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身世不凡
探花郎的境界越發高深了。
錢恆由衷感嘆，單論武道真意之精純唯一，李尋歡一路高歌猛進，恐怕還要在自己之上。
他如同鬼魅一樣出現在原隨雲身後，輕輕一掌派出，掌力入體蝙蝠公子才發現不對。
沒有殺傷力的長生真氣有一個特點，幾乎和人體自生的元氣一樣，武道真氣想要觸碰都極為艱難，更不用說攔截。
海量的長生真氣湧入原隨雲體內，失衡后化成種種異種真氣，演化出無數絲線，瞬間就讓他失去了身體的控制力。
陸小鳳幾人也跟了出來，見到原隨雲還是沒有逃脫，終於鬆了一口氣。
突生變故，陸小鳳也看出來了錢恆志在必得，不惜傳音授法也要讓蝙蝠公子獲勝，只是沒有預料到原隨雲又萌生了逃生之念，“這次比斗就此作罷，若非錢社長早有預料，恐怕已經讓他逃了。”
錢恆也不打算節外生枝，認可了陸小鳳的提議。
“既然事情已經結束，擇日不如撞日，我且為花公子治療失明。”
錢恆招呼手下帶走了原隨雲，招呼四人隨意選擇了一間閣樓，作為治療的場所。
行進間，也解釋了花滿樓的疑惑，“本來治療你的失明是需要比較麻煩的步驟，但就在你們尋找毒藥和兇手的時候，我領悟了一套不遜色於天殘地缺大補天術的功法，所以就不需要這麼麻煩了。”
就在說話之間，治療就開始了，陸小鳳幾人甚至沒有意識到。
躺在床上的花滿樓先是感覺一道冰涼的真氣在眼部附近流轉，微微刺痛，然後慢慢出現了溫熱真氣與之交替，最終冰涼盡數化成了溫暖。
在治療的同時，花滿樓就感覺自己周圍從原來的空虛變成了黑暗，然後黑暗變得越來越亮，一切都變得紅彤彤。
“OK了，你可以睜眼了！”
花滿樓的雙眼投進了第一縷光芒，那只是燭台散發的微光，但對於他來說卻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光。
伴隨着光的是淚，十年之後再次看到的大千世界是被淚水模糊的世界。
他終於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四條眉毛一樣長短，眉眼之間透着狡黠的陸小鳳，神情冷峻眼神犀利的西門吹雪，丰神俊朗如若天人的花無缺，還有面目平常卻有着書卷氣的錢恆。
“謝謝！”
花滿樓本就是情緒泛濫的人，此時更是激動到不能自已，只是說了兩個字就哽咽。
“不過是舉手之勞！”
錢恆顯然沒有當一回事，擺擺手毫不在意。
陸小鳳抱着好友哈哈大笑，“不管怎麼說，都要好好謝謝你的恩人，要不就在蘇州城散花樓請錢大夫玩幾天怎麼樣？”
“當然，錢大夫想玩多久就玩多久，隨後我還有重禮送上！”
花滿樓終於止住了顫抖，誠懇的對着錢恆說道。
“你們兩個也不準走，一起去玩！”陸小鳳又拉住西門吹雪和花無缺，他知道如果不拽住兩人，一定看不到他們。
錢恆微微一笑，“正好，我也要去蘇州城一趟，那就一塊吧。”
……
散花樓是蘇州城最大的酒樓，原本是花家的對頭林家所開，起散花的名字就是為了噁心花家，但後來林家被花家斗敗，散花樓也就成了花家的資產。
據說當時的有人建議把散花的名字改掉，但花家老太公卻力排眾議保留了名字，為的就是震懾其他敢於和花家為敵的潛在敵人。
這件事情流傳很廣版本也不一，陸小鳳狂吃海塞，一邊暗戳戳的想要從花滿樓處刺探真相，讓剛剛復明的花家七少爺不勝其煩。
為了擺脫麻煩，花滿樓轉移話題道：“少宮主從小在移花宮長大，不知道可知道你的父母是哪位？”
江湖上一直有傳言，花無缺也是江南花家的子弟，而且很有可能是花家老太爺的私生子，只是如今花老太爺已經作古，花家也不好去移花宮詢問。
花無缺一愣，他還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從小到大邀月姑姑沒有告訴他，也不允許他詢問，只能尷尬的搖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
陸小鳳眼珠滴溜溜轉動，看了看花滿樓，又看了看花無缺，詭笑起來，“你們就算不是同父異母，也八成有親戚關係，這眼睛這鼻子實在是太像了。”
錢恆也暗暗揣摩，花無缺的母親花月奴八成就是花家的人，只是不知道兩人血緣有多近。
花無缺猶豫了一下，拱手向花滿樓行禮道：“在宮中姑姑不允許我查詢身世，但我也實際很想知道自己父母何人，能夠麻煩兄長幫我調查嗎？”
花滿樓當然沒有意見，直接接下了這件事。
錢恆考慮再三，沒有告訴花無缺他的身世，現在的鳳凰社不適合招惹邀月這個瘋女人，況且現在江小魚還在惡人谷進修，時間還早並不着急。
