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小狗。
後腦勺磕進時淮掌心裏時,應允嘴裏還含着沒咽完的奶油。
他也不太清楚兩個人是怎麼打起來的。反正從小就這樣,他偶爾故意跟他哥唱反調的時候,被發現了就得被收拾一頓。
不過好兄弟打架的事能叫打架嗎,叫交流感情。誰也不下重手,誰也不能打臉。
“為什麼不聽話,”時淮壓着他的肩,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忘了會有什麼下場?”
應允奮力反抗,兩人滾在地板上,肩別著肩腿壓着腿。剛喘了口氣,冷不丁被他掀起來又撂倒在地板上,強行武力壓制,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呃……”即使家裏只有他們兩個人,這一巴掌下去面子上也很掛不住。
應允沒勁兒了,像條鹹魚趴着擺爛,只會垂死咆哮,“我都二十歲了連穿哪雙襪子都不能自己決定嗎!我都二十了!”還被哥哥打屁股!
時淮被這股子悲憤的勁頭逗笑,眉眼一彎,冷斂的神情倒變得柔和不少,雙手穿過他兩肋,把他從地板上掂起來平視,“嗯,是長高了。重了點。”
應允耷拉着手腳,被他用187cm的身高制裁,氣不過朝他小腿上踢了一腳,“重個屁,那是我剛才吃的宵夜。上個廁所就拉沒了。”
時淮嗯了一聲,把他放回島台坐着,彎腰勾住他襪子的邊,一隻又一隻,輕易地脫下來扔進垃圾桶。
一下子涼颼颼的,光裸的腳趾動了動,想再踹他一腳,但很識時務地沒有輕舉妄動。
他從小就打不過時淮。說是好兄弟鬧着玩不能下狠手,其實是為了給自己留點面子。況且反抗完以後基本還是得聽他哥的,後來他就都懶得反抗了。
時淮有那麼點子強迫症在身上,不過一般情況下,也不會因為穿錯一雙襪子跟他計較。應允詫異道,“你今天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啊。”
他還覺得自己可憐,是替誰背了黑鍋。
離近了,時淮能聞到他身上的燒烤味。最近出差錄製一直不在國內,這個弟弟過得很猖狂,微信里唯唯諾諾,私生活重拳出擊,熬大夜喝大酒蹦迪燒烤一樣不落,不過零點不進家門。
時淮用扯過他襪子的手指摸他的臉。應允嫌棄地往後仰着躲,還是被蹭去了些。
下午出門時塗的遮瑕膏居然這麼持久,跟着他浪到這會兒,又粘到時淮的指腹上,“再熬夜就給我吃了。”
“呃……”陽奉陰違的事他哥不是不知道,只是夠不着。
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應允立刻改變了態度,熟練地口述保證書。
他上中學時熬夜熬出過問題,流鼻血進醫院躺了三天。從那以後時淮就嚴厲禁止他熬夜,可能是怕他猝死。再也找不着他這麼好擺弄的弟弟了。
對弟弟加以懲戒后,時淮看起來心情比剛回家時好了許多,於是適當地翻篇,“把廚房收拾了過來睡覺。”
“哦。”
應允撇撇嘴,洗完烘焙工具又把檯面擦乾淨,拿只便當盒把剩下的泡芙打包。
對時淮而言,廚房是解壓的玩具。食材的分量,溫度和時間都是確切的數字,只要按照步驟進行就一定能做得好吃,很能滿足一些個掌控欲。但是他向來只做不吃,成品都得由應允負責處理。
拿來的檸檬茶他也沒有喝。應允懶得放回冰箱,把自己喝剩下的那半瓶一飲而盡,另一瓶留在島台上,洗漱上床。
這套房子有一間主卧,兩間客房。客房常年空着,誰愛住誰住,反正他不住,時淮也不住。
所以各自洗香之後,兄弟倆躺在一張床上。
這並不奇怪。只要是在一處過夜,不管還有其餘多少個房間他們倆都會睡一張床,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他睡相不好自己也知道,總睡得滿床跑,但神奇的是跟時淮睡就特別乖,可能連潛意識也在被管制,一整晚過去基本不會亂動。也虧得是這樣,不然早就被他哥踹下床了。
時淮靠在床頭聽歌。他不怎麼想玩手機,調了鬧鐘就扔一邊去了。躺一會兒覺得太無聊,睡不着就又開始作妖,往他哥腹肌上戳一指頭,“哥,我昨天晚上夢見你了。”
“夢見我什麼,”時淮戴着耳機居然也聽得到他說話,波瀾不驚地抓住他的手扔一邊,“又逼着你寫作文了?”
“呃……”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心理陰影,他經常夢見小時候學寫作文的景象。按照他的作風,肯定也不止告訴過時淮一次。
應允想,他這個妖確實是作得比較頻繁,一開口就了無懸念,這還怎麼往下講。
他翻來翻去的不好好睡覺。時淮纏好耳機線關了枱燈,才剛躺下,雙眼還未適應黑暗,身邊就有熱源靠近,散發著同款沐浴露的香氣,“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