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陰暗角落裏
滴答！
滴答！
水滴順着老舊的管道滴落下里，陰森昏暗的空間中，到處瀰漫著霉臭味道。
這味道令人作嘔，但是在碩鼠看來，這是極為迷人的香味，它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很是享受。
“吱呀！”
走在前面的男人將門打開，碩鼠緊跟過去，在他眼前，是一個一個磚砌的豬圈，而豬圈裏面，沒有豬，都是一個個渾身赤裸的女人。
這些人脖子上被套着鎖鏈，四肢呈現出詭異的弧度彎折跪在地上。
這些人雙目無神，有的群聚在一起，有的則是獨自一人蜷縮在牆角，渾身髒亂，散發著酸臭味。
碩鼠看到這些人，眼中精光大綻，它下意識地舔舐了一下鼻子。
“以後每月，定時將存粹的真靈送過來，有人與你們交接，這裏的產出就看真靈的量，放心，每個月都有你們的’鮮肉‘吃！”男人開口說道，他指着不遠處，一個渾身髒亂的女人在躺地上分娩。
“哇！！哇！”
隨着一聲嬰兒啼哭聲響起，一個新生命便宣佈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那個剛分娩完的女人眼中突然有了一抹光彩，她扭動着身體，想要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但是，還不等她翻過身，那個剛降生的嬰兒就被旁邊的人帶走，她自己也被如拖拽牲口一般，被拉到旁邊的籠子裏。
嬰兒被帶走，那人看了一眼，男嬰，於是便隨意將嬰兒扔進一個磚砌的檯子上面。
那人揮了揮手，檯子上面，有一道道晦澀的符文點亮，隨後，嬰兒劇烈地掙紮起來。
漸漸的，一道淡藍色的影子從嬰兒身上浮現，越浮越高，最終那道影子被抽離出來，那是一個模糊的人形能量團，是嬰兒的真靈。
隨着真靈被抽出來，嬰兒啼哭聲戛然而止，眼睛也失去了光彩。
旁邊的人取出一個玉瓶，一揮手便是將那真靈收取起來，他拿着玉瓶來到男人身前，恭敬道：“大人！”
男人結果玉瓶，仿若喝酒一般，一仰頭，便是將那嬰兒的真靈吸入口中。
“那邊是你們的了！”男人微微仰着頭，聲音有些飄，似乎很舒服，他隨手一指檯子上的嬰兒屍體道，“算是見面禮。好好做！”
碩鼠與它旁邊的女人虎嘯一聲便是化作黑風來到嬰兒屍體旁邊，兩個怪物互視一眼，開始分食。
…………
楊曉頭疼欲裂，他睜開眼睛，雙目之中佈滿血絲，他跪伏在地上，憤怒的情緒幾乎讓他失去理智。
前一大段記憶對他而言僅僅是感到毛骨悚然，而後面的記憶，雖然很短，但絕對令人遍體生寒。
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看到，都會控不住心中的憤怒，上千將畫面里的幾個人撕成碎片。
將人當作畜生飼養，嬰兒仿若成熟的果實一般，一出生就被斬殺，然後被端上餐桌，這行徑簡直令人髮指！
惡魔！
“呼！！呼！！”
楊曉躺在地上，心潮起伏，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在他手心，一個白色光團浮現出來，這是碩鼠的記憶，詛咒吞噬完它的腦袋反饋出來的。
在他四周，所有的人皮都開始腐爛，噁心的味道瀰漫開來。
他站起身，看着袁華的皮已經成了一灘爛泥，心裏很不是滋味，不過也沒有辦法，袁華的真靈在碩鼠徹底死亡的時候就已經消散了。
真靈消散，肉體也將迎來徹底的腐朽。
他收起判官筆，來到街角盡頭，外面的天空一陣虛幻，隨着碩鼠的死亡，法陣破除。
…………
“嗯？”寧則平正在書房裏看書，忽然察覺到一股奇怪的波動，就在自己家附近。
他閉上眼，躺在椅子上，思緒往外迅速發散，眼前的一切在他眼中變成灰色。
他看見樓下的家長又開始打小孩了，原因是小孩考試考差了，但他樓下鄰居的小孩天賦真的一般，就那樣了，打也沒用。
他聽見小區外面的燒烤店，火架上豬肉被火烤地直冒油，滋滋直響。
攤位上，喝多了啤酒的人紅着臉吹牛逼，說自己曾跟市長開過車，喝過酒。
更遠處，有小偷偷東西因為手法生疏被抓了個正着，被其群人圍在地上揍。
他的思緒繼續發散，很快的，一條被淡紫色靈力籠罩的暗巷出現在他的視野中，灰色的世界一下子就明亮了起來。
躺在椅子上的寧則平神色有些古怪，在自己家附近設置臨時法陣，這麼囂張的？
暗巷上空，一道披着紅色法袍的人影憑空出現，是寧則平。
他雙手負后，低頭看着下方，他的雙目金光閃爍，宛若神人。
即便是宋兵都無法發現的法陣，在他眼中就彷彿不存在一般。
常人若是從外面看，這條巷子就不存在，有的只是一堵牆，裏面的任何聲音都無法傳出來。
但是在寧則平眼中，陣內情況一目了然。
他看着楊曉戰鬥，從開始的生疏到後面漸漸熟練，這熟練連楊曉自己都不知道。
用靈力戰鬥，與不用靈力戰鬥是兩種情況，一般人覺醒靈根之後，光是跨入靈境一重就需要很長的時間，短則幾個月，長的可能超過一年。
