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很想你

打自己有記憶一來，似乎最早的記憶，是模糊的，但認知里那是兄長的。

是兄長抱着自己在四處的走，周圍是很高的牆，兄長給自己指牆外面講着什麼。

是兄長喂自己，是很甜的，已經忘了是什麼。

記憶中，兄長去聽老師講課，他也把自己抱在身邊，翻着書，還會一遍一遍的念給自己。

那時候，父親帶兵在外，娘親身體一直不好，生自己時又出血，記憶力她一直卧病在床。每天除了乳母，便是兄長時時刻刻帶着自己。

後來兄長說，自己生來瘦瘦小小的，體弱多病，脆弱的很，他好怕自己被下人照顧不周。

每日除了去床前見母親，叫乳母餵奶，其他的時候，兄長總是抱着自己不敢撒手。

自己是在兄長的懷裏，背上，一直長到了三四歲。等到了父親回來，不再外出領兵。

父親為了鍛煉自己，從四歲起，就帶着自己練武，無論寒暑。自己越來越壯，不再是那個瘦瘦弱弱的樣子。

自己開始變得調皮，上樹翻牆，偷跑去外面的大街上去，跑到郊外的山上去。兄長總是能夠在第一時間找到自己，兄長並未生氣。

兄長說，這些都沒關係，只要自己不做惡，不胡作非為就可以。

他給自己講道理，他說權利不是作惡的依仗。這句話自己記在了心裏。

兄長說他會永遠陪着自己，他為自己每時每刻的成長感到高興。

......

後來父親繼承了皇位。

那一日，父皇把自己叫到了跟前。

他跟我說，以後你好好的輔助你的皇兄好嗎？

我沒有一絲猶豫，我說好！

父皇很高興。

你們一文一武，一定能讓我天朝越來越好。

再後來，自己便是跟着父皇走向了戰場，看着父皇指揮着千軍萬馬，跟隨着父皇揮刀衝殺。

打服了南越，鎮壓了四處的反叛，立兵鎮保衛了北邊。

期間，皇兄一直寫信來給自己。他叮囑自己在戰場上多注意，他提醒自己要保護好身體，他告訴自己多學多看，好好輔助父皇。他說戰場上，不像在家裏，不能再胡鬧，凡事要懂規矩。他給自己講着從老師那裏學來的道理，他給自己講着都城裏發生的事情。他給自己寄來的每一封信甚至比父皇還要厚。

他講，兄長不在身邊，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每一次返回都城，皇兄都會早早的跑到皇城百裡外遠等候着父皇和自己。

一見面，他會上下反覆仔細的看着自己，檢查自己有沒有受傷，看自己又有了哪些變化。他會拽着自己不撒手，一直回到皇宮。

他聽自己講征戰在外的事兒，他會為自己的勝利感到開心。他會為自己不慎受傷而緊張和着急。他又給自己講着參與政務后的感悟，他說著發生在都城裏的故事，他給自己指着都城裏發生的變化。

他曾請求過父皇，讓自己留下。

是自己堅持着跟隨父皇出去，向父皇學習，要在戰場上成長，成為一個能夠幫助皇兄的人。

直到父皇去世，母親也隨父皇而去，皇兄登基。

自己心裏已下定主意，要好好的跟隨在皇兄身旁，繼承父皇的遺願，成為皇兄的助力。

......

這一切發生的很久遠，思念很遠，思緒很快。

那一攤地上的茶水印未乾，忠王回了神。

最後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忠王笑罵了一句。

“那個臭小子，怎麼不像他爹，倒跟我小時候一樣愛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