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尊師望道

蕭易見過林海后，原路返回，慢悠悠地踱過曲折的廊道，卻不料在廊道轉角處撞上迎面走來的少女。

林夕若經過昨夜母親的寬慰，睡了一覺，心情稍好了些。梳洗好后，想着來這處亭苑看看少年。

見屋內無人，只好向著這邊走來。

蕭易沒預料到轉角之處有人，被來人撞了個滿懷。懷中些許柔軟的，隨即一抹淡淡的香味浮上鼻翼。低頭見是少女，穿着一身粉衣，青發舒展開來，鬆鬆地束着，垂在腰際。此時小腦袋埋在少年胸前，嬌弱可愛，楚楚動人，很是惹人惜憐。

林夕若未來得及看見是誰，卻依稀感覺應是少年。輕輕抬起頭，印證自己的猜測，眼中是少年冷峻的眉宇，星辰般的眼眸。身體不免有些發熱，臉上現出紅暈，很快低下頭。

蕭易發覺到少女的窘態，等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抱夠了沒？”

林夕若微微一愣，迅即從少年懷中逃出，從容地整整衣衫，有些可氣地跺了跺腳。

蕭易覺得自己這樣開口好像是有些草率，但又說不清楚哪兒有問題。

“師妹，你可以給我說一下師父的事么？”

“你不許叫我師妹，我可沒同意你當我師兄了！”林夕若不承認地嚷着，心底卻有些氣虛，因為這畢竟是師父的意願與吩咐。

蕭易有些無奈地笑笑，摸了摸腦袋。

“你以後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聽清楚了沒？大木頭。”林夕若有點得意地叫出自己當初為少年取的‘名字’。

兩個人走到湖心亭，扶着欄杆，看着遠處。

“想必你昨日也聽見了，師父他姓陳，名望道。”林夕若開口緩緩說。

“竹屋那晚，師父也說了，他遊歷半生，只收了兩名弟子，就是你與我。師父的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我記得當初爺爺在世的時候，有一天他很是高興，將我叫到跟前。指着身旁的老者對我說，從今以後，這位就是你的師父。這之後我便跟着師父在竹廬修行，多數時候是我一個人。師父丟給我一些醫術、劍法，指教一下其中複雜的招式，便出去遊歷去了。有時是幾個月，有時是半年多。回來察看一下，又扔給我一堆新的功法典籍。差不多就是這樣，之後你的出現打破了這種重複卻又充實的生活！

那一天，師父牽着一匹瘦馬，馬背上馱着的就是你。再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

蕭易靜靜地聽完少女的講述，想了想問道。

“你可以再給我講一下你爺爺嗎？”

“我爺爺？”林夕若顯然有些意料出外。

爺爺是最疼我的，可是幾年前病逝了。我們林家是自爺爺的祖父起就在這郤州落下了根，好幾輩人的艱苦創業和精心經營，才在這寸土寸金之地站穩了腳跟，置辦了不少的產業。前幾日我們稍事休整的酒樓，就是由我們家族的人在打理。

到爺爺這一輩，家底殷厚了許多，在郤州勢力之中佔有一席之地。爺爺不喜經商，家族生意由族中長老輪流主事。爺爺鍾情于山水之間，一般不問家事。

他老人家雖是家族族長，實際上多數時間在外，他自己笑稱不過是個徒有虛名的“名譽族長”！他和師父是故交，更是知己！當初爺爺病逝后，師父一改往日嗜酒如命，好劍如痴，為之戒酒除劍三年。在那之後，師父很少飲酒，更不會肆意喝醉。隨身的佩劍也已封存，改而換之削了一柄木劍與一把木刀。喏，木刀現在在你手中。

爺爺林百川與師父陳望道屬於是君子之交。那時的江湖，流傳着有關“刀劍雙雄”的種種奇聞。自爺爺離世后，師父無意於江湖紛爭，不問世事，隱退於霧影峰，鍾情遊歷名山大川。

“我知道的差不多就這些。”林夕若說完，心底很是感傷。

蕭易也不免悵然。

江湖從來不是風平浪靜，而是處在風暴漩渦中心。身涉其中，總不能時常置身事外！

蕭易看着湖面，水光瀲灧。天際了無雲絮，一澄湛碧。

兩人倚立在欄杆前，久久無語。

世界在這一刻定格，只有時間緩緩流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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