但是，楊曉僅僅是一夜之間，就踏入了靈境一重，這一點他並不驚訝，因為當初他也是如此。
只不過，對於靈力的運用，並將其融入到招式之中，這就需要時間了，無關天賦，只是經驗而已。
當初他還是被楊曉的父親楊斌帶着歷練，才能在短時間內適應。
但是楊曉並未參加過這樣的歷練，現在卻運用自如，這莫非是天賦？
寧則平看着楊曉受傷，並未有出手的意思，這麼近的距離，他想出手隨時可以，他想看看楊曉的極限在哪裏。
最終，當楊曉將碩鼠的身體炸掉，腦袋剁下來時，還是有些詫異，不過更多的是欣慰。
看着碩鼠被解決，寧則平的身影在空中消散，躺在椅子上的他睜開了眼睛。
…………
“咚！咚！咚！！”
“進！”
楊曉推門而入，身體有些疲憊，他一進門就躺在沙發上不想動彈。
“這個是我來的時候收集的！我覺得你可以看看，順便想辦法查一查。”楊曉抬起手，將手中的記憶光團遞出去。
寧則平接過碩鼠的記憶光團，伸手一握，一道道畫面便是在他腦海中迅速閃過，僅僅不到三秒鐘時間，寧則平睜開了眼睛，但是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是平靜地嗯了一聲：“知道了。”
楊曉從沙發上坐起身來，不可思議地看着寧澤平。
平靜，太平靜了，根本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這就彷彿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但，這怎麼可能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簡直喪盡天良！絕對是魔道！
楊曉死死地盯着寧則平，胸口劇烈起伏着，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
寧則平瞥了他一眼，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不咸不淡地問道：“怎麼了？”
楊曉說不出話來，心裏發堵。
寧則平轉身走入廚房，不一會兒功夫，便是端出一大盤食物出來道：“涼了，不過吃了應該不會鬧肚子。”
楊曉看着眼前的食物，一想到剛才自己看到的畫面，他怎麼也吃不下去。
寧則平沒有說話，只是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淡淡道：“這件事情會上報，畜養靈奴，是死罪。”
楊曉依舊盯着他不說話，只是上報？只是死罪？
但為什麼寧則平說出來這樣輕描淡寫？
那畫面之中，不下一千人，全都如同豬玀！
而再加上死掉的人，不知道會有多少！
這都是人命啊！
寧則平很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楊曉張了張嘴，忽然之間記起來了，自己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貌似人命在這個世界真的不值一提。
他神色黯淡下來。
寧則平一直在觀察楊曉的表情，他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他的心結所在。
正義感。
“你想找到那個靈奴工廠嗎？”寧則平忽然問道。
楊曉抬頭，眼中靈光流動，但很快就黯淡下來。
“我也想。”寧則平說道，“畢竟能搜刮不少好東西。”
楊曉心中忽然有一股怒氣升騰起來，我是為了救人，你居然是為了錢財？！
寧則平沒有理會楊曉的情緒變化，只是繼續說道：“不過，據我所知，崑崙市裏面並無養殖場，而市區外面，養殖場有三十多家。”
楊曉一愣，他回想着之前看到的畫面，不下一千人的養殖場，這還只是冰山一角，鬼知道具體規模有多大。
這樣的養殖場，崑崙市區外面就有三十多家，而且最關鍵的是，並不確定這個養殖場就在崑崙市！
楊曉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難怪寧則平看到這東西會這樣冷靜，不冷靜也沒有辦法啊！
那個畫面之中，那個男人云遮霧繞，看不清楚相貌，連衣服都看不清款式。
而至於碩鼠怎麼去到養殖場，也沒有絲毫的記錄。
想要找出來這個養殖場，雖然不像是大海撈針，但也很有難度。
楊曉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道：“那怎麼找到那個養殖場？天庭應該有辦法吧？不會一家一家搜吧？”
寧則平神色古怪地看着他，輕嘆一聲道：“你還是不明白，養殖場不是關鍵，這樣的養殖場，你又怎麼確定只有一家？”
楊曉一愣，養殖場不是關鍵？
那……
等等，養殖場的確不是關鍵！
關鍵的是那個雲遮霧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