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神明過後的廢墟
烏圖雅並沒有殺他。
在最後一刻，她微笑着鬆手，奴韋爾被那力量故意甩開，身體狠狠地與地面撞擊。
奴韋爾只覺得自己的全身好像被扔進的絞肉機，渾身劇痛。
混混沌沌的意識被這股劇痛驚醒，他緩過來，下意識抹了把嘴邊的血。
“你還有用，我不殺你。”
烏圖雅臉上是一如既往的笑意。
“說？”
“祂在哪？”
奴韋爾自然知道她說的祂指誰。
這一切都不難猜，操控者就是那所謂的偽神，這通過烏圖雅開始說的那句話就知道了。
恐怕在吾神出現的那一刻起，這偽神就發現了，並且他也知道此時吾神力量虛弱此事了。
他現在還懷疑暗黎和這偽神有很大的干係。
他們這鎮子又不是什麼有名的地方，暗黎襲擊鎮子的概率就小得和你一夜之間名揚四海一樣小得可憐。
簡單來說說，就是一個赫赫有名的強盜組織花大功夫去搶劫一個窮鬼一樣離譜。
可巧的是，在阿彌洛特斯來了才幾天，暗黎的人就來了二次。
他不懷疑就有鬼了！
奴韋爾抬眼看現在冷漠的烏圖雅，他低低的笑了。
“一個不敢以真面目視人，只知道控制一個小姑娘的偽神有什麼資格見神顏？”
“放肆！”
咒力化作的劍鋒離奴韋爾的皮膚只有短短的幾厘。
奴韋爾淡定地看了眼，不動聲色。
“你都不知道祂在哪，憑什麼我一個普通的祭祀會知道呢？”
烏圖雅冷笑一聲：“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嗯嗯，真厲害。”
奴韋爾懶懶散散，語氣漫不經心。
“你不說是嗎？”
烏圖雅這次沒有被他激怒，她玩弄着手指，額間的印記越發顯眼。
聽完他的話的烏圖雅抬眼看奴韋爾，眼底是純粹的惡意。
“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聽過神使嗎？如果你成為了我這個你所不屑一顧的神使會怎樣？”
神使，意如其名。
神明的使者，在成為神的使者后，你就不再擁有自我，因為你所有的一切都徹徹底底屬於祂了。
儘管在下一秒，祂讓神使去死，你也反抗不了。
在成為神使的那刻起，你就是神明在人間的化身，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着神。
奴韋爾怎麼可能不知道神使意味着什麼，但是他並不相信。
“神使？你是那方面的神？在神典的哪一頁有你的名字？”
奴韋爾嗤笑。
“要不你先試試？”
烏圖雅笑的燦爛。
“試之前，也許你可以看看腳底下。”
奴韋爾笑着，一邊說話的同時一邊結訣。
“起！”
烏圖雅猛地低頭，只見不知何時腳下出現了一個繁複的咒陣。
咒陣上浮動着密密麻麻的咒文，它發著銀白色的淡淡熒光。
“既然知道那麼多，你應該不會不知道我最拿手的咒技是陣法吧？”
在咒陣結成的那一剎那，他們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重組，銀白色的光芒四射。
處於其中的烏圖雅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壓力壓在身上，那股壓力如同千萬斤巨石負在背後，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下意識的想運轉力量，卻發現全身的力量彷彿被抽走似的，空空如也。
奴韋爾鬆了一口氣，
之前的故意激怒她就是為了拖延時間，抽取她的咒力。
他有把握烏圖雅不會發現。
奴韋爾扭頭看向卡修，一雙眸子冷靜。
“卡修，你帶着剩餘的人離開，這個咒陣並不能控制她很久。”
“那……”卡修看向現在半跪在地上，眸子通紅的烏圖雅。
“我還沒那個本事。”奴韋爾冷眼看着掙扎的烏圖雅。
“快點！”
奴韋爾催促着現在還在優柔寡斷的卡修。
卡修咬緊牙，背起身體已經涼透的諾斯。
剩餘的人相互攙扶，一瘸一拐地開。
奴韋爾回望着這片廢墟。心裏居然有種莫名的解脫感。
陽光撒在奴韋爾身上，他卻逆着人流遁入黑暗。
……
【達成遊戲節點——神明過後的廢墟】
陳詞下意識望向神殿外。
失敗了嗎？
一股不明不白地愧疚感迅速席捲全身。
下一秒，陳詞就感到原本不為他控制的神力現在好像又屬於他了。
陳詞並沒有因此感到高興，這只是覺得有些可笑。
放棄取消新手教程的他是不是錯了？
眼睜睜看着一個個原本闔家美滿幸福的家庭分崩離析，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好好一個鎮子硬是變成廢墟。
這樣想着，他又自嘲一笑。
陳詞覺得自己可能是有點太代入這個遊戲，這並不是他的錯啊！
本來他們就和他沒有一絲關係。
出去看看吧！
他心裏告訴自己。
於是他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破壞了這個咒陣。
在磅礴的神力面前，這個困住他的咒
陣如同一顆石子，完全掀不起一點浪花。
就那麼輕而易舉的破壞了。
陳詞不知道的是，這個陣法本來就偏向於防禦與隱蔽。
他如果是從外部攻擊破陣，可沒有這麼輕易。
陳詞深吸一口氣，邁出了神殿。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但眼前的一片狼藉還是讓他的心揪起來。
映入眼帘的是街道兩旁的殘垣斷壁，地面上坑坑窪窪，有着不少被炸開的大洞。
血跡被陽光照射下變成暗紅色，陳詞隨意走兩步就可以看見一兩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它們橫七八豎倒在地上，令人反胃的氣味吸引來了不少蒼蠅。
滿目瘡痍的景象讓陳詞不忍地移開目光，他試圖找到一個倖存者。
卻發現，此時的除了蒼蠅嗡嗡聲，天地間彷彿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空氣中的血腥味與若有若無的臭味爭先恐後地往鼻腔里鑽。
陳詞感到反胃，他遠離了些。
努力忽略此時的心悸，陳詞沉下心來分析風送來的訊息。
人……在哪？
在那時，風成了他的眼睛。
越過一棟棟被毀壞的房屋，最後停留在鎮外的一處隱蔽的角落。
這是……
異世界的陣法？空間傳送？
陳詞心裏疑惑。
他通過風的視角，看見鎮民消失在那個淺藍色的圖案中。
以他多年看修仙小說的經驗，那複雜的圖案八成是陣法。
陳詞確實感受到陣法中的人的氣息在淺藍色的陣法一閃，他們的氣息就消失在原地。
“吾神？”
奴韋爾一如既往溫和的聲音此時聽起來卻帶了幾分虛弱。
陳詞回神，抬眼看去。
在看到奴韋爾一瞬，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