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擂缽街
那家被名偵探心心念念惦記着的和果子店的羊羹味道的確很好,尤其是栗子羊羹。不過北原和楓還是更喜歡裏面的生八橋餅一點。西格瑪去邊上的洋果子店買了一杯用抹茶和櫻花製作的櫻花芭菲。
費奧多爾和果戈里則是擠在一起——值得聲明的是,這是果戈里單方面擠過去的——共同分享着一盤金箔稠魚燒。
果戈里對金箔很感興趣:這裏的感興趣指的是他一直試圖把金箔貼到費奧多爾的扣子上,最後成功地把某隻俄羅斯倉鼠折騰得煩不勝煩,伸手捏住了臉。
“唔哇,費佳你趕緊放叟啦!”
果戈里被捏得話都有些不清晰,使勁地撲騰着,想要在不用異能的情況下掙扎開來。
把自己的身影神隱起來的白狐狸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目不轉睛地看着稠魚燒,身上緋紅的神紋一閃而逝,飛快地從西格瑪的肩頭撲過來。
然後撲了空。
果戈里眼疾手快地用異能把稠魚燒的位置置換了,然後在臉被拉得有點變形的情況下對它露出了一個在狐狸看來很囂張的燦爛笑容。
白狐:“……”
它收起爪子,雪白的尾巴環繞着蓋住四肢,就這麼虛着眼睛打量着被同夥揪住的西格瑪。
不氣,它不生氣。面前的這個傢伙可比他要慘多了。
“這家的八橋餅很有京都的口味哦。”
江戶川亂步愉快地吃着羊羹,又叫了一份櫻花口味的大福,等到吃到心滿意足后,才對身邊品嘗生八橋餅的北原和楓說道。
至於果戈里和費奧多爾單方面的打打鬧鬧?他早就習慣了。
基本上每次費奧多爾到武偵抓人的時候都會上演一遍,有的時候還要更熱鬧呢。
“你這麼一說,我都要開始期待聖護院的生八橋了。聽說口感清清涼涼的,還很甜?”
北原和楓彎了彎眼睛,側過頭看了眼同樣好奇地抬起頭的西格瑪,同樣沒怎麼在意邊上兩個俄羅斯人的鬧騰。
“我最喜歡他們家抹茶味的生八橋。”
江戶川亂步顯然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聲音裏帶着驕傲的炫耀:“社長每次帶我去京都出任務都會給我買的!”
西格瑪的視線和北原和楓投來的目光對上了一秒,接着像是有點不自在似的,很快就挪了開來。但他還是在心裏撇了撇嘴,很有勝負欲地暗暗想道:
他才不羨慕呢,北原和楓每到一個地方也會給他買各種各樣的甜品,儘管裏面有很多他不喜歡的——不過他們都很喜歡這種嘗試新鮮口味的期待感。
而且北原和楓可是會隨身攜帶糖果的。
北原和楓輕輕地眨了下橘金色的眼睛,看着似乎有點害羞的西格瑪,沒有意識到對方正在對雙方的家長進行暗中攀比,只是笑了笑,順便接住了撲到他懷裏的狐狸。
江戶川亂步注意到了對方的動作,在短暫的思考後像是知道了什麼似的,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順便一口吃掉了剩下來的栗子羊羹。
“我就先走啦。”
名偵探按了按自己的貝雷帽,將帽子轉了一個圈,很開朗地笑道:“偵探社應該已經有人來找我了,果然沒有我他們就是不行!”
“謝了。”北原和楓對面前的偵探很有禮貌地道謝,只得到了對方瀟洒的擺手。
“有時間來偵探社玩!以及,你要是認識像是貓又這樣的妖怪,可以帶到偵探社來的!”
這是在為某位貓厭體質的人尋找替代品嗎?
北原和楓有些好笑地點了點頭,接着突然想到了自己被鴿子嫌棄的朋友,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了狐狸的身上。
狐狸被看得下意識縮了縮尾巴。
“怎麼了?”它很警覺地看着面前腳踏三條船的人類,“有事嗎?”
“稻荷神前輩。”旅行家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你知道有什麼長得類似於鴿子,或者就是鴿子的妖怪化物嗎?”
