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0面埋伏(四)
在我們逃跑的路上,我看我們無論在哪,總有些許SCRA的人從我們的前方出現,就覺得詫異,同時開始警覺——他們是不是有可能在跟蹤我們?
正因為他們清楚知道我們的位置,才能精準不繞彎路的從我們前面出現,然後引誘我們到某個指定的地方去。
但我首先猜想的是血跡,他們順着我的血跡追尋我們的蹤跡。
我們雖然沒有受到槍傷,但我在從樹上跳下來的時候就被刮破了皮膚,又在樹林、灌木中快速穿行,本來就堅硬的樹枝和灌木加上我們的快速移動,會赫然變成一把把鋒利的利刃,將我們的肌膚劃出一道道血痕。
於是,我才在逃跑之餘,把染滿我血跡的紗布丟到另一個方向,卻見敵人並沒有分兵去哪個方向,而是徑直朝着我們的方向前來。
那麼答案就排除到只有一個了——我們之中果然有人在告訴他們我們的方位。
根據之前的所見所聞,我猜測,那人估計就是成沐顏了。
但我記得很清楚,在我剛開始和那黑色SCRA的人打鬥,且處於下風的時候,馮浩睿開槍救了我。這就很奇怪了!我在成沐顏為我說話的時候偷偷看了背包,我的槍明明已經無法激發了啊!難道,她只破壞了我的裝備?這是為何?
也許?她的目標自始至終都只有我一個?我無法確認,一切都處在迷霧之中,我知道信息量太少了。
我在聽到成沐顏說要我跟她去SCRA的時候,就突然想到,之前我們準備突圍的時候,成沐顏突然到我的旁邊來,我以為是她粘人,現在想想看,可能是為讓SCRA精準的知道我的位置,如果目標是我的話。
而且我知道,現在研究所也就是SCRA需要活捉我,我的記憶之中有他們苦苦追求的某個東西。
也就是說,我的生命安危就是和他們談判的資本。
也就是說,雖然現在我們被包圍了,但我們還有……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看着站在四周的SCRA的成員,他們都戴着防毒面具,我完全看不到他們的表情,可能他們都為將要收網一條他們日思夜想的大魚而高興吧?
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端着一種特質的輕型槍械,槍身上一閃一閃的閃着藍色的微光,我卻知道這是由輕型標準框架打底,加上特斯拉核心和軌道加速器製成的發出電磁脈衝的一種槍械,其之所以厲害,就厲害在可以不傷人就讓目標失去行動能力。
這些內容就在我看到這槍械的一瞬間就浮現在我的腦海,我好想似乎對這些很熟悉?
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的對着我。
我將雙手緩緩張開,然後緩緩彎動肘關節,將雙手輕輕放在頭上,靜靜等待着……
果然,在數秒之後,一個身着白色打底衣,穿着防彈衣,帶着黑色墨鏡的男人從層層的士兵中走出,緩緩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帶着滿臉的彷彿奸計得逞的笑容打量着我。
大黑天戴墨鏡,怕不是腦袋有問題?
“你好啊!秋沐澤!初次見面……”說著就身處了手,想和我握手,就當我伸出了手時,他卻將手收了回去,“或者說……好久不見?”
我還想着擒賊先擒王,等我握住他的手,就直接一套搓背、修腳、刮骨給他招呼上,將他制服住,然後挾天子以令諸侯,帶着成沐顏就走。
想着美好,可他卻如此這樣,看來小本本上面得記一下了,日後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不過,就算他伸手,我是否成功將他制服也沒用,因為不出所料的話,金瀾琴、馮浩睿、蘇梓恆還在他的手上。
就走我和成沐顏一起滾下在山坡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槍聲,隨着我在谷底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槍聲的頻率也從濃到稀,而現在SCRA的人還站在這,就說明不是他們戰勝了SCRA,而是SCRA將他們給抓住了。
想到此處,我隨即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SCRA的人要抓到的人是我,而不是其餘人,也就是說,其餘人一旦失敗就可能會喪命。
如果我早就想到……不,早想到也沒用,總不能不突圍,等着成瓮中之鱉吧?
但我現在肯定是沒用性命的危機的,所以說話也用不着客氣。
我對於他蠻狠、無力的態度卻也不在意,反而笑了笑,說道:“喲!老相識啊!幸會幸會!我從來不記小人物,看您這麼囂張,我怎麼沒印象啊?不知您是何方神聖?”
“哎喲~失禮失禮~我叫……叫什麼不重要~說起來,咱們……”
他說著,卻頓了一頓,看向了我,又繼續說道。
“可是老相識啦啊~”
“什麼?我們竟……”
我還沉浸在我們竟然相識的震驚中,正想反問,可話還沒說完,他卻突然打斷我的話,說道。
“關鍵詞‘研究所’!”
