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雲柔(10)
沈雲深對歐陽柔那個笑一直念念不忘,想着要讓她再多笑幾次才行。
但在他留下來等着歐陽柔結束工作的這一段時間裏,想了無數的辦法討美人一笑,他甚至還不惜做出各種古怪的動作去逗她,歐陽柔都是只露出一個類似於無奈的表情。
開心倒是挺開心的,就是不笑。
沈雲深都沒什麼法子了。
這次的活動舉行圓滿,歐陽柔的場景設計不僅熟稔成熟,還能屢次創新,甲方給她的分成又多了百分之十。
歐陽柔這三個月也算沒有白忙活。
本來歐陽柔是打算和沈雲深一起放鬆地外出玩兩天的,晏老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說軍區那邊有個軍慶,他推薦了她過去,讓她幫幫忙。
本來她沒想答應,她不怎麼喜歡和政府之類的有什麼接觸,雖然很榮耀,但一旦沾上政治,就不能只提錢。
晏老笑眯眯的說道,“你師妹也接了這個工作,歐陽,你不是很想和她合作一下嗎?真不想試試?”
歐陽柔聽到這話,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頭,同意下來。
沈雲深聽了之後,有些不大高興,“之前不是和我說好了要一起出去玩嗎,怎麼突然又接了新的活。”
“師父安排的。”歐陽柔倒也能理解為什麼晏老會讓她過去,“而且師妹也在,我正好沒有其他工作。”
“還要去首都?”
“嗯。”
“那我也去!”沈雲深興緻勃勃地說道,“你可不能趕我走。”
“你要是想過去,就跟着我一起。”
“真的?”沈雲深湊過去,“你不趕我?”
“現在你沒有什麼工作。”歐陽柔回答道,“想去就去。”
沈雲深眼底多了幾分笑,嘴裏卻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你可別嫌我煩。”
歐陽柔看着他興緻勃勃的模樣,她怎麼會嫌他煩?
計劃趕不上變化,沈雲深本來要跟過去的,東西和機票都已經買好了,誰知經紀人一個電話打過來,沈雲深別說是首都了,他直接要出國。
之前拍的戲,導演讓他去國外補幾個鏡頭。
這個劇組班底很不錯,沈雲深無法把工作推掉,只能生悶氣。
最後還是歐陽柔安慰了他,說一定隨時隨地回復他的消息,沈雲深這才勉為其難地離開。
而歐陽柔則往首都飛了去。
她留在安城有一個保鏢,幫她看了歐陽金剛是不是還在她家公寓那裏蹲守。
保鏢說是,歐陽金剛的母親時不時就在這兒出現,很明顯就是在蹲她。
歐陽柔對此煩不勝煩,她讓保鏢去找房產中介,把房子掛在了房產交易平台,直接賣了出去。
歐陽柔那所房子所在的地段好,這些年安城的發展,處在市中心的公寓也在不停升值,八十平的兩室足足能賣兩千萬。
歐陽柔讓律師全權代理了二手房的後續事項,把那所公寓給賣了。
過段時間她再在安城其他地方重新買一套,足可以換一所更好的大平層。
但是。
那個女人不知道從哪得知了她的手機號,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歐陽柔,你真想脫離我們是吧?”歐陽金剛的母親,也是她名義上的繼母,聲音里透着惡毒,“你別忘了,你的戶口,現在還在我們手上,只要我們不願意,你永遠都不可能把戶口從我們這兒挪出去!”
“只要你沒有戶口,你就別想結婚,也別想給孩子建檔,更別想把戶口遷出去!”
歐陽柔眼底結着冰,忍着怒意,“你休想再從我手中得到一分錢。”
“行啊,那你也別想把戶口遷出去。”女人語氣里也全是憤怒,“老娘養了你這麼久,你竟然還不想給錢?你想得美!”