狐狸沉默了幾秒,腦海中“姑獲鳥”“鴉天狗”“以真津天”“鴆”“八咫鴉”迅速地過了一遍,然後發現沒一個長得像的。
前面兩個三個長得都不像鳥,鴆的脖子有點長,倒是最後一個除了多一條腿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於是它稍微斟酌了一會兒,這才猶豫着開口道:“要不,我幫你把八咫鴉漂白一下?除了多出一隻腿,應該沒什麼大區別。而且要找它也不算有多難,人剛死的時候就有可能看到它。它是要負責超度亡魂和接引死者魂魄的。”
“……這就算了吧。”
北原和楓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用遺憾的聲音拒絕了對方的建議。畢竟感覺把這麼重要的職位拐跑一個帶去俄羅斯挺不道德的。
而且烏鴉和鴿子一點都不像啊!
這時候果戈里和費奧多爾之間的打鬧也出現了結果:果戈里還是仗着對面的費奧多爾體弱多病且熬夜,成功地掙脫了開來,並且得意洋洋地搶到了對方的帽子。
“噹噹當,看魔術師的帽子戲法!”
“總感覺我們的旅行就是一路吃過去的,北原。”西格瑪很仔細地舀了一勺最後掛在杯壁上的芭菲,看着被勺子舀起的櫻花,側過頭對身邊的大人說道。
他故意沒管那邊發出的聲音。
“這樣不也很好嗎?飲食文化也是文化嘛。”
北原和楓笑着揉了揉對方的頭髮,抬眸看了眼皮笑肉不笑地揪住了果戈里披風的費奧多爾,側過頭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這才掩飾了嘴角幾乎快要忍不住的笑意。
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在他們終於四個人加上一隻狐狸完完整整地付錢離開和果子店后,拐了兩個彎找到了某位從溝里爬出來的、港口黑手黨派過來的幹部。
當時他正在用一串冰糖包裹的水果串興緻勃勃地逗巷子裏一隻被鏈子牽着的狗,身上架着一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腋杖,一看就給人一種“這次摔到溝里肯定是有備而來”的既視感。
北原和楓的視線在對方遮住右眼的繃帶上停留了短暫的時間,很快就移開了,想要開口和對方打一個招呼。
但費奧多爾比他要更快一步。
“好久不見了——太宰君。”
費奧多爾抬了抬酒紅色的眼眸,目光在對方“欺負”的那條狗上一掃而過,以一種很熟悉的態度微笑着說道。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招呼硬是被念出了有點諷刺的感覺。
果戈里發出了小小的驚嘆聲,然後戳了戳北原和楓,用看熱鬧的語氣興高采烈地科普道:
“北原,我敢打賭,他們兩個過不了一分鐘就開始互相陰陽怪氣了。這是我這麼多年在橫濱的經驗!”
西格瑪左看右看,最後抱緊了自己懷裏正在好奇張望的狐狸,站在北原和楓的身後。
“呦,這不是費奧多爾先生嗎?”
太宰治轉過頭,臉上本來愉快的表情瞬間就消失不見,聲音也冷淡下來,看上去就知道他懶得給對面的人面子:“街上的櫻花開得這麼好,怎麼還有老鼠跑出來敗壞興緻啊。”
他把手裏拿着的水果串給吃掉,剩下來的木簽在狗的面前挑釁似的晃了晃,把這條狗氣得在院子裏“嗷嗚嗷嗚”叫,但是又沒有辦法真的衝出來咬他。
“呵呵呵呵,真可惜啊,太宰君今天還是要和老鼠一起去擂缽街,真是難為您了。您摔到溝里該不會是為了躲咬您的狗吧。”
“哈哈哈哈,不不不,我只是覺得能給老鼠稍微添點堵也是很好的。而且如果有狗隨便亂咬我這種傷殘人士的話,我告狀的時候也能更理直氣壯呢。”
北原和楓看了眼果戈里:你管這叫做陰陽怪氣?他們之間的氣氛看上去下一秒就要炸了誒。
果戈里回以一個無辜的表情。
又沒有打起來,又沒有說髒話,也沒有真的吵起來,這難道不是只能說“陰陽怪氣”嗎?
