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生的反叛者

墨白站在飛行器上，透過腳下的屏幕注視着“時間”。

從時間的開端到遙遠的未來，在宇宙138億年的歷史中，它所蘊含的一切遠比我們所能想像的還要奇妙。

總有一些人在睡夢中得到一些指引與暗示。

布魯諾是一個天生的反叛者，他渴望衝破狹小的世界，他與周圍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布魯諾渴望了解上帝的創世，於是他在一個沒有月光的夜晚，閱讀了不勒斯道明會的教會禁書：盧克萊修的《物性論》。

這個去世了1500多年的人描述了一個宏大的世界。

裏面的觀點吸引着他的目光，挑戰着他的世界觀。

假如一個人站在宇宙邊緣射箭，如果箭射出，顯然宇宙就超出了你所想的邊緣。假設它沒射出去，射中了牆，那麼這堵牆肯定位於你所認為的邊緣外。如果你站在那面牆上再射一箭，那麼有兩種可能。要麼繼續往外飛，要麼射中界限。如果射中界限，那麼你就可以站在界限上再射一箭。無論是哪種結果，宇宙都是無邊境的，它無邊無際。

布魯諾看得太過專心，沒有感覺到身後的動靜。

“你在幹什麼。”聲音幽幽地從後方傳來。

布魯諾神情恍惚，彷彿沒有從剛才書里所帶來的衝擊中走出來，他不置一詞。

教會人員將他和他的東西丟到了大街上，他領起自己的行李走着，走到了一片可以看到星空的開闊地帶停了下來。他生了一叢火，燃燒的火苗驅散了午夜的寒意，他拿出自己破舊的毯子，裹住單薄的身軀，很快進入了夢裏。

在夢裏，一個滿天都是星星的幕布佈滿她的上空，太陽和月亮也在那塊幕布上跳躍着。

他遲疑着，但基因里的反叛者精神推動着他，他揭開了幕布。

“這是”

他不敢相信眼前出現的這一幕，無數像太陽般的星體依靠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力量運行着，這片廣闊無垠的世界滿足他對宇宙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在夢裏，在這片樂土暢遊着。

墨白站在時間線上看着藍星人最初對宇宙的認識。

“大多數人們總是試圖用戴面具的方式掩蓋自己的恐懼。”墨白輕笑，“這倒也沒錯，這世界並不需要很多的聰明人，這樣對他們來說的確是件好事。”

“袁老，您覺得呢？”

“不錯，宇宙的廣闊會令萬物感到渺小，它的深不可測更讓窺測者感到恐懼。”袁老語調一轉，“墨白小侄兒，可要當心。”

墨白在輕輕踱步，良久，才發出一點聲音，“放心，是敵是友還未可知。我有預感，他們可做良師，更可為益友。”

對面老者透過漫遊者嘆着氣，“希望吧，不然就是一個文明的隕落，你我也無能為力。”

墨白望着深空，深邃的眼眸似乎想要將這時空看穿，瞥見那宇宙深處138億光年外的秘密，領略時間法則是否也會在這一地域展現它迷人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