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無緣
柔香按照主上的指示找到了御書房的機關，御書房和主上描述的一般無二，他對御書房了如指掌，手未免伸的太長了。
柔香不敢耽擱，為避免翻亂裏面的東西，被沈肆察覺，輕手輕腳，可機密文件實在太多了，她轉身不小心打翻了一個木質的盒子，裏面掉出來一封信，這封信單獨裝在一個盒子裏，上面赫然印着黑鷹的圖案，就是這個。可是盒子掉下來的聲音驚動了外面的侍衛，柔香隨即把信復原，便上了房梁，此時走太可惜了，可是現在已經被人發現，要是信不見了，自己肯定是被懷疑的對象，柔香看着下面的兩個侍衛在查看各個角落，短時間不會走，自己已經沒機會拿走那封信了，拿了也出不了宮門。
柔香身形較小，仗着房梁的掩護，無聲無息的出了御書房。
柔香用輕功很快到了沐晗的宮殿，看到沈肆、柳淑詞和沐晗坐在花園裏擺放的圓桌邊，圓桌上擺放了一盤棋子，還放了幾杯茶。紅葉好好的站在沐晗身後，柔香悄悄站在一旁，假裝已經到了很久了。
“柳姑娘和紅葉主僕情深啊！一天都不能分開，這麼一大清早的，本宮又不會吃了她。”
柳淑詞看着紅葉好好的站在那，也覺得自己多心了，沐晗才剛到玄涼，當務之急應該是收買人心，立住腳跟。
柳淑詞因為誤會了沐晗還有些不好意思，而沈肆卻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喝着手中茶：“沐晗公主住的可習慣，儀式還在籌備中，一時半會兒的，還得委屈公主在這驛館中住一陣子。”
“沐晗一切都好，可御王爺總是見不着人，他平日裏也這麼忙嗎？還是他在躲着我。”
“當然不是，最近臨沂發生了一件大案子，他在辦案。”沈肆當然知道，沈御根本就是在抵觸聯姻。沈肆看無事發生準備走了，“公主有任何事都可以吩咐宮女們去辦，朕還有事，公主自便。”
沐晗起身相送，柳淑詞看着紅葉有些不想走，沐晗便做了這個人情，讓紅葉送她出門。
沈肆往外走，眼睛卻一路盯着柔香，柔香被他看得發毛，心中一陣后怕。
柔香低着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柳淑詞和紅葉話別，她感覺紅葉話少了很多，也消瘦了。
離開驛館，她們並沒有立馬出宮，而是和沈肆一起去了凌雲閣，那是沈肆平日裏休息的地方。這時候一個侍衛悄悄和沈肆說了什麼，沈肆看向柔香，柔香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狼給盯着，讓她十分不自在。
柳淑詞看到這一幕，“肆哥哥，你要不要總是這樣盯着柔香啊。”
“柔香，你出去守着，我有事和你家小姐說。”柔香走出去，凌雲閣的門窗都做過特殊處理，有隔音效果，沈肆與柳淑詞說了什麼，柔香什麼都聽不到。
“等紅葉回府，朕就納柔香為妃，你看怎麼樣。”
“肆哥哥，你是真心喜歡柔香嗎？”柳淑詞回。
“自然是真心的，按理說派紅葉照顧沐晗公主也是於理不合，宮中宮女眾多自然不缺紅葉這一個宮女。”
柳淑詞聽出沈肆話中的意思，柔香入宮就能放紅葉出宮，“柔香要以什麼身份進行封妃呢？我不想以後有人因她的身份看不起她。”
“這不用擔心，朕都安排好了。”沈肆把點心往她面前放，“朕去和柔香聊兩句，你在這吃點心，這是御膳房新出的。”柳淑詞並不是不懂，她只是不說罷了，她知道紅葉出宮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可這樣就對不起柔香了。
沈肆走到門口看見她老老實實站在門口，輕聲笑了，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就走，柔香掙扎了兩下，發現掙不開，就任由他牽着了。沈肆把她帶到了凌雲閣的偏房，柔香一眼就看到裏面擺了一張大床，轉身就想走，沈肆手快把她摟進自己懷裏，熱氣打在柔香的脖頸處，柔香不掙氣地鬧了個大紅臉，心想這人怎麼總是對自己動手動腳，男女授受不親不懂嗎？
