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八仙過海（2）
說起來，二杆子身上原本就有不少不同尋常之處的東西的，這就讓人們不覺想到，這個二杆子，也許天生就是一個仙風仙骨，是藏而不露的高人真人呢？
比方說，早年夏天在水潭裏洗澡，男人們為了撩撥同在一片水裏的女人門，笑罵打鬧聲中從水裏奮力躍出水面，為的是讓赤條條的身子亮出來。那動作實在太難，沒有人能真正做到亮出要害，唯獨一個二杆子，奮力一躍，大腿都幾乎從水裏提出半節來，兩腿間那東西一晃，可以看個正着！
二杆子還有着許多絕技在身的，比如他嘴裏刁着一根旱煙，不用手，將旱煙喇叭滾到嘴巴的一側刁着，從嘴巴的另一側啪地一聲吐出一口唾沫來，而旱煙喇叭卻還在嘴巴的另一角穩噹噹地刁着呢！眾人無不稱奇，有想學的，試着多次模仿，無論如何做不到。
就連撒泡尿，二杆子竟然也有絕技呢！男人撒尿通常一條線，偶爾也可以撒成一把笤帚狀的，但男人的尿柱何時一條線，又何時一把笤帚，卻是無法控制的，世界上也唯獨只有一個二杆子能夠自如地控制自己尿柱的形狀而使之具有表演功能。如果興緻好的話，在男人堆里，二杆子喊一聲尿尿玩嘍！就從褲襠里捉出工具來，兩個手指捏住，先撒出一線長長的線柱，說一聲變！線柱就變成了一把笤帚，又說聲變，笤帚又變為線柱，如此可以反覆多次變化，直至尿水盡而為止。二杆子自己把這個遊戲叫做半自動步槍點射變機關槍掃射，他的這一尿檔功夫，歷來為玉丘男人所稱道，只是無法登大雅之堂罷了。曾經在一次工間休息的時候，人們偷樂玩一種遊戲，輸了的罰唱革命歌曲一。到二杆子輸了被大家捉住罰唱的時候，二杆子什麼革命歌曲也不會唱（後來他唯一會唱的一革命歌曲也就是打頭的那麼一句：“文化大革命就是好就是好來就是好就是好！”，那時候他連這一句都還沒學過呢。）情急的二杆子自願提出做貓叫狗叫，這個時候一個缺德鬼大喊一聲道，二杆子表演一個絕技吧，保准大夥大開眼界嘍！
愛熱鬧的女人們並不知二杆子有何絕技，先自哄抬了起來，高聲附和要得要得呀！女人們一邊鬧就一邊興奮地問這二杆子可有何絕技呢？
男人就喊了，半自動步槍變機關槍，沒見過吧？
女人一聽很新鮮，起勁地哄着要二杆子快點表演“槍法”變換，卻把個二杆子哄得個面紅耳赤。到這時才有男人向女人解釋了二杆子那個所謂“半自動步槍變機關槍”的戲法到底是個什麼功夫，嚇得女人們立馬都背過臉去，生怕二杆子會真的掏出“槍”來當場點射或掃射。如果讓二杆子真地掃射起來，女人們不當場倒下一排才怪！
甚至就連打個屁，二杆子也能打出非同凡響的效果來。常人是萬萬不可能控制屁眼的，有屁就放，沒屁當然是屁都沒得一個放了！二杆子卻可以令人叫絕，他可以隨時舉起一隻手做成手槍形狀指着你的腦袋說開你一槍，就放出一聲響屁來。你要他再放，他可以再來，不響不算數！人家嘆為觀止，他自己卻謙虛地說這不過是屁大的功夫！
二杆子身上的諸多絕技常常成為人們尤其是男人和孩子們開心的原料，早年他也就象個活寶一樣地活躍在人堆里，也擠在女人群里。那個時候，人們多把二杆子這些把戲看做是邪門，如今見他一本正經地仙風道骨般地運行着套路，才知道早年可能是有眼不識泰山，只把個二杆子看扁了，原來天生一個高人真人在此呢！
