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
飛機上,彥漠升了倉。
就在前天,彥漠在公車上幫一位右眼有些渾濁的老大爺尋回了錢包,卻是沒想到在這趟回家的飛機上又碰見了。
老先生還是那麼的熱情,扽住彥漠就不讓走了,非要感謝一番,正好在老先生頭等艙邊上還有空位,架不住老先生熱情,硬是讓彥漠體會了一把頭等艙待遇。
老先生年紀看起來也不小了,談不上矍鑠,但是一直坐的板正。
攀談起來,彥漠才得知老先生原來是曾經為國家流過血的戰士,大兒子從小受老先生一身正氣影響,成為一名優秀的人民警察,不幸在追緝一名毒販時為保護民眾犧牲了,二兒子在外經商,老伴前幾年也先一步走了。
“如今我也算是孑然一身,最大的愛好就是到處走走瞧瞧,”說著拿出了被彥漠尋回的鼓囊囊的錢包。
“現在人那裏還用這個裝錢,錢都在手機里,這裏面啊,這裏面的東西可比錢金貴多咯!”
說著用有些顫的手翻開了錢包,從裏面取出一張又一張的照片。
有黑白的,可以看出來是老爺子和已故的阿姨,風華正茂,儘管黑白老舊,但好像那時候的人眼裏都有光,顯得那樣明亮。
有彩色的,穿着同款棉襖的兩位相貌幾分神似少年,一個正襟危坐,一個笑得開朗,應該便是老人口中的老大老二。
好像打開了話匣子,老人不停的講着,少年在一旁安靜聽着,時不時搭上兩句話。
不是同情,也無敷衍,而是發自內心的欽佩和敬重,想通過老人傳講,了解那星星之火般的人生....
着陸的一陣短暫顛簸后,又在機場行駛了一段路程。
旅途結束,少年與老人揮手道別,坐進了返家的出租車,隨手從包里掏出素描本...
畫中是老人板正的脊樑,微微眯起的左眼看着手中的照片,老人身側窗戶中是厚重的雲層,以及,雲層所擋不住的熠熠光芒。
還記得和老人談起將要面試的第一份工作,老人笑着拍着彥漠肩膀操着一口中原口音“有啥不中,你小夥子肯定中!”
看着車窗外逐漸熟悉的景象,彥漠的心情更加輕鬆雀躍了起來。
“爸!媽!我回來啦!”
“餓了吧,先墊墊,飯馬上就好。”
......
兩周時間說短不短,但在家每天睡到自然醒的日子裏,這短的程度給人的感覺自然是要超級加倍。
父母一早便上班去了,彥漠簡單吃了早飯,背着背包,按照郵件的指示在司機警惕的眼神洗禮中打車到了離家三十公里的郊外。
這裏是西北邊陲,本就是一座在荒漠綠洲中建起的城市,這裏已經基本出了生活區了,一條寬闊筆直橫貫東西的國道旁,一望無際是被太陽炙烤滾燙的碎石沙礫構成的戈壁灘。
若不是郵件是從正規渠道發來的,經得起百度,彥漠都準備開溜了。
“還有10分鐘?”
“根據郵件上說的,應該是這裏沒錯吧……”彥漠再次環顧四周后,打開郵件反覆確認。
彥漠應聘的是研究員工作,雖說這種研究院一般都會在遠離市中心的產業園區中,但很明顯這種偏遠程度已經有些過頭了,說是遠離城市都不為過。
在距離約定時間不到5分鐘的時候,彥漠視線盡頭終於是出現一個黑點,隨着快速行進,遠處的黑點也逐漸在彥漠視野中放大成一輛中等巴士模樣,乾淨的車身上看不出在野外行駛太久的痕迹。
“....”像是電動車,當印着“華夏眾和”logo的車在彥漠跟前停下,整個過程中聽不到引擎的轟鳴,只能聽到輪胎碾軋碎石的聲音。連車門打開都是靜謐電力驅動,而不是想像中伴隨着“哧”的氣動聲。
瞥見車上看起來柔軟舒適的皮製車坐,彥漠有些迫不及待上了車,下意識向司機位置看去,想要和這個專程來接待自己的司機打聲招呼,確是愣在當場。
“無人駕駛!?已經發展到可以用來接人擺渡的程度了嗎?單就這科技已經輾壓那些科創上市公司了……”彥漠看着前排原本屬於“司機”的專座上空空如也,不禁在心裏暗暗感嘆。
車上倒也沒有其他人,彥漠便在中間排隨機挑選了個靠窗位置坐穩,一路上,彥漠多數時間在觀察窗外,大約每十分鐘打開手機地圖確認位置,確保手機信號和電量。
雖說是初入社會,但彥漠也不是什麼傻白甜,嚮往歸嚮往,還是對這份工作抱有一定的警惕和懷疑態度。出發之前給父母留信也好,已經設置一鍵撥號的求救電話也好,要是有什麼突髮狀況,彥漠已經做好了潤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