西格瑪從北原和楓身後探出頭,有點期待地望着:不知道為什麼,他很期待這兩個人真的打起來,不管誰輸誰贏感覺都挺好的。
但聰明人——尤其是在打架這個方面不是很擅長的聰明人顯然是很難打起來的。所以兩個人真的只是在原地陰陽怪氣了好一會兒,然後就雙雙閉上了嘴。
畢竟費奧多爾也很清楚,太宰治是來保護北原和楓的。擂缽街這塊地方很複雜,要是真的出什麼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情況的話,有反制異能的太宰治在的確會更方便一點。
就算是有“羊”在管轄擂缽街,也不說明擂缽街就真的成為了一個沒有危險的地方。
“您大概知道了吧,我是港口黑手黨派來的幹部。太宰治,叫我太宰就可以。很高興見到您,北原和楓先生。”
太宰治收斂起自己在面對某隻俄羅斯耗子時滿臉嫌棄的表情,笑着對北原和楓伸出手——作為幹部,他也是要經常代表參加各種宴會的,禮儀什麼的肯定知道,而且善於利用。
北原和楓沒有去看對方隨着舉手而露出來的綁着繃帶的手腕,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槍繭的痕迹很輕,但也很正常。從黑之時代的劇情就可以看出來,太宰治自己不會帶槍,基本上都是臨時用部下的。
“很高興見到你。”旅行家彎了彎眼眸,笑着說道,“太宰。”
太宰治看了眼面前的旅行家,微笑着鬆開了手,同時心裏也忍不住吐槽了起來:光是從手上的繭痕與各種痕迹就能看出來,對方會畫畫、寫作、騎馬,甚至可能平時還織織圍巾什麼的。
這是有多少偏門的技能點,又有多閑啊?
最年輕的港口黑手黨幹部想了想自己前不久才幫森先生解決了一個走私集團,現在又要跑過來當保鏢的事情,忍不住把手插在口袋裏,嘆了口氣。
他也想放假……但想都不用想,森先生那個屑肯定不會批的。
森先生甚至忍心讓他和他最討厭的老鼠一起保護人!甚至他們要去的地方還是超級暴力的小矮子的地盤!
如果他不給自己夾一個拐杖,這隻老鼠肯定能挑唆着那個笨蛋小矮子揍自己一頓:那也太討厭了,他可是很怕疼的。
太宰治撇了撇嘴。
“對了,北原先生。”
他架着拐杖走了幾步,主動提醒道:“擂缽街那裏,你是有認識的人在‘羊’吧?”
“嗯。”北原和楓沒有意外對方怎麼知道,只是溫和地點了點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太宰治也是知道蘭波和魏爾倫的,搜集搜集情報肯定能推測出自己和他們的關係。
“那我們直接去羊的核心領地,別的地方還是別看了。相信我,那裏的樣子不會讓你感覺好受的。”
太宰治把自己的身子靠在拐杖上,露出一個特別燦爛的笑容:“而且某隻老鼠在那裏的名聲不算特別好,我擔心有些愣頭愣腦的傢伙會看在他的面子上直接動手。”
“真要說的話,名聲最糟糕的還是您吧,太宰君。”費奧多爾扭過頭,不咸不淡地在邊上說了一句,“我沒記錯的話,‘羊’的首領有兩次差點把您打進icu了。這還是有人攔着的情況下。”
太宰治微微眯起眼睛,拖廠了聲音回答道:“哦?可我還記得那裏有一塊牌子,叫做‘用心險惡的俄羅斯耗子’不準入內呢。”
“需要我提醒嗎?那是您寫的。”
“但那可不是我掛的,呵呵。”
果戈里和西格瑪一起站在北原和楓的另一側愉快地看戲,一時間相處得很融洽。
雖然之前西格瑪對果戈里一直很排斥,但他其實不怎麼記仇,加上果戈里還是笑嘻嘻地湊過來的,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冷着臉。就連白狐狸也勉勉強強不去計較對方害得自己尾巴燒焦的事情了。
果然還是看樂子最重要!
“這個我知道。”正在兩個人展開無形的戰爭的時候,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果戈里主動舉手,像是搶答一樣,特別興奮地說道,“我們三個在擂缽街的名聲都特別糟糕!”
西格瑪和懷裏的狐狸都愣了一下。
他們對這三個人的名聲不怎麼意外,但是這種事情為什麼要這麼驕傲啊?
