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瘋魔
北瑜來到前院,
院內高高地掛了一盞盞紅燈籠,幽暗的燈光在冷風中飄搖晃動着。
燈光透到走廊里,黯淡如薄紗。
一間間房屋內不斷傳出高亢的聲音,此起彼伏。
縈繞在耳邊的鶯鶯燕燕,嬉笑着、打罵著。
“好一個人間!”
北瑜笑着,笑的有些癲狂。
充斥着慾望的地方,散發著墮落的氣息。
既是銷金窟,也是催命符。
站在院內,北瑜貪婪的吮吸着空氣,嘆息道:
“沒想到小小的夜苑閣內竟有如此多的罪惡,真是讓我嘆為觀止。”
說完,他抬起了右手,黑色的絲線從五指中延伸,轉眼之間,穿過了牆壁和地面,那些醜惡的嘴臉,以及不堪的入目的畫面,在此刻凍結。
北瑜冷着臉,撥動着五指,像是在挑動人的心臟,昏暗的房間內傳出整齊如一的“嗤嗤”聲,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就彷佛一雙看不見的手,肆意拿捏着,最後在一把捏緊。
等到北瑜離開的時候,前院的房間內已經空空蕩蕩,連只老鼠都不存在了。
他披着小廝的皮囊大搖大擺地走出前院,順手殺了兩個護院,取了一把鋒利地長刀,一路上連人帶砍,衣衫上都浸滿了鮮血。
尖叫聲、哭喊聲、叫罵聲,凡是擋在面前地活物,都是一刀劈成了兩半。
直到披頭散髮,狀若瘋癲,走起路來形似一具舞動地骷髏,在夜苑閣內引起了巨大地騷亂。
“趙四....你.....你是趙四!!”
有人指着他地臉,驚恐地叫着。
北瑜隨着聲音好奇地轉過頭去,從小廝地記憶中認出了此人是夜苑閣的管事老頭,順便一刀讓他下了地獄。
一大群手持着刀劍的護衛蜂擁而來,他們將北瑜四周團團包圍。
北瑜見狀單手持刀,使出了白路的家傳武學,拖着大刀原地轉了一圈,護衛們頓時如同被剖腹的帶魚從腹部被腰斬,屍塊灑落一地。這血腥的一幕頓時嚇得帶頭的領隊魂飛魄散,“啊!”的一聲昏死過去。
但北瑜可沒有打算放過這些人,甩手又是一刀切,兩顆頭顱又與身體分了家,掉落的頭顱雙目充斥着駭然之色,矗立的雙腿還在打着顫,直到緩緩倒下。
剩下的幾人倉皇逃離,北瑜輕蔑的笑着,如同鬼影一般,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將他們一一殺死。
夜苑閣,
一間暗室內。
黑衣女子正在打坐,聽見外面的騷亂聲,皺起了眉頭。
隨即批上了一件外衣,招來一個侍從,詢問道:
“外面發生了什麼,為何如此吵鬧!”
“閣主,不好了!聽說是趙四,趙四他突然就瘋了,見人就砍,幾十個護院都攔不住他,就連管事大人都被他殺死了!您、您快去看看吧。”
“什麼,趙四!”
不僅黑衣女子震驚,就連身邊的呂姓公子都震驚不已,他常來夜苑閣,對於閣內的人,他熟悉的很,趙四?
不就是那個干雜役的小廝么,怎麼...他也會武功?
黑衣女子似是有些惱怒,對着趕來報信的管事喊道:
“趙四不是你們帶來做雜役的么?他還能殺人!”
這話頓時令身旁的管事冷汗直冒,張口道:
“這....這....”
黑衣女子見狀,一巴掌拍在了管事的腦袋上,氣急敗壞地吼道:
“半響憋不出一個屁字!”
管事的腦袋順着脖子打着圈,脖子系成了麻花狀死結,直挺挺的倒下。
呂姓公子見其慘狀,接過了話,對着身邊黑衣女子溫柔地說道:
“師傅,此事恐怕另有蹊蹺,這個趙四我見過,其面容枯瘦,血氣衰敗,不似習武之人。”
“若是趙四是修仙者,師傅您也不會感受不到,除非此人境界在你之上,但是這不可能!”
呂景堅定道:
“方眼整個雲城,又有誰敢動齊國!”
“除非是....”
黑衣女子冷靜下來,想了想道:
“景兒你說地沒錯,此事甚是古怪。”
雲城內別說修仙者,就算是先天武夫也都在咱們閣中聽命,敢上門叫板的,除非是烏國餘孽。
呂景眼中浮現一絲狠辣,接着道:
“走吧,師傅,這些都只是猜測,我們一起出看一看,來者到底是何人!”
“究竟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前來夜苑閣撒野!”
二人齊步走出暗室,在眾多護衛的跟隨下來到了前院的園子,卻見這繁花錦簇的園林已經變成了肉沫橫飛的屠宰場,遍地都是屍塊,濃厚的血腥味鋪面而來,引來膽小的侍衛一陣乾嘔。
“救我!不要殺我!”
一個年輕貌美的妓女尖叫着從花叢中,連滾帶爬的摔了出來,抬頭便看見黑衣女子與呂景帶着護衛出現,如同找到了救星一般,連滾帶爬地向這裏跑來,絲毫不顧大泄的春光。
然而還沒等她跑遠,其身後刀光一閃,便將她劈成了兩截。
一顆驚恐的頭顱瞪大了雙眼,“咕嚕咕嚕”地滾到了呂景地腳下,將他駭地猛然一跳,從小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他哪裏見過這等場面,頓時趴在地上乾嘔了起來。
只見一個披頭散髮,渾身沾滿了鮮血手持着長刀的男子,從灌木叢中走了出來,那枯瘦的身板彷佛行走的骷髏,一瘸一拐。
“.....是他!趙四!”
黑衣女子一聲大喊:
c“給我拿下!”
跟隨來的護衛雖然害怕,但哪敢違抗眼面前的女子命令,仗着人多,壯着膽子一擁而上,然後當場就被砍死好幾人,血液飛濺,慘不忍睹。
“好一個凶人,怕是已經入魔了!”
呂景張了張嘴,又是一陣乾嘔。
北瑜現在的形象着實駭人,他的腦海里充斥暴虐和破壞。
殺戮帶來的不僅僅是靈魂上快感,更多的則是心靈上的解脫。
白路的意識,不斷在耳邊訴說著:
“快殺了他們,殺死他們!”
與其說站着的是北瑜,但更多的像是死去的白路。
他睜着猩紅的雙眼,掃射着眼前的一眾人,竟無人敢面對他的視線。
衣衫上浸透着血液順着手腕淌向刀尖滴落。
他甩了甩刀面,肆意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