“朕有那麼嚇人嗎？”沈肆笑笑
“沒，奴婢...”柔香想問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親密，又怕是自己想歪了，被他取笑。
沈御鬆開她，在屋內的圓桌前坐下，拍了拍身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過來，朕有話要和你說。”
“皇上有何吩咐，奴婢站着聽就好了。”柔香慶幸自己沒有問，不然就鬧笑話了。
“過陣子，朕派個侍衛去保護淑詞，你給他準備一個房間，等紅葉這邊忙完回去，你就進宮來。”
“皇上是有什麼事交給奴婢去辦嗎？”柔香一時沒反映過來，兩眼無辜的看着沈肆，沈肆和她對視，心想要是這人身份沒什麼問題他就信了她的純良，可偏偏眼前這人是那人派來的，而且還曾在歡場長大，閱人無數，可自己這鉤子都丟出去了，就是不見她來咬，弄得他心裏痒痒的。
“是，朕身邊的宮女年滿出宮了，你進宮來當朕的一等宮女。”
“可是奴婢不懂宮中規矩。”柔香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可是這人明顯在防着她，不免有些猶豫。
“有嬤嬤會教你的。”沈肆知道她在想什麼，不如就順着她說。
柔香忘了自己怎麼回答的，轉眼已經出了宮門，抬頭便看到沈御站在他們面前。
柳淑詞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沒見過沈御，今天看到他，恍若隔世。
柔香看着他們眼中只有彼此，站在大街上兩人像是看不到旁人一樣對視着，也不像之前那樣鬥嘴了，沈御看起來十分疲憊。
這兩人就在大街上這樣互望着也不是那麼回事，柔香趕緊給她們找了一個安靜的湖邊，讓她們好好聊聊。
“恭喜呀！沒想到我們三，你第一個成婚。”柳淑詞溫婉地笑着，她這陣子沉穩了不少，再也沒有了以前的放肆。
沈御欲言又止，拉着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淑詞，之前是本王不好，總是拿妖妖氣你，本王長這麼大唯一的願望就是把你娶回家，可是皇家兒媳沒那麼好當，你那麼活潑好動的人嫁入皇家，皇權規矩只會讓我們越走越遠，本想看着你找一個如意郎君，幸福的過一生就好，可是我們終究還是越走越遠。”
沈御聲音有些低沉，如果說以前他們還有些可能，可現在他們之間隔着的是國家大義和黎明百姓，如今別國蠢蠢欲動，與乞靈和親勢在必行，乞靈的皇帝也是為了百姓安居樂業，才會把自己最寵愛的公主送到玄涼和親。
柳淑詞隱約聽父親提起過玄涼當初就是因為和乞靈聯盟，兩國才得以保全，沒有被遼辰滅國。她最近隱隱感覺到了各國之間的波濤洶湧，不然現在也不是必須要和乞靈和親不可。
“阿御，兒女情長在國家大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明日你就進宮見見沐晗公主吧，她是個不錯的人，你會愛上她的。”柳淑詞說完，佛開了他的手，拉着柔香走出了他的視線。
柔香看着柳淑詞的背影，被她的悲傷所籠罩。
柔香眼裏沒有家國大義也沒有兒女情長，她只知道以真心換真心，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
看着柳淑詞如此傷心卻無能為力，“小姐，即使再傷心也不要表現在臉上，平白讓別人知道你的痛點，現在這裏沒有外人，想哭就放聲哭吧，明早起來一切都會和以前一樣。”
柳淑詞聽完鼻頭一酸，蹲下抱着雙腿縮成一團哭了起來，發不出聲音卻淚流滿面。
相愛的人最後能走到一起的又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