上了年紀的人還想起了二杆子小時候那次叫鄉親們無不稱奇的經歷呢。那個時候二杆子怕還不到三歲的樣子，記不得到底是因為出麻還是了“烏痧精”，只記得結果是孩子已經沒救了，小二杆子的爺爺、奶奶和他的母親早已經哭得死去活來。他爹倒是沒有哭出來，甚至連一聲也不作，黑沉着臉，從他家柴樓上找出來幾塊木板，喊了兩個人，給了人家每人一點煙錢，求兩個人幫忙將幾塊木板釘成一個長方形盒子，將屍體裝了，弄到後山上給掩埋了。
兩個人將木盒子釘攏來五個面以後，先把冷冰冰的小二杆子放進了盒子裏，接下來就是給木盒子釘上蓋板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起了大風，那陣風越刮越猛，真箇是狂風大作，飛沙走石的陣勢了。接着天空裏還響起了炸雷，一場暴雨跟蹤而至。
這鬼天氣！兩個人都在嘟囔着，不約而同地都停了手裏的活計。
等到其中的一個人又抽過了一袋旱煙，那雷雨還沒有小將下來的樣子，兩個人乾脆丟下活兒，進灶房裏弄晚飯去了。
兩個人炒了幾個小菜，喝了幾杯米燒酒，看看天色早已經黑了，就商量着說，這雷雨下個沒停，即使我們上得了山，怕也會把個木盒子淋個透濕的，也對不住死去的孩子呀！乾脆吧，明兒一大早給弄出去算了！這麼說了，就將木蓋板往木盒子上一放，也沒想着先給釘上釘子，就各自睡覺去了。
第二日早上風雨停了，兩個人準備行事，摸起鎚子要給蓋板釘釘子了，一個人無意之中拿開蓋板朝盒子裏看了一眼，卻被嚇得驚叫起來。原來，盒子裏躺着的那個孩子，正睜大了眼睛看着他呢！
兩個人一開始怕莫不是看花了眼，就拍了拍眼皮再看，可不是呢，那雙眼睛明明是活靈靈的呀！奇怪的是小東西只是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既不動彈，也不哭鬧。兩個人就喊着孩子的小名，企圖逗他出點聲，可小東西還是不出聲。一個人情急之下只好用力在孩子的小腿上擰了一把，小東西這才有了行動上的反映，他是飛起一條小腿，給擰他的那個人蹬了一腳。
小雜種！你還敢蹬我！看老子這就把你救出來！說了一把就將小東西抱了起來，朝二杆子家裏奔過去。
二杆子小時候就是有這麼一個起死回生的神奇經歷的，現在看來，這個人身上說不定天生就真箇有着某種不同尋常的東西呢！誰能說得清呢？
要說的話，二杆子自打重又回到玉丘以後，不僅在裝扮上，就在行為言語上，也與過去大不一樣了。你如果要他來個什麼絕技表演，他不可能再滿足你的要求了。更重要的，他甚至不再擠往女人堆里耍耍嘴皮子，討女人一點歡心，趁機揩點油過點乾癮了，他尊嚴起來了！
於是，人們就不得不真正地對他刮目相看了，今日的二杆子非昔日的二杆子，今日的二杆子是武當山修鍊回來的，得道成仙的高人了！既然是高人了，大家就得對高人放敬重點才對，一向喊慣了的二杆子這個雅號怕是有點不敬，大家這才想起他早年當大隊革委主任的時候人們才開始熟悉的他的本名虢承能。
不過，儘管人們對他已經刮目相看，但是，很長時間當中，說二杆子也好，說虢承能也罷，他也就還是那個樣子，長披肩，道袍加身，運行套路，陪他娘吃飯，也幫他娘干點家務。到田產承包以後，大家不再出工了，都在自家地里各自忙自己的了，人們也見着他跟他娘在忙着他們的那一份了，只不過做完事回家以後，他還會換上他的一身道袍罷了。
忽然有好一陣，大家覺得好象沒大見着二杆子的仙身仙影了，該不會又出走了吧？但是他娘說，桿兒在外面辦着事呢！
