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2場突襲 其1

四十三 2場突襲 其1

神誕日假期,第二日夜裏。

“審判庭……例行檢查……”

“先生?您沒事吧?”

卡門·威爾斯穿着繪製着審判庭徽記的衣服,機械般的走入赫爾墨斯商會客房區的大廳內。

如果是往日的晚上,位於格林菲爾區南岸,新丁弗斯港前四層樓的赫爾墨斯商會客房一定十分熱鬧,象牙白色的四個立柱撐起大廳,油黃色木質考究牆面上鑲嵌着手工彎折塑形的灰錫金屬支架,白石灰的天花板上鑲嵌着星星點點的的魔力輝石。

來到丁弗斯港口城,屬於赫爾墨斯商會的船長和水手們在靠岸之後,將會前往這裏休息,而越是有名,職位越高的船長分配到的房間更加高級,樓層也更高。但是普通的水手,則要交上一筆並不能說便宜的住宿費,在稍微邊緣的位置居住。

因此,大多數隸屬於赫爾墨斯商會的水手並不會選擇居住於此,而是選擇更為便宜的紫羅蘭區水手旅店。

與此同時,這裏還作為赫爾墨斯商會駐丁弗斯港的會客室,如果你需要洽談航運生意,或者提出採購邀請,那麼來這裏碰碰運氣准沒錯。

但是今天不同,今天是神誕日假期的第二天,因此赫爾墨斯商會的大堂內一個人也沒有,連燈光都熄滅了大半,黑檀木與金色柵欄構成的圍欄內,只有一個門房侍者在此值夜。

卡門·威爾斯,不,應該叫傀儡卡門在貝希姆的操控下,換上了遇襲時的審判庭制服,來到了赫爾墨斯商會的大堂內,向著門房侍者提出了審判庭檢查的要求。

貝希姆的【金玉其外】的確能夠將人變為傀儡,但是距離越遠,他的傀儡能夠做到的高精度動作——比如說話——則越少,而傀儡的反應和信息的傳遞也會有延遲,就如那天他讓傀儡卡門襲擊麗諾爾的時候,他就在自己的工坊內進行傀儡的操控,恰恰錯失了最好的攻擊時機。

所以,貝希姆在經過了一番簡單的調查,從成為傀儡卡門·威爾斯的記憶中挖掘出來關於阿德里安的信息。

上次阿德里安被威爾斯兄弟獵殺,逃脫的異常狼狽,和昨天能夠迎戰傀儡卡門的麗諾爾完全不同,於是在試探完麗諾爾之後,決定先殺死看似毫無防備的阿德里安。

他親自帶着傀儡卡門來到了赫爾墨斯商會的分部,此時此刻的他,就藏在不遠處的碼頭上,操控着卡門進入商會客房內部。

“沒……事。”傀儡卡門僵硬的答道。

“可是看您的面色……”門房侍者本來就對審判庭的人諱莫若深,尤其是看到卡門那鐵青的臉色,非人一般機械的動作,他更有些害怕了。

“我來找……阿德里安·萊文。”卡門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只是僵硬的蠕動着嘴唇,發出形似低吼的聲音道。

“抱歉……這位先生,赫爾墨斯商會一直非常尊重客人的私隱,也非常理解丁弗斯城最近產生了黑魔法事件,但是請恕我無法提供給您信息,除非您能證明您和受訪者之間的關係……”

侍者還沒說完,卡門就將手伸入柵欄,一把提起了他的衣領,侍者還沒反應過來,頭就咚地一聲撞在了金色的柵欄上,霎時間鮮血迸發。

“審判庭做事……不要耽擱。”

按照貝希姆對審判庭的理解,這像是審判庭能夠做出的事情。

吃痛的侍者臉緊貼着柵欄,空着的手在桌子上胡亂的飯找了起來,拿到了一疊紙張,顫顫巍巍的順着窗口遞了出去。

傀儡卡門撒開手掌,侍者猛地落在地上,連忙捂住了自己流血的頭。

隨即,卡門一邊繞過櫃枱向樓梯走去,一邊查看起了侍者遞過來的訪客名單。現在還居留在客房裏的水手其實很少,在排除了幾個無關人士之後,阿德里安·萊文的名字赫然出現在了名單的底部。

“找到你了。”在港口船塢一身黑袍隱藏在黑夜裏的貝希姆滿意的笑了出來,隨即指揮着卡門順着樓梯向四樓的方向走去。

……

“克里福德。”阿德里安低聲對坐在沙發上的克里福德道。

克里福德今日通過報紙得知了麗諾爾的家被爆破的新聞,他今天十分焦急的在跑遍了整個丁弗斯城尋找麗諾爾,他去了建築師酒吧,但是建築師酒吧掛了個今日歇業的門牌。無奈之下他回到了赫爾墨斯商會的客房,卻收到了薇兒發送的緊急簽名信。

在那日市政大廳內和薇兒對談之後,克里福德知道薇兒是站在他們這邊的,心中的內容也將麗諾爾遇襲的事件起末和盤托出,麗諾爾現在比較安全,但是需要克里福德準備一些前往凜冬山必要的物資,周日就啟程。

於是克里福德今下午的工作就是買了打火筒,棉衣,羅盤等等一類的東西,回到了阿德里安身邊,他馬上就要啟程,將周日他和麗諾爾即將前往凜冬山的事情告訴了他。

他不知道這份信息能否環節阿德里安的焦慮,但是希望他這幾日的陪伴,至少能讓這位老朋友好受一些。

“……你還記得我的烙印恩惠嗎,克里福德。”

“風什麼的那個?”