“什麼?研究所……”
我還沒搞清楚他在說什麼,卻只感覺腦袋一陣劇痛,就像是之前剛剛醒來在帳篷裏面的那種疼痛,接下來,不出所料的就伴隨着大量的記憶湧入腦袋。
我只感覺我的腦子的束縛我記憶的枷鎖好像少了一條,之前想要試着搜尋記憶的時候,感到被某種東西封印,怎麼想也想不出的記憶,現在卻一下就回憶出了。
我當時為一個類似研究所的地方工作,我是隨隊工程師,也就是隨着研究所的其它作戰或偵探部門外出,負責幫助他們修理裝備,或製造一些物資,建造某些研究設施,也可包括勘探的某些未知礦物、資源等。
但我是在研究所實習的實習生,我只記得我在研究所表現不錯,在聖誕節前夕,好像不知怎麼得到了一個寶貴的機會,一個……好像是隨隊去勘測一座山的任務。
因為這是我的第一次真正的實地工作,我的印象非常深,我一下就想起了,我當時好像還一晚上興奮得沒睡着覺。
現在這個人說和我相識,某非是我們一個勘測隊的?我卻這麼也想不起來了。
剛才的一切都不過數秒,就在我的腦海中完整的穿了過去。
等我回過神來,雖然已經不疼了,但卻發現自己卻已經全身是汗,正半跪着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剛才我為什麼突然記起來這些之前絞盡腦汁卻也記不起的記憶?
不過這樣很好解釋了困惱我很久的問題,我之所以沒有任何關於格鬥的記憶,卻還有着格鬥的肌肉記憶,遇到危險時的緊急反應能力,這些都是因為我之前是作為隨隊工程師的原因。
至於為什麼連工程師都要進行訓練,我記得在我們隨行工程師必修課開始前,我們教官就說這是因為木桶效應。
水桶效應是指一隻水桶想盛滿水,必須每塊木板都一樣平齊且無破損,如果這隻桶的木板中有一塊不齊或者某塊木板下面有破洞,這隻桶就無法盛滿水。是說一隻水桶能盛多少水,並不取決於最長的那塊木板,而是取決於最短的那塊木板。也可稱為短板效應。一個水桶無論有多高,它盛水的高度取決於其中最低的那塊木板。
因為要隨隊,有可能會和一些軍人作為隊友,此時我們作為一個團隊,一個人的下限就會是團隊的下限,也就是說隨行工程師得具備一定的單兵作戰能力,這樣才不會拖累團隊,在越頂尖的團隊中也越是如此。
這樣也難怪我在看到他們武器的一剎那就能知道其製造大致框架,和其大致組成。
“哈哈哈!不是很囂張嗎?現在怎麼不行啦?”那人狂妄的嘲笑着,同時彎下腰,挑釁的拍了拍我的臉。
說實話,我現在不知為何卻使不上勁,只能讓他肆意着他那傲慢挑釁的行徑。
“你們這群……”成沐顏見我被如此對待,正欲掏槍,卻被SCRA的人給反手束縛,硬生生按倒了地上。
“賤女人閉嘴!”那人對着成沐顏怒吼道,“堵住她的嘴,真夠壞事的!”
“胡燁!你……”成沐顏瘋狂的掙扎着,聲嘶力竭的叫喊着。
可縱使有萬般氣力,卻也奈何不了兩個成年男人一起的力量……
她只能絕望的嘶吼着,縱使眼睛濕潤,渾身顫抖,心中萬般委屈卻也無能為力……
而那個名叫胡燁的人卻十分得意,反而玩味的看着我,又繼續說著。
“使不上勁對吧?腦袋疼對吧?想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太多的記憶同時湧入你的腦子,你的腦子一時承受不了啊!哈哈哈!”
看着這般場景,我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全身不住的顫抖,怒目圓瞪,發盡上指冠,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滾,竟不知為何,在頭暈恢復的一瞬間,只感覺全身又充滿了力量,這兔子急了還會跳牆,我以一個我自己都難以置信的速度,後腳蹬地,前腳為支點,就立刻從半跪的姿勢變成向前出拳的姿勢,用盡全身的力量直朝胡燁的胸口揮去。
我早已不在乎什麼仁慈善心,我不想在意他是否還會是一條條活生生的為人挂念的生命,踐踏他人生命、尊嚴的人不配跟我提這個,我現在只想活生生的宰了這畜生,-將他剝皮抽筋!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胡燁也沒想到我竟會有如此的爆發力,相反應,卻也來不及,只得驚呼:“這不可能!難道……”
話來未盡,只被我一拳重重的打倒胸口,順勢就要向後倒。
雖然我現在已然暴怒,卻還留有理智,知道一旦他向後倒下,我就完全暴露在一道道黑洞洞的槍口下了,他們可不會跟我客氣。
於是,在胡燁向後傾倒的同時,我連忙抓住他的右手,硬生生將他拉了回來,由於他的身體還有慣性,所以他在被我拉住右手之後,身體就自熱而然的順勢轉了九十度,呈現身體右高左低,右腿半跪左腿全跪着的狼狽姿勢,同時嘴巴還噴出鮮血。我卻還沒完,立刻扯着他的右臂繞到他的身後,狠狠踢了踢他的半跪着的右腿,使其完全跪在地上,同時我膝蓋抵住他的背部,將他反手扭住右臂,膝蓋一用力,將他的頭連同上半身狠狠的按在了地面上。
說時遲那時快,我這套動作一氣呵成,不過數秒就完成了,可對於SCRA的訓練有素的士兵來說,這就秒就足夠擊殺我了,現在遲遲沒動手,完全是由於我和他們老大糾纏在一起,他們怕誤傷。
所以我將胡燁按倒后並沒有停頓,接着就從他的腿上的綁帶上抽出叢林單兵匕首,按在他的脖子上,惡狠狠的看向四周。
只見四周的一排排士兵早已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
眼下看上去拖下去是人數劣勢的我們吃虧,但我相信叛徒蘇梓恆的人就快來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