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清醒夢
“隊長，這很奇怪，你要看一下。”醫院之中，一所很特殊的病房裏，楊曉躺在病床上，他身邊，小護士孫思思正幫他擦拭着身體。
而王冰則是拿着報告來到寧則平身邊道：“檢測結果顯示，他的內臟有消融的跡象，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止住了。”
寧則平接過報告隨意翻看着。
王冰繼續道：“然後就是……他並沒受到什麼實質性傷害，只是有點餓。”
寧則平眼皮都沒抬，看完手裏薄薄兩頁紙的資料，隨手將資料遞迴去問道：“他什麼時候醒？”
資料顯示，楊曉的精神狀態很好，出乎意料的好，但很奇怪的是，他本人卻並未有蘇醒的跡象。
按理說，這種精神狀態的人不可能睡得着，換作做別人說不定已經去蹦迪狂嗨了。
王冰收起資料道：“不知道，按理說已經醒了，不過有可能是身體的原因。”
寧則平思索片刻，道：“葡萄糖輸了嗎？”
王冰點點頭：“嗯，從昨晚到現在，沒停過，已經十三瓶了！”
寧則平沉默片刻，起身出門。
王冰趕緊跟着一同出去。
兩人來到楊曉的病房裏，孫思思哼着歌，雙手不斷在楊曉身上遊走着，一直到寧則平進來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隊長！”屋內，除了孫思思外，還有一個宋兵。
寧則平看了他一眼，隨後將目光放在了楊曉的身上。
宋兵跟上前去，咽了口口水道：“那真的是魙？評價丙下等的怪？”
寧則平瞥了他一眼道：“那真靈殘留的記憶你不是也看過嗎？魙的評價至少都是乙中，只是因為那怪物被某個前輩封印久了，所以評價降低到了丙下。”
宋兵點點頭，楊曉提取出來的真靈記憶他也看了，魙全盛時期可以將自身所處方圓百里範圍內化作鬼域，內部妖魔皆為它的妖奴，就是他進去也會頃刻斃命。
雖然，那魙被前輩以獻祭的方式鎮壓了不知道多少年，但是評價為丙下的怪，就算是他對上也要費一番功夫才行。
本來，當他衝進去的時候，想的是應該還能從那魙嘴裏搶回來一具殘缺的屍體。
結果卻是，楊曉已經將那魙給斬殺了，同時還將對方的記憶提取了出來。
前後僅僅二十多分鐘，而且幾乎沒有受傷，就算是他也做不到！
“行了，差不多就得了。”寧則平看不下去了，他看着孫思思道，“你是要給他換一層皮嗎？”
孫思思假裝害羞道：“哎呀隊長，哪裏啊！我這是給楊曉上藥呢！這可是我和冰冰一起研究出來的哦！外敷在病人身上，對病人的恢復有好處呢！”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手上動作還是停了下來。
孫思思道：“隊長，楊曉的精神很活躍，好像是在做chun夢！”
寧則平瞟了她一眼，來到楊曉跟前，一根手指點了上去。
“蘇醒！”
………………
楊曉盤膝而坐，在他的頭頂，一團籃球大小淡紫色的能量迅速翻滾着。
這一團能量往下，有一條淡淡的細管，猶如水中漩渦一般，連着着這團能量和楊曉的腦袋。
這裏是楊曉的意識空間，此刻意識空間不像曾經那般一團漆黑，而是有着霧蒙蒙的光芒，仿若林中晨曦一般。
這片空間裏面，只有楊曉，以及他頭上淡紫色的能量團。
楊曉睜開眼睛，他眼前的畫面開始改變，
隨後，迷霧散開，眼前的畫面開始清晰起來。
這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小山村，畫面就是他之前看到過的。
“沒完沒了了！”楊曉揉着太陽穴，這已經是第三遍看這個畫面了。
只要他睜開眼睛，畫面就會自動浮現出來，當他閉上眼睛，所有的畫面又會迅速消失。
他站起身來，頭頂的那一團能量隨着他而動。
然後，他開始按照《伏魔籙》中那神秘的心法開始修鍊。
他閉着眼睛，心無旁騖，開始出拳。
隨着他的動作，頭頂那一團能量開始加速向著楊曉體內流動，楊曉仿若不知一般。
他周圍，畫面又開始浮現出來，但是他不去理會，等到他一整套拳法打完，頭頂的能量已經所剩無幾。
而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畫面已經模糊透明，連耳邊的聲音也微不可聞。
“果然是這樣，在夢裏，我也可以修鍊！”楊曉緩緩吐出一口氣，他仰起頭看着正上方的那一團能量。
這能量是那個怪物的，或者說被他吞噬掉怪物后，自然出現的。
他第一次在夢中睜開眼睛的時候，他以為是睡醒了，誰知道周圍霧蒙蒙一片，然後霧氣開始消散，畫面出現。
他以旁觀者的身份看着蓉兒被那村民糟蹋，被折辱死，最後怨氣附着在死屍之上，化作怪。
怪者，非人非物，就是指這樣樣子的東西。
他同情蓉兒的遭遇，只覺得整個村子的人活該。
但是，當蓉兒報了仇之後，事情便是向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
蓉兒化身為怪，開始危害四方，那些被他敲骨吸髓的村民成了她的妖奴。
這裏白天依舊是村莊，但是到了晚上就成了妖魔聚集之地。
無數人被這個村莊吞噬，被蓉兒吞掉真靈，化作妖奴。
