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懦弱膽小不反抗

等到了三年級，班主任是教導處的主任，曾經外出學習衍紙藝術，又回到學校將衍紙教給學生。

我便是第一批里的其中一員。

衍紙是門耐心的活兒，用特殊的衍紙刀將細長薄輕的衍紙條捲起來。

你想要緊圈兒，卷完就用白乳膠黏上。你要松圈兒，小心將未黏的圈兒拿下來，輕輕鬆動指尖的力度，到想要的模樣再黏上。

當然不只是圓圈兒，捏成月牙兒，柳葉兒，貓眼兒，或者多個組成花兒，人兒。

再將所有的個體組成黏在紙板上。

這就是衍紙畫。

做衍紙的時間是很快的，我也在衍紙的陪伴下，度過了我的三年級生活，認識了新朋友英語這一學科。

我還挺喜歡學習英語的，我覺得很酷。

四年級也成功成為了英語課代表，和我的好朋友臧阿夢一起，我很驕傲也很開心。

而當時身邊和耳邊也發生了不少事情，聽見了不少聲音。

“為什麼你的爸爸媽媽不來接你？”

“每次都是她的爺爺奶奶接她！”

“她是不是沒有爸爸媽媽。”

不！我有！

那時似乎心裏就萌生了一種害怕嘲笑的種子，害怕孤立。

所以我學會了奉承和隱忍。

那個樣子的自己，懦弱，自卑，膽小。任憑別人欺負自己，卻不敢大聲還擊。

關係好的還說我脾氣好。

關係不好的，就說我膽小怕事。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我身邊的好朋友還真不少。

他們都說，

“你人緣真好！”

是吧，可是，有幾個真心朋友呢？

那日考試成績下來，記不清是期中還是期末，也記不清是上學期還是下學期。

我和臧阿夢一起來到英語老師的辦公室，老師人很好，年紀不算太小，但也不大，說話很溫柔。

我很喜歡。

老師笑着將試卷放到我眼前。

“高阿魚考的很棒，這次考了100分！”

我有些驚訝，看着卷子中央用紅筆批的100分，臉上的笑有些蕩漾。

然後轉頭看了臧阿夢。

老師臉上笑容不變:“沒關係，臧阿夢也考了99分呢！”

我看了她一眼，如果是我，也不會太開心吧。

臧阿夢沒說話，接過卷子翻着看，然後紅着臉，有些激動的問老師是不是批錯了。

老師看了看，還真是。

“應該是老師不小心看錯了，真好，你們倆都考了滿分呢！”

後來每每考完試，臧阿夢都會問我同一個問題。

“你覺得你考得怎麼樣？”

我剛想說還不錯，可見她皺了皺眉頭，我又改了口:“不太好，我感覺考砸了。”

她卻總是生我的氣:“你每次都說考得不好，卻考得比誰都好！”

我有些笑不出來:“我不是謙虛一些么……”

“過分謙虛就是驕傲！就是炫耀！”

那時我並不理解，但她是我在班裏最好的朋友，我不想沒有朋友。而且我們又同樣是課代表，我不想太尷尬。

我不想一個人。

再後來，我們又一起去老師辦公室。

老師教兩個班，另一個班有一名同學家裏姐姐結婚，給了老師一盒喜糖。

老師沒吃，留給了我們倆。

“你們吃不吃喜糖，要吃就自己拿吧。”

出於禮貌，我們倆都搖了搖頭。

離開了辦公室，臧阿夢問我。

“你想不想吃糖？”

我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然後她拉着我重新進了辦公室。

老師抬頭看着我們有些驚訝。

“老師，高阿魚想吃糖。”

我當時站在一邊心跳都彷彿停住了，臉上迅速染上紅暈，笑也不敢笑，哭也不能哭。

老師卻不在意的一笑，安撫了我的尷尬。

她親自打開糖盒，將糖平均分給了我們兩個。

我都忘記了如何走出辦公室。

那日吃了五六塊糖，卻感受到了五六倍的酸澀。

我想反抗，卻不能反抗。

恨自己的膽小懦弱，恨自己的麻木順從。

又在心裏默默吐槽自己的苦澀，嘴上卻說不出一句話。

好沒用……

到了五年級的時候，我本來覺得我會和她分開，這樣我就可以教新朋友，不必再遷就她。

結果我們再次分到了一起。

班裏的數學老師年紀接近五旬，講課一半時間都在講述他或他兒子的童年故事，再管管課堂紀律，每節課幾乎是講了三兩道題就下課鈴響。

我的數學成績一落千丈。

－－－－－－題外話－－－－－－

請不要對我筆下任何角色持有惡意，他們或許當下犯有錯誤，但我很珍惜他們，也相信他們很多人會越來越好，至少現在他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