觥籌交錯中，陸小鳳終於忍不住詢問鳳凰社的虛實，錢恆打個哈哈道：“數百年來江湖爭霸者層出不窮，我也只是想要分一杯羹，不讓前人專美於前。”
西門吹雪話如冷風，“錢大夫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梟雄，你的手下看起來都不怎麼怕你呢。”
劍神果然是劍神，眼光果然是那麼精準，只不過和他的手下待了沒有多久，就看出來了端倪。
管理之道，在於賞罰分明、威福皆出於上，才能讓手下服氣和服從，但這就要消耗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不為錢恆所喜。
鳳凰社只是他用來實現意志的工具，並不是最終的目的，錢恆心中分明，只要能夠推動武學的發展，他並不在意鳳凰社最後的結局。
現在的鳳凰社只是依靠天尊時的慣性運行，他雖然拿出了功法和丹藥收買了上層，但並沒有讓大部分成員信服，隨時有着分崩離析的可能。
他的嫡系人數太少，算上留在北方的徒弟也只有三十多人，雖然憑藉無極仙丹人人都有着深厚的內力，但戰力不過是勉強夠得上一流，真打起來二流頂尖的武者就有可能憑藉經驗反敗為勝。
古系武俠畢竟和金系不同，內力是重要因素不是決定因素，招式、經驗、境界、狀態、環境、兵器、謀略每一項因素都會對最終的結果產生影響。
有心算無心之下，宗師擊殺大宗師的事情並不算罕見，兩宋時，甚至有幾個半神高手被普通武人陰死的先例。
這次攻打無爭山莊，一方面的確是為了掃除隱藏在暗處的毒蛇，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他為了展示自己的蓋世武功和情報，從而震懾野心之輩。
只是由於為了救陸小鳳幾人，所以沒有達成最佳效果，不過只要手下們詢問了這一戰的來龍去脈，效果也不會差上太多。
在沒有辦法對付大範圍傳染性武學元氣瘟疫前，野心家們要小心翼翼的行事，想要依仗人多進行陰謀完全不可行。
錢恆自己估計，如果想要殺死自己，必須要三個半神或者十名大宗師同心齊力，還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才有可能成功。
至於其他邪門歪道，就算有天下第一奇毒之名的天一真水也傷不到他分毫，或許孔雀山莊的孔雀翎有一定可能能傷到他，但孔雀翎早就遺失的內幕他一清二楚。
面對西門吹雪的直言，他呵呵一笑道：“本人管教不力，讓莊主見笑了。”
陸小鳳倒是很開心，目前看起來鳳凰社倒是並非危害極大的組織，這樣他就不需要心驚肉跳了，生怕被人算計了。
“有句話我要說，錢社長既然救下了原隨雲，千萬不要再讓他拋頭露面了，不然我再遇見他，一定還會懲奸除惡。”
錢恆差點笑出聲來，“誰不知道陸小鳳最怕多管閑事，要是蝙蝠公子重現江湖，你真的敢出手？”
真正的苦主花滿樓都沒開口，陸小鳳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陸小鳳尬笑一聲，“告官我還是敢的。”
錢恆點點頭道，“這個我相信。”
豈止是相信，應該說是深信不疑。
天尊組織的消息中，赫然記錄著陸小鳳的真實身世，他的真正姓氏是朱明的朱。
陸小鳳的曾祖的爺爺就是當年永樂大帝的第二子朱高煦，明仁宗死後朱高煦造反失敗后，他的所有兒子都被處死，只有朱瞻圻當時在鳳陽城內生的一子未死，這一支也就成了陸小鳳的祖先。
宣宗和他的兒子們治期，他的祖先隱姓埋名在武林中闖出了名頭，到了成化年間，東西廠插手江湖，又和陸小鳳的祖父取得了聯繫，全家最終被憲宗朱見深赦免，並成為了朝廷隱藏在江湖中的棋子。
這也是陸小鳳從來都沒有正經工作花錢卻大手大腳，經常自覺不自覺的捲入各種大案的根本原因。
也正是這個原因，所以錢恆沒有試圖直接如楚留香和陸小鳳一樣言明心志，拉攏他入伙。
陸小鳳肯定是個好人，但面對這種情況下顯然並不可信。
說起身世，在場還有一位也不遜色花無缺和陸小鳳，那就是萬梅山莊的西門吹雪。
這位的身世更是諱莫如深，連天尊都看不出絲毫破綻，如果不是前世錢恆看過他出身的分析，或許也會以為這位只是一位天生地長的高手。
從原本獲得的信息和天尊的情報結合，錢恆基本可以確定即使在這個綜武世界，西門吹雪的身世也沒有產生大的變化。
他有九成的可能是盤踞西域的羅剎教教主玉羅剎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