北原和楓習以為常地按住了西格瑪的腦袋,微微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按了按太陽穴。
感覺在這種端着五碗水的情況下,他的頭疼都變得更頻繁了。他真的沒有辦法想像再加進來幾個人后,到底會是樣子。
但這種事情是不會因為北原和楓的悲觀看法而停止發展的。
於是就這麼在一路的吵吵鬧鬧和北原和楓時不時地拉架下,他們終於進了擂缽街。並且因為佔據了殘疾人優勢,以及果戈里時不時要賣一波隊友,太宰治在這次和費奧多爾的對線中大獲全勝,心情都愉快了不少。
“其實‘羊’不算是什麼大組織。他們首領的組織能力還沒有好到這個地步。不過因為確實很能打,再加上和港口黑手黨合作,我們也會幫他們處理一下問題,所以發展還算不錯。”
到了地方后,太宰治也收斂起了自己臉上得意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不少,開始給北原和楓講述有關擂缽街的事情:“但他們也是沒有辦法完全掌控擂缽街的。這裏的人員進出很複雜,要是混進來幾個危險分子也很難在第一時間發現,所以他們只佔據幾個必要的核心地帶。”
“在資金方面,其實擂缽街這塊地方除了某些特殊的產業,其實沒有什麼好賺錢的生意。所以港口黑手黨把一條走私渠道讓給了他們。這也是我們合作的一個重要方向。”
太宰治在說到“特殊的產業”的時候,很明顯眯起了眼睛,帶上了幾分諷刺的意味,讓北原和楓一下就明白了到底是什麼樣的產業,也知道對方是在提醒自己。
販.淫,吸.毒,賭.博。
就算是再混亂再窮的地方,這三種東西也能榨出油水來,甚至賺得還要比正常地方更多。
西格瑪臉上好奇的神情也逐漸消失了,轉而主動伸手握住北原和楓的手。北原和楓則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作為對太宰治的回答,然後反握住對方的手掌。
“不過擂缽街的亂象其實也被‘羊’整治了許多,至少不敢放在明面上了。”
費奧多爾的聲音輕飄飄的:“太宰君,注意腳下。”
因為拄着拐杖,所以不方便在擂缽街混亂的街道上行走的太宰治:“……”
這就是他討厭老鼠的原因。
他長長地“嘁”了一聲,於是乾脆就不走了,沒有拄着拐杖的手揣到口袋裏,拖長音調,生怕有人聽不見似的在街道里大聲嚷嚷道:“有沒有人在啊?有人在嗎?我是來找你們家只有一米六的小矮子老大的——聽到的喊一聲!”
“太宰治!”
一個滿含怒氣的聲音響起,接着就是一道不知道從那裏跳下來的身影,帶來了一陣風聲,讓北原和楓下意識地偏了偏頭。
他的目光落在跳下來的橘發青年上,看着他用一種很彆扭的姿態揪住了太宰治的衣領,眼中有古怪的神色一閃而逝。
這種感覺……記憶里他妹妹氣勢洶洶地跑過來揍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一個詞:“來去如風”。
“來的真快啊,中也。我還以為這次還要喊半天,你那群沒什麼用處的小弟才找到你呢。以及你這副架勢是怎麼回事,欺負病患?啊呀我可真害怕呢。”
太宰治笑嘻嘻地對看上去就怒火中燒的中原中也打了個響指,和對方對上目光,故意壓低聲音,臉上露出特別燦爛的笑:
“小心,我會給蘭波先生打小報告的。”
又來!又是打小報告!
中原中也感覺自己的嘴角抽了抽,想起了他和太宰一起上森先生的通識課時,太宰治打小報告的不堪回憶。
當時蘭波先生一臉失望地讓自己抄十遍課文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所以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和這個傢伙一起上課啊!難道是因為他們兩個都沒法去學校學習嗎?
儘管越想越氣,但中原中也還是鬆開了手,轉而用帶着警覺和不喜的視線看着費奧多爾和果戈里——他也很不歡迎這兩個俄羅斯人。
“你們兩個呢?不是說沒事就不要來了嗎?”
