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是誰在夜裏放了火【...
方印此話一出,大家的動作一頓。項凱歌原本正弔兒郎當的環顧四周,聞言就搶着去看方印手裏的報紙。
方印已經把上面的內容都印在了腦子裏,也就放手了將報紙讓給了他,然後挨個檢查了每一間宿舍門上卡着的報紙的內容。
所有的內容都是一樣的。
“這就是線索。”方印望着秦仄歸,徵求他的意見。
秦仄歸微微頷首,說道:“或許要找到火災的起因,才能摸清楚破解幻境的方法。”
“這上面說,起火的時間是凌晨,正是大家睡得正沉的時候,即便是喜歡熬夜的夜貓子這個時候也已經昏昏欲睡了。所以直到火勢嚴重了才被發現。起火緣由和縱火者都還沒有調查清楚呢。”沈秋白一目十行看着上面的內容,找出了關鍵信息指給方印他們看。
第一宿舍樓有十一點的門禁,時間一到,宿管阿姨就會從內將大門上鎖。而樓梯間內通往二樓的門禁一到十二點就會自動鎖死。這些內容在一進門的公告欄上就張貼着,警告每一個學生不要超過十一點了還夜不歸宿。
而門禁在第二天五點半之後才會解除,因為有些大一大二的學生應學院的要求,在六點半的時候會有早讀或者是早操。
既然起火的時間是凌晨,又無人發現,那麼多半是在十一點到五點半這段門禁期間。
一樓的所有門窗上都被上了鐵絲網,加固過的,粗到老虎鉗都沒辦法輕易剪短,而且是焊死在窗戶上的,基本上杜絕了有人通過翻窗進來的可能性。
也就是說,這些門禁規則加起來,創造出來的條件就是在門禁期間,第一宿舍樓屬於一棟密室。那麼縱火者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他本身就是樓內的人。第二種,他從外面來,想要進入樓內作案,那麼需要過宿管阿姨那一關。
方印自己更偏向第一種可能性多一點。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那麼只有通過宿管阿姨才能找到。
方印理清了思路,說給了大家聽。
“那為什麼不能是有人在門禁前帶了人回來,是那人放的火。”沈秋白沉思了片刻問道。
“有可能,但是可能性很小。”方印說道,“宿管阿姨會在十一點之後開始查寢,確保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床鋪上。有這個條件限制,如果多了人,一定會被發現,除非是宿管阿姨默許。而且如果是有人帶人專門進來放火,他們兩個還留在這裏不出去,要活活被燒死。我認為……不太合理。”
幻境裏的世界和外面的真實世界還是有區別的。既然他這麼規定了,就會有方法讓這些規定變得具有權威性。
如果放在外面的真實世界,想在宿舍里藏一個人總歸是有辦法的,但是如果放在這裏,既然這麼規定了,本身就是在排除可能性。
這些道理,走過幾個幻境就能總結出來,沈秋白和秦仄歸都不是新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沈秋白略加思索了一下,警覺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他們都是剛進來,為什麼沈秋白根本沒聽說過門禁之類的規定,而方印卻能夠逐字逐句的複述出來。
“門口那裏的板子上就有寫。”方印向外指了指,一臉的坦然,“我出去的時候看到了。就記下來了。”
毛澄澄和秦仄歸知道方印的異能是什麼,對於他一眼就能記住打量的文字線索已經見怪不怪了,沈秋白頭一次見識到,不知道這是方印的異能,驚得眼睛都放大了一圈,直呼人與人的智力差距怎麼這麼大。
幾個人剛討論出了一些眉目,就聽見一旁的項凱歌發出了恍然大悟的一聲“哦”。
“也就是說,這是一份來自未來的報紙!上面說的火災就是我們今天晚上即將要經歷的!”項凱歌捏着報紙端詳了半天,突然興奮的說道。
……
滿室沉默。聽懂剛剛方印一頓輸出的,和沒聽懂剛方印一頓輸出的,都陷入了無語凝噎的狀態之中。
這大叔……是在讀報的時候封閉了聽覺,直接把他們說得話都屏蔽在外了?
