——
艾麗卡和赫蒂不再隱藏身形之後，速度極快，只是不知道身後的追兵們是吃什麼長的，她們已經拚命在逃了，追兵們似乎也是拚命在追，雙方間的距離，竟然越來越近。
而且隨着二人暴露在視線中，追兵越來越多。
“這樣下去不行，逃不掉！”赫蒂喘着粗氣。
艾麗卡的速度其實還可以更快，只是她不熟悉這裏的地形，只能被赫蒂帶着走。
二人跑着跑着，便來到研究所附近，赫蒂沒有絲毫猶豫，帶着艾麗卡躲進研究所。
“跟緊我！”赫蒂徑直衝向樓梯。
在追兵緊跟着的情況下，根本就等不及電梯啟動，更何況電梯還是透明的。
“你們走投無路了”後面追兵也是職業級的，一邊放着垃圾話讓他們分神，一邊後面緊追不捨，艾麗卡和赫蒂正往前跑着，前方突然也冒出來一伙人。
原來追兵兵分兩路，包圍了上來。
“動手！”赫蒂身形一伏，沖向後方的八個人。
艾麗卡在收到指令的一瞬間，也作出反應，不退反衝，雙方交匯的前一瞬間，她雙腳在牆壁上踩了兩下，身體騰空，落下來的時候一膝蓋頂到了中間一人的臉上。
兩方都是秘密行動，不能開槍只能短兵相接，否則就熱鬧了。
在他們看來，哪怕是政敵派來的殺手，十八個人對兩個也足夠了。
艾麗卡撞暈一人之後，腰肢利落一彈，扭身躲過破風襲來的拳頭，一記鞭腿踢向這人的太陽穴。
那人腦中一震，高大的身體頓時趴伏下去。
艾麗卡從他身體上一撐，翻滾着離開五個人的攻擊範圍，身形如同鬼魅一樣來到最後一人的身後，雙腿剪刀狀夾緊他的脖子，直接給他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爆摔。
只是一個照面，不過十秒鐘，己方便損失三人，眾人看向艾麗卡的目光立刻認真起來。
而另一邊，赫蒂對上八個人，也依舊遊刃有餘。
她身形嬌小靈巧，常年在這種亂戰環境中戰鬥，身上時刻帶着短匕，同樣是十秒鐘的時間，短匕在空中劃過一道道銀光弧線，已經帶走了兩個人的生命。
但追兵行動都非常迅捷，也毫無懼怕之意，顯然各個訓練有素，相互配合的跟2人纏鬥在一起。
赫蒂頭疼，變了變聲線地沖艾麗卡喊道：“小心，這些人不能放他們回去，他們都是文森特的私兵，而且這些人都可能改造過，不解決掉，後患無窮，。”
私兵，通俗理解就是權貴們豢養的死士，他們沒有正常人的思維方式，不畏生死，不畏疼痛，對他們而言，主人的命令就是一切。
在他們倒下之前，絕對不會停止貫徹主人的命令。
艾麗卡還是第一次見真正的改造人，他們矇著面只露着眼睛，哪怕是同伴的倒下，死亡，都不會引起他們任何情緒波動。
之前被赫蒂划傷，卻沒有受到致命傷的幾個私兵對身上正在流血的傷口根本無動於衷。
艾麗卡和赫蒂被兩波私兵分開，越打距離越遠。
二人索性不管對方，先把眼前的敵人解決掉。
不知道文森特還會不會繼續派人過來，要速戰速決！
艾麗卡邊打邊退，直到進了一間辦公室，她隨手抄起兩張椅子沖私兵們砸了過去，趁着眾人被碎掉的椅子遮擋住視線的時候，她早已跳上桌子滑到了另一側。
這邊的私兵只有兩個，艾麗卡隨手從桌子上抓了個東西，在私兵的匕首刺過來時，想也沒想地往私兵的手腕上插了上去。
沉甸甸的鋼筆筆尖立刻沒入私兵的手腕。
他們只是不怕疼，卻不是沒有感覺，被鋼筆插透之後，私兵頓時發出一聲痛呼，連帶着動作也慢了下來，匕首也掉落在地上。
艾麗卡趁機一腳將他踢到牆上，後腦勺撞到牆壁昏了過去。
另一人的拳頭緊隨而至，艾麗卡不閃不避，左手一抬便接住了私兵的拳頭。
私兵意識到不好，想要抽回拳頭，艾麗卡卻猛地一拉，下一秒，重重的一拳擊在他的腹部。
艾麗卡放開已經倒下的私兵，看向包圍過來的五個人，甩了甩拳頭，沖五人勾勾手指：“一起上。”
私兵們果然一擁而上，整齊的兩排辦公桌直接被他們掀飛出去，仗着人多，你一拳我一腿把艾麗卡逼到牆角。
眼看着就能成功將艾麗卡抓獲，私兵們的拳頭、手刀像是雨點一樣密集的落下，艾麗卡背靠牆角，只是將雙臂交叉在身前擋住了所有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