“它剛剛說樓下有人想要見我。”

“什麼?”

阿德里安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這是危險來臨的先兆。

“有人,有人要來殺我了……”阿德里安渾身發抖,拉扯着臉上的皮肉,這是他最後的藏身處,如今竟然被人發現了。在這種幾近崩潰的狀態下,阿德里安已經無法冷靜下來,根本無法思考【風中絮語】給他的指示。

“你快跑,克里福德,你快走!”阿德里安將克里福德從沙發上拉起,往門口推去。

正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阿德里安渾身的雞皮疙瘩猛然炸起,耳邊的風聲更加劇烈。

克里福德深吸了一口氣,從桌上抽出了阿德里安許久未用的水手配劍,藏在背後,向門口靠去。

“是誰?”他沉聲道,一隻眼睛透過貓眼向門外看去。

空蕩蕩的走廊上只站着一個相貌平平的女人,穿着赫爾墨斯商會客房的制服,端着一個餐盤。

“客房服務,”她道,“阿德里安先生要求的食物,我放在門口了。”

克里福德向阿德里安擺擺手,笑了笑示意無事發生,只是服務人員而已,隨後他拉開門鎖上的鉸鏈,剛準備開門。

“趴下!!”阿德里安猛然從後方沖了過來,把克里福德按在地上。

從開啟的小小門縫裏,阿德里安和克里福德看到,一簇黑色的顆粒從走廊的一側,視野盲區中潑灑而來,在接觸到女性侍者的一瞬間,綻放出藍色的光火。

轟!

可憐的無辜侍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爆炸波及,轟成了一片一片的人肉碎屑。粘稠的血漿,碎裂的內臟和骨頭碎渣如同墨水一樣潑在了灰白色的走廊牆壁上。

而原本打開一個小縫的門則被爆炸整個掀開,門板直直的飛了出去撞碎了房間對側的琉璃窗戶,塵土四濺在門廊處揚起灰塵,如果剛才阿德里安沒有撲倒克里福德,他估計會被飛起的門板正面撞個七葷八素。

咯咯咯,咯咯咯咯。

在阿德里安的感受中,一抹黑色的,裹挾着死亡氣息的烙印力場在不遠處的船塢處瞬間展開,這是阿德里安從未在丁弗斯城從未見過的烙印力場。

二人咳嗽着翻身爬起,一邊向屋內退去,零人不安的咯咯聲回蕩在空蕩蕩的走廊中,待到塵土散去,一個穿着審判庭制服的高大身影赫然出現在門口。

阿德里安一眼就看了出來,那正是幾日之前襲擊他的兩個人之一,他還記得那個人的烙印恩惠,【吝嗇芥末先生】。

可是,有些奇怪,他的身上並沒有展開烙印力場,但是卻能發出和那日襲擊他極度相似的黑色火藥,而他的面色古怪,行動機械,完全不像是一個活人。

“……跳……”

跳?你不會讓我從這裏跳下去吧,這他媽可是四樓!

反而在這種情況下,阿德里安危機中緊繃的神經迫使他冷靜了下來,風中的絮語也再次傳來了信息。

咯咯咯。-

傀儡卡門再次抬起了右手,手上的烙印黑光一閃,在他揮動下去的時候,純凈魔力的黑火藥就會再次投出,在這種小小客房內,如果再次進行剛才強度的轟炸,阿德里安和克里福德二人可絕無生還的可能。

……

貝希姆展開的黑色烙印力場,能夠感知到的可不止阿德里安一個人。

此時此刻的麗諾爾並沒有按照薇兒的吩咐,老老實實的在水手旅店裏獃著。

昨天的信息剛剛整理完,一陣強烈的暈眩感傳來,麗諾爾猛地昏了過去,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行走在了今晚的日落大道上。

但是她並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不對勁,只是繼續走着。

此時此刻的她,瞳孔已經幾乎變成全紅,眼中澄澈的藍色已經所剩無幾,她如同被無邊的憤怒與恨意驅使着的行屍走肉一般,緊咬着自己的嘴唇,拖着傑芙琳走在無人的日落大道上向著建築師酒吧緩緩走去。在貝希姆展開烙印力場之後,她只是猛地回頭看了一眼赫爾墨斯商會的方向,但是沒有改變自己的目的地,繼續朝着建築師酒吧的方向。

不僅如此,她體內的自源魔力以一種極為不規則,且非常狂暴的方式在體內飛速循環着,如果說使用霜寒魔法的魔力是湛藍色的話,那麼她體內正在循環的魔力摻雜着血絲一般的紅色,雖然還沒有解放【凝霜踏雪】的烙印,但是體內的魔力濃郁程度已經形如流經烙印以後,多餘的魔力甚至從她的體表溢出體外,變成了一片片沒有實體的玫瑰花瓣從背後飄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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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印戰爭:白銀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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