以村莊為中心，方圓百里皆成鬼域。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有一判官來到此地，他破鬼域，斬妖魔，最終獻祭自己，將蓉兒化作的怪鎮壓。
本想着千百年後，怪被鎮死，但有一個人卻破了判官的封印，將那怪抓了出來，煉成了妖奴，並任其來凡俗作亂。
那個人楊曉看不清楚，很模糊。
他思索片刻，最終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不過臨昏迷前他將那怪的真靈記憶提取了出來，想來跟着自己的那個人也能夠找到吧。
雖然，他便是開始觀察起四周來，最終通過一種奇怪的感應，他確定這裏是他的意識，也就是他第一次降臨這個世界時來到的特殊空間。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原本黑色的意識空間，這次變得霧蒙蒙的了。
而且，腦袋上多了這一團淡紫色的能量，散發著他熟悉的氣息。
這是那怪的氣息，這團能量也是那怪的靈力，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情，明明怪被他的詛咒吃掉了，但是卻有這樣一小團能量流了下來，與此一同留下來的還有那斷斷續續的記憶。
然後他發現自己在意識空間可以行動了，接着就嘗試修鍊，沒想到成功了。
“清醒夢……以後不會一直這樣吧？”他心中猜測，如果真是這樣，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好消息是，他做夢都可以修鍊了，壞消息是，他以後的夢都不會正常了。
“不過也好，就是無法修鍊記憶之外的東西。”楊曉有些遺憾，但隨後又自嘲一笑。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自己連東西都沒有記住，夢裏怎麼可能會出現呢？
“看來出去要狠狠地背書了。”一想到這個，他就頭疼無比，背書不是他的強項，而且他也討厭這些。
但是，連《伏魔籙》都被他完整背下來了，想來背起他東西，他也不會太吃力，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記憶原來這麼好。
亦或者說……當時其實是有什麼別的原因，讓他記憶里在那段時間裏突飛猛進的。
他仔細思索起來，最後，他將目光聚集在了當時寧則平桌子上的那香爐上。
“我可不記得寧叔叔有這雅趣，還點熏香……而且，我背完之後，他就把香給滅了，這香有古怪啊！”楊曉摸着下巴道，“看來得想辦法把那香爐也順走了，就是不知道下次去他家，那東西還會不會放桌子上。”
打定主意之後，楊曉便又拉開架勢，準備在打一遍拳，只是，還不等他開始，突然之間耳邊有雷鳴之音炸響。
“蘇醒！”
……
“隊長！楊曉醒了哎！”旁邊，王冰欣喜萬分。
孫思思一臉激動道：“看吧看吧，我就說他在做chun夢，你看他的臉，還有他的精神波動瞬間就萎靡下來了，這一定是夢裏太激烈了！隊長，都怪你，說不定剛才正在高chao呢！”
寧則平沒有理會她，只是收回手指道：“這次是我疏忽了。”
他頓了頓，眼中有讚賞之色繼續道：“不過你做的還不錯！”
楊曉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隨後意識逐漸清晰起來，他微微搖頭，支撐着自己坐起來，然後他愣神片刻，又慢慢躺回去。
“寧……隊長，我衣服呢？”楊曉這才發現，自己又躺回醫院裏了，只不過身邊不見之前的張醫生，只有寧則平，兩個小護士，以及神色有些複雜的宋兵。
孫思思樂呵呵地湊上前來：“衣服乃身外之物！”
“對對對，快躺下，你傷還沒好，讓我幫你做一個全身檢查！”王冰眼睛眯起，纖纖玉手向著他被窩伸去。
“不用！我好了！我要出院！”楊曉當即將被子裹了起來，嚴詞拒絕，他算是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光溜溜的了！
看樣子，自己的清白已經……
不能多想，不能多想！
寧則平將衣服丟給楊曉道：“幫你請了一天假，你明天記得去上課。”
楊曉接住衣服后塞進被窩裏，從褲子開始穿起：“好！”
也就是說，自己昏迷了一個晚上。
“事情尚未結束，你在學校小心。”寧則平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在你們學校附近也找到了一張人皮。”
楊曉怔在當初，隨後，記憶中那模糊的人影浮上心頭。
“隊長！我有個朋友……也被害了，但是他現在情況有點特殊。”楊曉忽然想到袁華，他連忙將袁華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寧則平轉頭看過去，想了想道：“普通人是沒有靈魂的，死後只剩下真靈，不過若是執念強烈，再加上一些巧合，倒是可能以這種狀態活着。”
“但是，你最好想辦法提醒他一樣，畢竟不是活物，狀態不穩定，很可能因為某些原因化作怪物。”
楊曉點點頭，心情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