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摩卡
“怎麼可能，你這樣的平庸之人，怎麼可能知道空間的奧秘！”看到陌爾的一瞬間，施法者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驚叫出聲。
“嗯……以貌取人是不好的行為，小姑娘。”陌爾一聽，職業病發作開始說教，“這個世界人外有人，最好不要被自己的眼界束縛住……”
“不……這不對……我努力練成的絕對無敵魔法……是不可能被這種隨處可見的禿子……”對方用力拉了一下自己的經典款巫師帽，完全沒在聽。
陌爾一摸腦門，才意識到自己的鴨舌帽掉在了那個房間。
“隨意評價別人的髮型也很不禮貌……”剛說完這句陌爾才意識到自己性質也差不多，連忙乾咳一聲，“嗯……你的魔法確實不錯，只是某些地方還需要打磨……”
“閉嘴你個外環垃圾！”這次陌爾的話被直接打斷，對方直接抓起法杖沖他一指！
刺啦。
陌爾胸口處的衣服被直接撕開了一個大口，露出了其下的胸部皮膚。
除此之外，他毫髮無傷。
“只有這點程度的話，你的精密度還有待提高……”陌爾低頭瞄了一眼，狀似無意地攤了攤手。
這時他突然注意到對面的法杖，以一言以蔽之，那是把半自動突擊步槍。
違和感略有些高，使陌爾想起了蘇格拉底記憶中，施法者圈子裏廣為流傳的一句話。
“呃……這就是‘你永遠不知道對面會不會突然把手裏的東西往地上一杵，然後往你臉上丟魔法嗎’……什麼都可以當法杖，我明白了……”
“什麼！”對面並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想什麼，只是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驚道，“明明什麼能量的波動都沒有，為什麼能擋住我的必殺攻擊！”
“小姑娘，動不動起什麼‘無敵’、‘必殺’之類的名頭是沒有用的。”陌爾嘆了口氣，抬腿不緊不慢地走向施法者，“真正的實力只在於其表現，而你的攻擊，在我絕對的發量面前，不值一提。”
這番話說得蕩氣迴腸，其實陌爾剛才差點嚇尿了。
在蘇格拉底記憶中能快速釋放短距空間魔法的人挺多，但在眼前這小姑娘的年紀能這麼乾的，那可就是打着燈籠也找不到。
所以他壓根沒反應過來，只是因為事先開了心之距，看到對面的線都快成純黑色的了，他剛剛才那麼有恃無恐。
心之距的傷害衰減比他想像的還誇張，他已經不可能打敗這個施法者了。
但反之，對方也打不動他。
徹底明白這一點后，陌爾意識到可以在這方面大作文章，比如裝高手什麼的……
“哼……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得意忘形了！”施法者見陌爾緩步走來，深呼吸了兩下，然後用力揮動法杖，“你知道為什麼像柯瑞弗和理厄斯那些傢伙需要組隊，而我卻是單獨行動嗎！”
“她說的是納米哥和飛刀哥吧……”陌爾默默地想到，腳下的速度不增不減。
“接招！超時空爆碎螺旋毀滅！”對方蓄力一陣，惡狠狠揮下法杖。
陌爾望着那根越來越黑的線，眼中猩紅十字閃爍。
剎那間無數個大小法陣套圈似的把陌爾圍在中間，然後在他還沒來得及吐槽招式名之時便轟然爆裂！
像是鏡子破碎一般的清脆聲音奏響，陌爾所站之處立刻變成了一團扭曲的、像是把周圍所有東西胡亂打碎攪拌在一起的漿糊。
“哈，躲不開了吧！”施法者雙腿一軟，
跪坐在地，看着自己的所作所為冷笑道。
下一秒陌爾性冷淡一樣的平緩聲音響了起來，“為什麼要躲？”
然後，他就直接從那團雜亂的色塊中走了出來，渾身上下連大點的擦傷都找不到。
但是他衣服沒了，現在是全裸狀態。
“你……”施法者話都說不利索了，也不管眼前是個光溜的異性，瞪着雙眼，呼吸有些困難地問：“你到底是什麼人！不可能有誰正面接下我這招的！”
“買新衣服還要搞筆錢啊……”陌爾維持着一臉平靜的高人狀，走到了對方眼前，將專門保護住的半磅炮指向她的眉心，“只是個路過的機械師而已，說過了，人外有人。”
他扭了扭齒輪，半磅炮開始顫動：“現在，讓我們談談，當然，你可以選擇不談。”
近了身他才發現，這施法者何止是小姑娘，根本就未成年。
那這天賦就有些驚人了，給一個天才的頭銜絲毫不過分。
“嗚……”施法者咬着牙，臉漲得通紅，看起來都快哭了。
但陌爾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他尊重性別平等，管你男女老幼，該拿槍懟臉從來不會猶豫半秒。
“……你……想……談什麼……”在陌爾把食指搭上扳機三秒后，這位高傲的施法者終於選擇了服軟。
見成功恐嚇住對方，陌爾鬆了口氣，畢竟就算他這槍下去人家估計也是相當於洗了把臉。