這一刻,不止是沈秋白,就連他們之中的智商盆地毛澄澄都想感嘆一句,人與人的智力差距確實很大。
“不是,你們幹嘛看我,我說的不對嗎?我覺得,我們一定要找到火災的真相,就能找到打破幻境的方法了!”項凱歌看四個人有些獃滯的表情,忍不住沾沾自喜的覺着驕傲。
沈秋白見另外三個人扭頭各自去找線索了,並不太願意搭理項凱歌,於是好呵呵的拍着項凱歌的肩做一個老好人:“不錯!能想到這一步,很有前途。”
項凱歌豪邁一笑,被誇的有些不自在,說道:“我就說,我可不需要你們帶,我之前那些個幻境也不是白過的。”
……沈秋白憋着笑,什麼也沒說,轉身去找線索了,只剩下一個項凱歌還在原地沾沾自喜。
“這麼一起走效率太慢了,我們不如分頭心動,宿管阿姨那裏也需要人去套取線索吧?”沈秋白提議道。
雖說有幾分道理,但是方印警惕的看着沈秋白,隱隱覺着不安。實在不怪方印草木皆兵,他是在之前的幻境裏被人坑怕了,根本不敢肯定進入幻境之後,身邊的人究竟是敵是友。
任由誰一連過了兩個極其有迷惑性的幻境都會疑神疑鬼吧。
“我和澄澄去宿管那裏,你們繼續在這邊找線索。至於樓上的女生部分就交給那兩個小姑娘唄。”沈秋白好不見外,大手一揮就是分配好了任務。
一時間只有被他勾着肩膀的鎖在懷裏的毛澄澄附和着他的話,轉頭看秦仄歸和方印都沒吭聲,也悻悻的閉了嘴。
“也好。”
最後還是秦仄歸不咸不淡的道出了兩個字。
項凱歌眼睛轉了轉,一看這麼分配,方印似乎是落了單,心裏打着自己的小算盤,也是默不作聲的點頭表示贊同。
事已至此,方印也不好說什麼,跟着胡亂點了頭,然後去翻找自己覺得可疑的地方。
報紙似乎只是一個引子,方印再從那裏壓榨不出更多的消息了。
他翻找了一圈,注意到了宿舍樓下的一個小姑娘。
和宿舍樓下其他成雙成對摟摟抱抱的情侶很不同,女孩形單影隻的站在那裏許久,似乎是在等什麼人,期間翻着手機,一臉愁容。
大多數時候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發獃,手掌貼在小腹上,垂着腦袋看起來很乖順的模樣。
她在那裏站了許久了,方印確定。
他們在上課之前,方印就匆匆忙忙的瞥見過她。連位置都不曾挪動過。很難讓人注意不到。
那女生在發獃,方印隔了一扇窗戶和鐵絲網,就靜靜的看着她發獃。注意到了女生是不是揉一揉小腹,看起來不是很舒服的模樣。
“你做什麼!”方印突然聽到了身後秦仄歸嚴厲的聲音。
不怒自威,讓人心生敬畏。
方印嚇了一跳,以為他是在和自己說話,連忙回過身想要解釋。卻看見秦仄歸牢牢捏着項凱歌的手腕,背對着自己一副袒護的姿態。
很顯然不是在質問方印,是在質問項凱歌。
方印看得出神,一時不查,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項凱歌已經悄無聲息的走到了他身後。
“我什麼都沒做!”項凱歌想要把手抽出來,卻發現秦仄歸力氣大得出奇,被他握着竟然是一動不能動,他用力過度,臉都憋紅了,下巴處的傷口充血看起來像是要隨時迸裂一樣。
他眼裏閃過些驚愕,似是感嘆秦仄歸的手勁兒,解釋道:“我只是看他站在這裏發獃,又不找線索,就像喊喊他。你做什麼?你這個人還講不講道理,你們就是這麼和別人合作的?”
“拿着刀喊人?”秦仄歸手上用了些力氣,捏的項凱歌吱哇亂叫,從他手裏抽出來一把水果刀。
那刀方印看着有些眼熟,好像還是宿舍里他桌子上的,如果方印沒記錯,刀旁邊還有一個削了一半的蘋果。
現在,方印探頭去看,刀不見了,蘋果也只剩下一個果核了。項凱歌倒是很會就地取材。
項凱歌支支吾吾了半天,沒能憋出來一句合理的解釋。
只結結巴巴道:“我,我隨手拿把刀防身怎麼了?難不成你覺得我會捅他?”
“最好不要。”秦仄歸看着他,低聲威脅了一句,鬆手的時候帶了些力氣,項凱歌向後踉蹌了兩步,差點摔倒。
狼狽的轉身走開了。
沒有人會信他那套說辭。
方印知道是自己大意了,讓項凱歌差點鑽了空子,剛想向秦仄歸道謝,就看見人轉了過來,臉黑得要命。
好可怕。
任誰看了都要噤若寒蟬。
方印倒是毫不畏懼,甚至飛快的搶在秦仄歸訓他之前開了口:“是我大意了!我以後一點注意。謝謝你啊秦隊。”
青年討好的朝他笑了笑,語氣誠懇。
話都讓方印說了,秦仄歸反倒是說不出來什麼了。他盯着人兩三秒,然後錯開了視線,丟下一句“自己小心些”轉身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