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賭局
當遊戲玩家們為艾麗卡在短短几天就打進第一梯隊而震驚，並以為接下來她至少會休整一段時間的時候，卻發現艾麗卡竟然立馬瘋狂地搜尋着第一梯隊的玩家，不斷發出挑戰。
她步履不停，接連向遊戲中第九百名、八百名、七百名，依次往前的玩家發出挑戰。
數次挑戰，無一敗績。
她的排名飛速攀升，所進行的戰鬥也越來越激烈。
淬月戰甲的變態特性逐漸顯露出猙獰，配合著她自身強悍的格鬥技巧，幾乎無人可擋。
遊戲中也有好事之徒紛紛為艾麗卡開啟了黑市賭局，拉攏各路玩家來參賭，大家對這匹榜上黑馬投入了120%的關注度，猜測他的對戰狀況，比賽時間，甚至最終排名。
以及各大幫會內部的星探都來不及提前打聽這個急速飆升的名次，身世背景，紛紛找尋着資料信息，為此忙的不可開交。
還有一些鍵盤戰略家還為此煞有介事地整理出了一份攻略。
比如愛麗卡的戰鬥時間和對手的排名關聯不大，而是受對手的戰鬥體系影響。
她十分擅長對抗土、聖、水、風系玩家，最不擅長對抗雷系玩家，所以在挑戰第三百名的雷系玩家時，用時竟比第二百名的水系玩家還要長三分鐘。
但他們不知道，那次挑戰雷系玩家時之所以用時較長，是因為西澤去幹活了，只有艾麗卡一個人在打。
缺少了西澤的輔助，艾麗卡雖仍能獲勝，卻需要多耗費一些時間。
與第一百名的pk場地是在遺忘之地，這是高戰力玩家才能進入的場景。
娜娜、喵嗚、斯圖爾特等人戰力不符合場景要求，只能在初始遺迹的天幕上圍觀這場激動人心的戰鬥的實況轉播。
這些天艾麗卡戰鬥時的帥氣英姿為她俘獲了一群迷妹，初始遺迹中少女的驚叫聲此起彼伏。
而卡特作為遊戲中排名第二十七位的玩家，擁有在最佳位置觀戰的資格。
當眼前出現“淬月艾麗卡戰勝爆炎貝利”的字樣時，場內外的觀眾都爆發出熱烈的吶喊聲。
卡特抬起雙手，也緩緩為艾麗卡獻上掌聲和讚許。
兩天前，他還覺得她向自己發出挑戰這件事幼稚得可笑，現在，他不得不在心裏斟酌了起來。
拇指指腹和食指輕輕摩擦，這是卡特思考時的習慣。
一分鐘后，卡特站起身來，朝着pk台走去。
正準備下台休息的艾麗卡見卡特走來，在原地駐足。
pk台上烈火燃燒，戰鬥的痕迹還未被系統刪除。
艾麗卡和卡特相對而立，四周玩家們的目光紛紛在兩人的身上來回掃動。
“艾麗卡。”卡特語氣平淡，“我接受你的挑戰。”
艾麗卡聽罷微微一笑：“嗯。就在這兒嗎？”
“我去，第一百名，挑戰第二十七名！”在某個粗線條的玩家一聲驚呼之後，觀眾席完全反應過來，質疑聲，驚呼聲、吵鬧聲，觀眾與那些賭徒們此刻已經炸開了鍋了！
一天之內能看兩場巔峰對決，這簡直像做夢一樣。
這一次，連西澤都有些震驚：“艾麗卡，你確定現在pk嗎？我們能贏他的幾率並不高。”
“嗯。”艾麗卡的語氣倒是如平常一樣平淡，“我們時間不多了。”
本賽季很快就要截止了，西澤很清楚這一點。
打敗卡特，是目前送艾麗卡穩穩進入職業選手名單，獲得遊戲公司的特約邀請函的最佳選擇。
這些日子裏，兩人分工協作，無論是艾麗卡還是西澤都十分疲憊，都希望能夠趁早結束現在這種生活。
西澤：“那就放手一搏吧。”
艾麗卡和卡特最終選定了星際角斗場作為戰鬥場地。
但卡特知道艾麗卡兩天內連戰數場，不想趁人之危，勝之不武，堅持把比賽時間放在明天。
而後天，就是本賽季的結算日。
艾麗卡想進職業選手的名單，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這一刻，玩家們才恍然大悟，這個數天前才進入遊戲中的少女的真正目的。
有人猜測她是某個電競公司特地培養出來的職業玩家，有人猜測她是政府培養的特工，為了進入遊戲公司偵查情況，甚至有人覺得她並不是真實存在的人類，只是遊戲公司為了製造噱頭而製造的虛擬玩家。
最後一種說法支持者眾多，因為目前看來，天選遊戲的確因為艾麗卡的幾段傳說級戰鬥場面視頻而出圈，吸引了眾多格鬥愛好者購買遊戲艙進入遊戲。
不光線上玩家開賭，線下也有不少地下黑酒吧拿着這個電子遊戲比賽噱頭做局，那些老闆也是靠這個比賽賺了一波肥。
於是遊戲又在黑道上的一些圈子裏火了一把，連西澤的同事都聽說了這場對決。
雖然艾麗卡最近的戰績很出色，但卡特也不是靠運氣走到如今的排名的，他也是不少玩家眼中的戰鬥天才。所以站卡特會贏的人還是佔了大多數。
確定了挑戰場地和時間后，艾麗卡就下線了，高強度的戰鬥實在是太耗費心神，讓她疲憊不堪。
而且為了表示對對手的尊重，她也打算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再投入戰鬥。
