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交集
bj考古局老張，全名張棟，三十八歲，身形微胖，一米七六的個子，外號胖子。所有出土文物名單，都會經過他的手，手段很硬，可以說能在考古界呼風換雨。
而我和他也有過交往，當初就是他，讓那個懵懂無知的我踏入了古玩黑市……
2015年，我二十七歲，因為老師生病的緣故，所以由我帶隊工作，那一次，是我人生第一次帶隊。
地點在SD省西部一個偏遠縣城，所挖掘的是一個年代大致在清朝的縣令墳墓。這個縣令為官比較清貧，墓中大多都是瓦瓦罐罐，一些普通的陪葬品，文物價值不大。
本以為也就這樣了，但沒想到的是，在我探索墓主人衣物時，在他的衣袖裏，發現了一枚直徑七公分左右的圓形玉佩。
看這枚玉的光澤還有手感，絕對是一塊上等玉，玉的紋路十分錯雜，但雜中卻帶有序，猶如有生命的血管一般，混雜着七種不同的顏色，十分的奇異。
看到這枚玉佩的第一眼，我彷彿就被迷住了，心裏頭居然有了一種佔為己有的念頭。於是在上報文物時，我故意換掉了這塊玉，山東考古局與博物館在驗收的時候也沒發覺什麼，事情也就過去了。
本以為這件事就天知地知我知，卻沒想半個月後的一個BJ電話，驚了我一身冷汗。
“喂，哪裏找？”
“你好，是李言嗎？”
“你好，你是……”
“哈哈，李隊真是年輕有為啊！你可知道盜竊文物被國家發現了，會是什麼後果嗎？”
什麼！聽到這句話時，彷彿一道晴天霹靂落在了我的頭上，心頓時涼了半截，氣都不敢喘一下，顯然他話裏有話。遲疑了兩秒后，我才緩緩開口。
“先生什麼意思？”
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錶現得很輕鬆，沒有絲毫變化。
“李隊不用緊張，我是來和你做筆交易的。”
“交易？”
“你手裏的那枚七彩碧玉價值連城，市估價至少5千萬。你和我合作，把玉賣出后，你我2、3分，你三我二，怎麼樣？”
五千萬？對於月薪六千多一點的我來說，簡直是個天文數字，哪怕只得三千萬，我一輩子也花不完。想到這，我確實很心動，沒想到這玉這麼值錢，但這傢伙，不會是騙子吧？
就在我揣摩時，電話那頭又響起了聲音。
“你不用擔心我會騙你，出什麼事我都會幫你擔著，你只管回答我，這交易做還是不做？”
“做！”
三千萬對我的誘惑太大了，不管怎樣都要試試，即便當初留下這七彩碧玉只是因為它好看，沒想過賣錢。
後來張棟給我做了個自我介紹，說出了他的身份，這才把我浮躁不安的心定住。
我加了張棟的QQ好友，他把我拉進了一個有一千多人的古玩群，這群里不只是有中國人，還有世界各個國家的人，有賣家，也有買家，但都不知道彼此的真實身份。
我本以為像張棟這樣有實力的人會是群主，沒想到他也只不過是個管理員，而群主是一個網名叫“龍先生”的男人，他的頭像很奇怪，是四個形狀不一的圖騰。
我按造張棟說的，把七彩碧玉圖片發到群里，過了幾秒，就有人陸續發出了價格。一千萬、兩千萬…四千萬，到了四千萬就不再有人加價了，本以為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過了十秒鐘，居然冒出了五千萬，我一看頭像，是龍先生。
這一切就像做夢一樣，一枚小小的玉佩，居然值這麼多錢。而這些人開口就是幾千萬，是那麼的輕鬆，我彷彿就像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不敢相信，也許這就是有錢人的交流方式吧！
過後，龍先生主動聯繫了我，約我見面。到達約定見面的地點后，發現見面交易的並不是龍先生本人，而是他的一個女助手。
在我把七彩碧玉交給女助手檢驗過後，她遞給了我一張銀行卡，裏面有六千萬，多出來的一千萬是龍先生給我的見面禮，說是想和我交個朋友。
我仍然記得，當時我去取款機看到銀行卡上的八位數餘額時，那激動的心情，拳打腳踢的，高喊着，眼淚都流了出來。那種喜悅，真的沒辦法形容。
待我把張棟的錢匯到他的賬戶上時，我問他，究竟是怎麼知道七彩碧玉的事。原來是隊裏帶眼鏡的學生小陳，趁我不注意偷偷拍了張照片上傳到了網上，這才暴露。張棟叫我不用擔心，造成的輿論他都會處理掉，不會有一絲痕迹。
對於這件事，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定要培養身邊能夠信任的人和隊員，百分百服從。不然，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大概又過了一個月，我在新聞上看到了一件關於天價拍賣會的報道，被拍賣的居然是那塊七彩碧玉。當我看到後面的拍賣成交價時，差點沒癱瘓在地。2個億！媽的！坑爹啊！
自從有了這四千萬后，我對於金錢的慾望絲毫沒有了，於是把精力全部投入在了自己的信仰中，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對於龍的探索和考古工作，我變得更加的賣力，能參加的考古遺迹、墓穴，我都會去。國內沒有機會，我就去國外，能申請的全部申請一遍。就是這般痴迷和忘我的精神，使得我的考古工作經驗、見識還有名氣，在短短的五年內突飛猛長，直至到現在的國家一級考古學家，也有了自己的考古團隊。
在這五年裏，張棟已經做到bj考古局局長的位置，他偶爾也會對我噓寒問暖一番，一起出來吃過飯，聊聊工作的事。他說他很欣賞我，說我自制力很強，有原則，很多人在得到甜頭后，就迷失了自我和方向，在錢眼裏苦苦掙扎，最後一無所知。
而龍先生和我在這幾年裏一直都保持着聯繫，因為我們有個共同的信仰，龍。我想尋求的是龍的起源、文明，而他堅信龍是存在的，他頭像的四個圖騰，就是打開龍門的鑰匙。雖然我們的初衷不一樣，但也算不謀而合。
但我並不因此感到開心或者驕傲，老天總是公平的，他們給我的，終有一天命運會讓我還給他們，甚至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