他放下槍口，伸出另一隻手說；“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話音剛落，煲大人就忽然從一旁的空氣中掉了出來。
“誒，洒家這是……”它暈頭轉向的，還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被陌爾單手抓住扣在腰間。
“很好。”陌爾點了點頭，“接下來的話，我們換個地方聊。”
之所以這位施法者採取了窒息戰術，大概就是為了不造成太大的破壞，避免引來光榮院的人。
但眼下因為陌爾的舉動，她使用了更直接的攻擊性魔法，接下來，光榮院的內部安保隨時有可能進入這個亞空間。
施法者也明白這個事實，未做任何懷疑，抬起那把突擊步槍，對着頭頂扣下扳機。
砰！
下一刻，他們已經站在了外環的某條小巷中。
“好。”陌爾盯着施法者的琥珀色瞳孔，“名字。”
“……摩卡。”施法者被盯得發毛，但沒有移開視線，而是強撐着回道。
“摩卡小姐，你聽好，我可以不去追究你的所作所為，但是你要幫我做一件事。”陌爾繃著臉心底暗爽，這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真是好。
“我要進入汐城內城，這就是我唯一要你做的，無論你用什麼辦法。”
“當然，我是個講道理的人，你也可以向我提一個條件，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
這句話的意思可就有的扯了，能力範圍這東西全憑一張嘴，基本相當於空手套白狼。
陌爾這是吃准了摩卡的心態，她肯定把眼前的人當做了有所圖謀的隱藏強者，這樣的人為了維持高手風範，一般不會輕易食言。
而一位強者。光是其擁有的知識就十分寶貴。
這也是為了減少摩卡的逆反心理，避免其破罐子破摔，一張空頭支票總比什麼都不給要強。
這並不算是謊言，所以心之距的負面效果不會發動
雖然他的能力範圍只包含怎麼製造機械，但這還是要看摩卡怎麼理解，而且是摩卡先入為主把他當成高人的，她沒問到這方面是她的問題嘛……陌爾也只能說聲無能為力。
“你要說什麼請給我強大的力量，我就說力量不是你最該追求的東西……”陌爾對自己扯嘴皮子的能力還是挺自信的，就看摩卡要說什麼……
摩卡忽然仰起自己的包子臉，目光炯炯地看向陌爾。
“是你說在你能力範圍之內都可以，對吧？”
“當然。”陌爾露出那種超然物外的慈祥微笑。
“那好。”摩卡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大聲說，“請您收我做學生吧！”
陌爾的微笑當場僵在了臉上。
然而摩卡並沒有停下：“您的力量真是十分令我着迷！既然您說我可以提一個條件，那我希望是這個！請把您如此強大的秘訣教導於我！”
理論上和實際上，這事兒都在陌爾的能力範圍之內。
他雖然也可以說“你還沒有足以當上我學生的實力”或者“我對魔法也只是粗淺了解”然後讓對方換要求，可是那樣……他這高人形象怕是要崩。
“……是嗎，真是勇氣可嘉呢，想要當我的學生，可是要經歷一番磨鍊的……”陌爾雙手一背，使出畢生演技，試圖旁敲側擊的把自己的拒絕傳遞給對方。
“完全沒有關係！倒不如說請加大力度！”摩卡聽了兩眼莫名放光。
完蛋。
陌爾沒招了，只得露出那種慈祥微笑：“那麼，我答應你。”
然後他看到一張熟悉的暗金色捲軸憑空出現，在面前鋪開。
“我們簽訂契約吧！”摩卡這會不知為何特別興奮。
“……妹啊，長點心吧，不要隨便和陌生人簽契約……”陌爾心徹底涼了下來，這下他是想跑都跑不掉，除非他覺得自己能頂得住鐵械之神的制裁。
他維持着笑容往捲軸上一按，看着破碎的光點進入身體，內心罵起了街。
和夢中那次模擬出來的虛假契約不同，這次是實打實的，為了保持人設，他不可能連這種契約都拒絕簽訂。
而且，這小孩的魔法實力至少達到了“導師”級別，也就是約克尼那種等級，但說不定還要更強。
看這慢慢變紅的線，萬一他暴露，那真就是平砍連擊帶順劈，一套暴擊將他帶走……
“老師！”摩卡取下帽子按在胸前，對他邊鞠躬邊大聲道。
陌爾微笑點頭，既然事情往這方面發展了，那就只能硬着頭皮撐下去，而且往好的方面想，這小姑娘長得還挺可愛不是……
而且明明看到了自己引以為傲的魔法絲毫不起作用，卻能這麼快重新打起信心，甚至向著無情擊垮了自己自信的敵人大膽開口，這種渴望變強的精神……
說不定……會是個好學生。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煲大人幸災樂禍的聲音飄了過來，“但你似乎又惹上了麻煩事呢。”
陌爾無視了煲大人的陰陽怪氣，低頭看向向他恭敬彎腰的摩卡，語氣輕柔地開口：
“你先去給為師找一套衣服來，為師這樣光着身子在大街上有傷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