登出遊戲，艾麗卡摘掉虛擬頭盔。
西澤也疲憊地靠在椅子上，揉着太陽穴。
長時間的作戰，哪怕是異於常人體制的艾麗卡都有些受不了，更何況是西澤。
但是西澤並沒有說出一聲抱怨，而是一直陪伴在艾麗卡身邊，不離不棄。
艾麗卡從遊戲倉中站起來，朝地下室門口走去，路過西澤時拍了拍他的肩膀。
艾麗卡：“陪我出去走走。”
西澤站起身，和艾麗卡一起離開了酒吧。
兩個人一起順着黑街一路步行，出黑街后朝着附近一座荒廢的公園走去。
這裏是他們從前的秘密基地，每次執行完任務，兩個人都會躲在這裏善後。
公園角落有一些兒童娛樂設施，滑梯他們已經坐不下了，但鞦韆是可以承載大人體重的，他們從小一直盪到長大。
兩個人分別坐在一個鞦韆上，你來我往地晃悠着，看着地面上平行拉長的影子，突然都有些傷感。
西澤：“如果那件事沒有發生就好了。”
艾麗卡：“找到姐姐之後，我們就能像以前一樣了。”
西澤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微笑着對艾麗卡點了點頭。
這麼久沒有姐姐的消息，其實他們都在逃避一種念頭——姐姐或許已不在人世。
因為實在無法接受這個可能性，他們都默契地沒有考慮這種情況。
鞦韆晃啊晃，艾麗卡頭靠着鞦韆鏈，閉上了眼睛。
西澤注視着艾麗卡恬靜的側臉，嘴角不自覺掛上笑容。
當他們的影子像鐘錶指針一樣，從一邊轉到另一邊之後，艾麗卡似乎已經睡過一覺，她睜開眼站起身來：“回去吧。”
原路返回，到酒吧門口時，西澤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酒吧外邊聚集了許多人，連窗戶都被砸爛了。
出事了！
艾麗卡和西澤對視一眼，匆匆擠過圍觀人群，朝酒吧內跑去。
酒吧內桌椅全都被砸爛，玻璃碎片凌凌亂亂地散落四周，
艾麗卡臉色微變，立即跑入地下室，除了儲藏的貨物被砸了一地之外，地下室中，那台承載着艾麗卡所有希望的遊戲倉被砸得粉碎，各種儀器散落四周。
艾麗卡的胸膛起起伏伏，一股怒火升騰而起。
“是之前槍遊戲倉的兩個混混。”西澤調看了一下監控錄像，在他們兩人離開后不久，那兩個混混就帶人闖入了這裏肆意破壞。
艾麗卡渾身都在顫抖着，隨後飛奔出地下室，踩踏飛行滑板離開酒吧。
在販賣遊戲艙的老闆跟前詢問后，艾麗卡總算得知了那兩名混混的來路。
——
街尾地下賭場內，兩名混混拿着酒瓶子給自己灌着劣等酒，嘴裏大肆宣揚着自己剛才的光榮事迹做下酒菜。
“這一場不用賭，那個娘們肯定輸，設備都被我們砸爛了，等着賺錢吧兄弟們！”
“對！要不是那醉鬼老闆嘴巴大，不然也不知道那娘們就在我們地頭，這波賺翻了，可以歇一陣了！”
“哈哈哈哈，乾杯！”
酒瓶相撞，還沒喝到嘴裏，巨大的踹門聲就驚得他們險些把酒瓶子掉地上。
混混們轉頭，看見怒火衝天的艾麗卡正站在門口，未等他們反應過來，少女白皙拳頭已經砸在了矮胖混混的右臉上，兩顆牙齒和鮮血和着慘叫聲一同從他口中噴出。
整個過程不過寥寥數秒時間，四周的打手們才紛紛反應過來，拿起手邊武器朝着艾麗卡圍攏過去。
艾麗卡冷淡地環顧他們，一拳直接砸在酒吧的木質前台上。
嘣！整個前台以艾麗卡拳頭為中心，龜裂的紋路迅速蔓延開來。
打手們默默後退......
為了增加自身的實力，那些打手們大多數都是換上了機械手臂，但是他們依舊做不到像艾麗卡那樣一拳直接砸碎了前台。
“誰指使你們這麼乾的？”艾麗卡提起矮胖混混的衣領，臉色嚴肅，語氣冰冷。
她不相信這兩個混混膽敢帶人闖入西澤的酒吧，砸爛她的遊戲艙，畢竟她的拳頭他們早已經領教過了，而且西澤的老大在黑街也是有些勢力的。
矮胖混混雖然掉了兩顆門牙，但背後勢力的恐怖程度讓他不得不閉嘴，眼角處露這猙獰喘着粗氣，始終不肯透露出半分線索。
艾麗卡正要再出手逼問，被剛剛趕來的西澤攔住了。
這裏是三教九流勢力犬牙交錯、互通消息的地方，能運作至今，背景勢力可見一斑，並非艾麗卡得罪得起的。
西澤將艾麗卡拖離酒吧，艾麗卡終於停止了掙扎。
他看到少女黑曜石般的眼中蓄滿淚水，她無助地看着他，問：“怎麼辦？遊戲倉沒了……”
遊戲倉被毀意味着她無法再進入遊戲，明明距離前三十名也僅僅只有一步之遙了，但是在這最後一步，卻發生了突變。
在外城區，起碼是他們知道渠道，僅僅只有這一台遊戲艙。
西澤輕輕抱住無助的艾麗卡，思索了兩秒后，掙扎的目光變得堅定而深邃：“還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