說起來，二杆子身上原本就有不少不同尋常之處的東西的，這就讓人們不覺想到，這個二杆子，也許天生就是一個仙風仙骨，是藏而不露的高人真人呢？
比方說，早年夏天在水潭裏洗澡，男人們為了撩撥同在一片水裏的女人門，笑罵打鬧聲中從水裏奮力躍出水面，為的是讓赤條條的身子亮出來。那動作實在太難，沒有人能真正做到亮出要害，唯獨一個二杆子，奮力一躍，大腿都幾乎從水裏提出半節來，兩腿間那東西一晃，可以看個正着！
二杆子還有着許多絕技在身的，比如他嘴裏刁着一根旱煙，不用手，將旱煙喇叭滾到嘴巴的一側刁着，從嘴巴的另一側啪地一聲吐出一口唾沫來，而旱煙喇叭卻還在嘴巴的另一角穩噹噹地刁着呢！眾人無不稱奇，有想學的，試着多次模仿，無論如何做不到。
就連撒泡尿，二杆子竟然也有絕技呢！男人撒尿通常一條線，偶爾也可以撒成一把笤帚狀的，但男人的尿柱何時一條線，又何時一把笤帚，卻是無法控制的，世界上也唯獨只有一個二杆子能夠自如地控制自己尿柱的形狀而使之具有表演功能。如果興緻好的話，在男人堆里，二杆子喊一聲尿尿玩嘍！就從褲襠里捉出工具來，兩個手指捏住，先撒出一線長長的線柱，說一聲變！線柱就變成了一把笤帚，又說聲變，笤帚又變為線柱，如此可以反覆多次變化，直至尿水盡而為止。二杆子自己把這個遊戲叫做半自動步槍點射變機關槍掃射，他的這一尿檔功夫，歷來為玉丘男人所稱道，只是無法登大雅之堂罷了。曾經在一次工間休息的時候，人們偷樂玩一種遊戲，輸了的罰唱革命歌曲一。到二杆子輸了被大家捉住罰唱的時候，二杆子什麼革命歌曲也不會唱（後來他唯一會唱的一革命歌曲也就是打頭的那麼一句：“文化大革命就是好就是好來就是好就是好！”，那時候他連這一句都還沒學過呢。）情急的二杆子自願提出做貓叫狗叫，這個時候一個缺德鬼大喊一聲道，二杆子表演一個絕技吧，保准大夥大開眼界嘍！
愛熱鬧的女人們並不知二杆子有何絕技，先自哄抬了起來，高聲附和要得要得呀！女人們一邊鬧就一邊興奮地問這二杆子可有何絕技呢？
男人就喊了，半自動步槍變機關槍，沒見過吧？
女人一聽很新鮮，起勁地哄着要二杆子快點表演“槍法”變換，卻把個二杆子哄得個面紅耳赤。到這時才有男人向女人解釋了二杆子那個所謂“半自動步槍變機關槍”的戲法到底是個什麼功夫，嚇得女人們立馬都背過臉去，生怕二杆子會真的掏出“槍”來當場點射或掃射。如果讓二杆子真地掃射起來，女人們不當場倒下一排才怪！
甚至就連打個屁，二杆子也能打出非同凡響的效果來。常人是萬萬不可能控制屁眼的，有屁就放，沒屁當然是屁都沒得一個放了！二杆子卻可以令人叫絕，他可以隨時舉起一隻手做成手槍形狀指着你的腦袋說開你一槍，就放出一聲響屁來。你要他再放，他可以再來，不響不算數！人家嘆為觀止，他自己卻謙虛地說這不過是屁大的功夫！
二杆子身上的諸多絕技常常成為人們尤其是男人和孩子們開心的原料，早年他也就象個活寶一樣地活躍在人堆里，也擠在女人群里。那個時候，人們多把二杆子這些把戲看做是邪門，如今見他一本正經地仙風道骨般地運行着套路，才知道早年可能是有眼不識泰山，只把個二杆子看扁了，原來天生一個高人真人在此呢！