雖然他們之間也有合作,但從蘭波到魏爾倫到他都公認一點:他們不是一路人。所以還是少和這種黑心傢伙接觸比較好。
在中原中也鬆開手后,太宰治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順便在看到橘發小矮子對俄羅斯老鼠排斥的目光后輕快地吹了個口哨。
“我是陪北原先生一起來的。”
費奧多爾也不害怕,對面前這位羊的首領笑了笑,悠然開口道:“這可是魏爾倫和蘭波先生的客人。”
這兩個傢伙,就知道搬家長的名頭!
中原中也再次磨了磨牙,捏緊了自己的拳頭,第無數次暗恨面前的這兩個傢伙怎麼就沒有害怕的家長。
這都多少次了?能不能換個新的?
如果費奧多爾和太宰治知道對方心裏具體想法的話,肯定會一臉無辜地共同表示“但是這真的很有用啊”。可惜,他們都不知道。
中原中也也沒打算揍費奧多爾一頓。一方面是果戈里的異能就算是他也感覺很麻煩,一方面是對面的俄羅斯人看上去虛得過頭,他很擔心自己真的把對方揍出什麼問題,出現外交事故。
“中原中也。”
努力且相當習慣地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后,這位羊的首領努力地板著臉,讓自己看上去更加成熟和有氣勢一點,同時儘可能地遺忘身邊討厭的一大串人:“跟我走。”
雖然成為了一個勢力的首領,但是因為很早就有一個相對完整的家庭保護着,所以看上去並沒有原著的重力使那麼成熟啊。
說不定他都沒有來得及經歷羊的背叛,事情就被魏爾倫和蘭波解決了。
北原和楓眨了眨眼睛,看着中原中也甩起外套走在前面的樣子,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微笑。
但努力減少話、擺出首領威嚴的樣子還是挺靠譜的,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習的方法。
只要學習對象不是森先生就好。
北原和楓有些打趣地想。
不過就算要中也學森先生那樣當首領,他也根本學不會吧。
“今天有點冷啊……保爾。”
在擂缽街少見還沒有倒塌的高樓上,伴隨着幾聲咳嗽,一個說著法語的溫和聲音響起。
“誰叫你跑到高樓上吹風的,明明都這麼怕冷。”魏爾倫側過頭,坐在高樓廢棄的欄杆上,語氣平靜。
他的外套罩在蘭波的身上。
“因為突然想要看看太陽嘛,總感覺會稍微暖和一點——阿嚏!”
蘭波小聲地嘟噥着,緊接着又打了噴嚏,於是連忙拉緊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微微蜷縮,有些心虛的綠色眼睛看向魏爾倫。
魏爾倫繃緊了臉,沒說話。
本來蘭波的聲音因為感冒就顯得有些低啞,再加上法語本來就是念起來帶着含糊和粘連意味的語言,導致他的這句話說出來更像是在撒嬌。
總之魏爾倫不知道該對這句話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於是乾脆繃著臉了。
“我去看看北原有沒有來。”
魏爾倫往下面望過去,用儘可能正常的語氣說道。
蘭波又打了個噴嚏。
“我也跟你去看看。我還是不放心中也那孩子去見客人。”
他走上前,握住魏爾倫的手,然後又開始擔憂起來:“對了,我是不是有點太寵他了?”
但自從他想起來自己的記憶后,總想着要彌補什麼。
那些因為自己的傲慢而產生的遺憾,那些自己曾經在和魏爾倫相處時忽略的東西……蘭波不想他們和中也還會出現類似的情況。這也導致他對中也稍微有點過度擔心。
但魏爾倫顯然不覺得對關心自己的弟弟有什麼不對勁的,所以理直氣壯地搖了搖頭,伸手抱住蘭波,帶着對方一起跳下去。
順便替自己的搭檔擋住了從高處躍下時呼嘯而至的風。
北原和楓抬起頭來,然後就看到了一隻熟悉的紅龍幼崽拍打着翅膀飛下來,在微微愣了一下后,臉上浮現出溫和的微笑。
因為他看到了,不僅僅是龍,還有一隻有着雪白羽毛的白鸛輕盈地飛在邊上,修長的脖頸上還戴有一圈由蘭花編織起來的花環。
“就假裝這是龍鳳呈祥吧。”
他摸了摸下巴,露出輕鬆的表情,忍不住自言自語道:“的確挺吉祥的。”
雨果社長要是看到這一幕,估計能從煙囪里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