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友蘇燦
肖遙剛才專註練習採氣，並未注意來人，睜開眼，看到地上躺着的少年滿臉驚訝之色。
少年年紀和他相仿，身材卻與他相差明顯，瘦弱無力，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此人正是蘇燦，肖遙的死黨好友，與他一樣的紈絝子弟。
“太好了，玄道學宮這一屆學子中，還沒有人能夠採氣成功呢，你是第一人。”
蘇燦顯得格外興奮，臉都漲得通紅，就好像自己採氣成功一樣。
他也在練習採氣，深知其中的艱難，很多人修行數年，也不見得能採氣成功，自己便是如此。
仙武王朝，武道為尊。
在這個仙佛已經滅跡千年成為傳說的時代，武道幾乎接近凋零。
練武所需的資源匱乏，修行功法的缺失，傳承的斷層，天賦的退化，以上種種現實，讓武道的孤光在無盡黑暗中苟喘殘延，不復鼎盛時的輝煌。
王權衰微，諸侯爭霸，槍杆子裏出政權的至理在這個時代體現得淋漓盡致。
武者階層成為各方勢力爭相拉攏的對象，相較士族有過之而無不及。
成為一名武者是每個人的夢想，能給家族帶來無比的榮耀。
蘇燦是蘇家唯一的男丁，在別人眼裏，他只是個膏粱子弟，能進入玄道學宮，也是覺得全靠家裏有個在朝廷任職大官的老爹。
在父親眼裏，他也是一個渾渾噩噩，不學無術，扶不起的阿斗。
其實，他一直想證明給所有人看，終有一天，他會成為一名強大的武士。把那些嘲笑過他的武者踩在腳下，讓父親對他另眼相看。
在武道這條路上，蘇燦一直默默堅持了六年，從七歲開始，父親就對他進行精英教育，聘請諸多名師執教，無奈天賦所限，好無起色。日子久了，也漸漸對他失去了希望。
面對眾人的嘲諷，父母的漠視，蘇燦年幼的心靈徹底被擊碎，最終選擇了墮落，開始與肖遙為伍，整日遊手好閒，玩世不恭。
肖遙讀取着腦中的記憶，沒想到這副身體的主人以前是個紈絝子弟。
有一點讓他覺得有點奇怪，為何兩個家境很相同的人，自己父母卻從來沒有要求過他什麼呢？記憶中，他的童年就是放任自由，野蠻生長，連學武道也是自己的意願，父母從來不會強求。
蘇燦看到昔日比自己還墮落的好友竟然可以採氣成功，心中的信念又死灰復燃。
肖遙對於採氣時身體產生的異象並不察覺，聽到蘇燦詳細描述后，才後知後覺。
聯想到意識中所見的景象，似乎找到了一些“採氣”的訣竅。
“肖遙，你是怎麼做到的？”
“莊周為蝶，蝶為莊周。”
“喂，還是兄弟不，別繞彎彎。”
“大道至簡，知道不，這是一種忘我境界。”
“我不要簡，詳細一點。”
“首先要把身心放鬆，拋除雜念，忘記一切，包括自我，意識才能進入一種“忘我”狀態，然後存想於心，將外界的靈氣引入體內，進行採氣，心境稍有變動，那種狀態便會受到干擾，不能再繼續採氣。”肖遙把自己的感悟說了出來。
“你是說進入忘我狀態，就能採氣？”蘇燦似有所悟。
“現階段，這應該是一種方法吧！”肖遙並不確定。
“這種力量很強大，剛才我胸口被你散發出來的氣流波及，像遭受一記重拳。”蘇燦心有餘悸。
肖遙點點頭，“這不算什麼，如果武道大成，威力更大，搬山倒海都不是事兒。”
蘇燦聽了有點興奮。
“可惜我沒找到控制這股氣的方法，現在連武者的門檻都沒有踏進。”
“我需要一門練氣的功法。”肖遙說出目前的困境。
練氣級別的修行書籍在仙武王朝中屬於秘籍，存量十分稀少，管制更是嚴苛，一般人難以觸及得到。
就連玄道學宮據說也僅有三本，只有開闢出“道土”的武士，才有資格在掌教監督下閱覽。不管皇親國戚，還是高官重臣的子弟，無一例外，這是玄道學宮的鐵律。
如今，他只是能採氣，連御氣都沒達到，更別說開闢道土。
肖遙也想過靠爹，但是發現是個“坑爹”，父親雖然身居高位，但為官清廉，不曾謀取一本修行書籍。
他只能在蘇燦這裏碰碰運氣。
“你父親是御史大夫，掌管王朝典籍，想想辦法。”
蘇燦小聲說道，“我來玄道學宮修習時，父親曾送我一本秘籍，不知對你是否有用，明日取來給你。”
“夠兄弟，一起進步！”
春天，一年起始，萬物復蘇，在濛濛細雨中，樹木長出新葉，草地冒出嫩芽。
天地之間充滿新生的生命氣息，很適合修鍊採氣。
肖遙重新調整坐姿，迎接春雨的洗禮，蘇燦看到后，也有模有樣地盤坐在一旁。
這裏武道的基礎修鍊，與他前世道教內丹術中“練精化氣”的方法十分相似。
以肉身為爐，天地靈氣為引，融合體內精元之氣，練化為輕清無質的精炁相合之物，用之滋養肉身，鍛造出強大的體魄。
肖遙目前基本可以將外界的靈氣接引入體內，這是修鍊武道的第一步，叫作“採氣。”
只有採氣成功的人，才有機會成為一名武者。
他雖然可以採氣，卻不能很好地將這股氣與體內的精元之氣融合煉化，只能任其自然流轉。這樣修鍊的速度會十分緩慢。
致虛極，守靜篤。
肖遙很快進入了忘我狀態，意識來到一個奇幻空間。
這是一個寂靜，虛無的空間，一片漆黑，整個人就像盤坐在虛空之中，沒有任何聲音，只剩下自己的心跳。
他心中幻想着自己就是一絲絲春雨，飄飄洒洒，滋潤萬物。
此刻，奇幻空間裏出現塵沙般大小的光點，密密麻麻，飄然而下，很快在身體覆蓋了一層薄薄的輕沙，晶瑩透亮，沒有一絲雜質，而後，慢慢融入肌膚。
肖遙似乎也感應到了身體的變化，彷彿全身爬滿冰冰涼涼的細蟲，然後往每個毛孔里鑽，開始有些癢，而後酸痛，但卻十分舒爽，讓他不禁想要叫出聲來。
這種感覺之前從來沒有過，看來自己採氣效果增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