上了年紀的人還想起了二杆子小時候那次叫鄉親們無不稱奇的經歷呢。那個時候二杆子怕還不到三歲的樣子，記不得到底是因為出麻還是了“烏痧精”，只記得結果是孩子已經沒救了，小二杆子的爺爺、奶奶和他的母親早已經哭得死去活來。他爹倒是沒有哭出來，甚至連一聲也不作，黑沉着臉，從他家柴樓上找出來幾塊木板，喊了兩個人，給了人家每人一點煙錢，求兩個人幫忙將幾塊木板釘成一個長方形盒子，將屍體裝了，弄到後山上給掩埋了。
兩個人將木盒子釘攏來五個面以後，先把冷冰冰的小二杆子放進了盒子裏，接下來就是給木盒子釘上蓋板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起了大風，那陣風越刮越猛，真箇是狂風大作，飛沙走石的陣勢了。接着天空裏還響起了炸雷，一場暴雨跟蹤而至。
這鬼天氣！兩個人都在嘟囔着，不約而同地都停了手裏的活計。
等到其中的一個人又抽過了一袋旱煙，那雷雨還沒有小將下來的樣子，兩個人乾脆丟下活兒，進灶房裏弄晚飯去了。
兩個人炒了幾個小菜，喝了幾杯米燒酒，看看天色早已經黑了，就商量着說，這雷雨下個沒停，即使我們上得了山，怕也會把個木盒子淋個透濕的，也對不住死去的孩子呀！乾脆吧，明兒一大早給弄出去算了！這麼說了，就將木蓋板往木盒子上一放，也沒想着先給釘上釘子，就各自睡覺去了。
第二日早上風雨停了，兩個人準備行事，摸起鎚子要給蓋板釘釘子了，一個人無意之中拿開蓋板朝盒子裏看了一眼，卻被嚇得驚叫起來。原來，盒子裏躺着的那個孩子，正睜大了眼睛看着他呢！
兩個人一開始怕莫不是看花了眼，就拍了拍眼皮再看，可不是呢，那雙眼睛明明是活靈靈的呀！奇怪的是小東西只是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既不動彈，也不哭鬧。兩個人就喊着孩子的小名，企圖逗他出點聲，可小東西還是不出聲。一個人情急之下只好用力在孩子的小腿上擰了一把，小東西這才有了行動上的反映，他是飛起一條小腿，給擰他的那個人蹬了一腳。
小雜種！你還敢蹬我！看老子這就把你救出來！說了一把就將小東西抱了起來，朝二杆子家裏奔過去。
二杆子小時候就是有這麼一個起死回生的神奇經歷的，現在看來，這個人身上說不定天生就真箇有着某種不同尋常的東西呢！誰能說得清呢？
要說的話，二杆子自打重又回到玉丘以後，不僅在裝扮上，就在行為言語上，也與過去大不一樣了。你如果要他來個什麼絕技表演，他不可能再滿足你的要求了。更重要的，他甚至不再擠往女人堆里耍耍嘴皮子，討女人一點歡心，趁機揩點油過點乾癮了，他尊嚴起來了！
於是，人們就不得不真正地對他刮目相看了，今日的二杆子非昔日的二杆子，今日的二杆子是武當山修鍊回來的，得道成仙的高人了！既然是高人了，大家就得對高人放敬重點才對，一向喊慣了的二杆子這個雅號怕是有點不敬，大家這才想起他早年當大隊革委主任的時候人們才開始熟悉的他的本名虢承能。
不過，儘管人們對他已經刮目相看，但是，很長時間當中，說二杆子也好，說虢承能也罷，他也就還是那個樣子，長披肩，道袍加身，運行套路，陪他娘吃飯，也幫他娘干點家務。到田產承包以後，大家不再出工了，都在自家地里各自忙自己的了，人們也見着他跟他娘在忙着他們的那一份了，只不過做完事回家以後，他還會換上他的一身道袍罷了。
忽然有好一陣，大家覺得好象沒大見着二杆子的仙身仙影了，該不會又出走了吧？但是他娘說，桿兒在外面辦着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