歐陽柔啪的一聲,面無表情的將電話給掛斷了。
和沉鹿一起合作畫畫,幾乎是非常快又充滿愉悅的一件事。
不過還有一個困擾。
沉鹿偶爾會給她帶很多好吃的點心,笑眯眯地喊她嫂子。
歐陽柔整個人都麻了半邊身子。
她不經意問了一句,才知道這點心是沈夫人做的。
沉鹿極力推薦給她,企圖讓她多吃一些,有時會說一些在家裏的一些趣事。
沉鹿無意間的提及,卻在歐陽柔的心中留下了很大的烙印。
沈夫人並沒有來過沉鹿的工作室,她似乎也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要談及婚姻的念頭,所以充分給了她尊重。
沉鹿也沒有提起過要她和沈夫人見面的話,只是待在一起畫畫而已。
不過她還是和沈夫人見面了。
杜子默那男人自己違背合作,私自上交作品,被蘭先生怒斥,自己不敢承認,反而挑唆他母親去教訓沉鹿。
好些壯漢把工作室團團圍住,如果不是沈家的人及時趕過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她並沒有受傷,最多只算得上受了一些驚嚇,沉鹿受傷更嚴重,她的右臂被人輪了一棍子。
在醫院的時候,她不可避免地見到了沈夫人。
她具有作為一個貴夫人的所有優點,謙遜,體貼,說話也不急不緩。
歐陽柔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沈夫人離開,心中想着,怪不得沈雲深能夠這麼開朗。
沈雲深結束了工作之後,得知首都發生的事情,匆匆忙忙的坐飛機趕到了首都。
因為是和沈青山他們一同過來的,沈雲深先和沈青山去了醫院看了沉鹿。
她的傷更嚴重,歐陽柔則先把遞交給軍區的作品進行轉移。
歐陽柔累死了,躺在床上想睡一會兒,再在晚些時候去看看師妹。
誰料電話先一步地被人打通。
她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是沈雲深,很快地接通,“喂,怎麼了?”
沈雲深那邊似乎遇到了什麼只要她能解決的麻煩,聽到她的聲音,立刻說道,“小柔!你們小區的物業不讓我進去!你快下來幫我!”
歐陽柔頓時清醒了許多,她坐起來,“你現在就在外面?”
“不然呢?”
“等我一會兒。”
歐陽柔把電話掛斷,然後匆匆下樓,看到了臉蒙得嚴嚴實實,除了一雙眼睛之外,一點皮膚都沒有露出來的沈雲深。
她:“……”
也怪不得保安攔着他不讓他進來了。
“歐陽小姐,以後……您小心一點。”保安似乎很擔心她的生命安全。
沈雲深氣得要找保安理論,被歐陽柔拉住,帶他進了小區。
“我今天倒霉死了,你小區的保安還攻擊我!”沈雲深很委屈地看着她。
“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歐陽柔抬手,將他的頭髮往帽子裏頭遮了遮。
“當然是給你一個驚喜了!”
沈雲深想起了什麼,得意地拉住她往公寓裏面走。
把歐陽柔按在沙發上,沈雲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盒子,“你看看!”
“這是什麼?”
“沉鹿他打了好幾副袖扣給我們,我尋思着我也有禮物,你不能沒有,所以我就在外面買了這個。”
“你帶上肯定好看!”
歐陽柔愣了許久,低頭看到沈雲深拿出來的那對泛着湛藍色光芒的寶石耳釘。
雪花狀,小巧精緻。
沈雲深扭扭捏捏地幫她帶上,沒忍住還低頭含住她的耳垂親了好幾下。篳趣閣
“前幾天我媽給我打電話了,她還罵了我一頓,說我對你不專心,所以你不願意嫁給我。”
歐陽柔:“……”
“我可是替你背了一個大鍋!”
明明不願意結婚的人是她!
“結婚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歐陽柔說道。
特別是在知道他的家庭是那麼美滿后,在她心中所產生的膽怯,讓她無法前進一步。
“是不是那什麼金剛的又來找你麻煩了!”
“沒有,我在首都,他怎麼可能找得到我?”歐陽柔拉住他。
“他要是再敢來找你要錢,老子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眉宇間都是對她的袒護。
歐陽柔沉默了許久,最後說道,“等首都的工作結束,我回去把戶口遷出來。”
沈雲深眼睛一亮,“你打算和我結婚了嗎?”
“只是遷戶口而已。”
“我不管那麼多。”沈雲深一本正經的說道,“希望你拿到戶口本之後,第一件事,是和我結婚。”
他聲音里透着罕見的認真。
“到那時候,你就是我們沈家的人了,咱們家家大業大,誰都不能再欺負你了。”
“我也是你的靠山,誰欺負你……”
沈雲深的話還未說完,歐陽柔便堵住了他的嘴。
她的身體都在發抖,似乎是在從他身上尋找到什麼她所沒有的東西。
宛若暴雨一樣的動作,讓沈雲深無法抗拒。
沈雲深摟着她的腰,在她脖頸處輕吻,微微粗重的聲音,帶着堅定,“不會笑以後我教你,沒有家人,我把我的分享給你。”
“歐陽柔……”
“我只要你……”
首都的工作忙完之後,歐陽柔便沒有再接工作,回了柳城。
她沒有讓沈雲深跟過來,關於她的家事,她要自己解決。
歐陽一家在家鄉的當地還算有名。
當然這個名是指歐陽柔。
她是當地第一個考上首都大學的學生,學校里的老師當初為了讓她繼續讀,不僅幫她免了學雜費,還請了學校里的最大補助,如果不是那些補助的錢,歐陽柔那所謂的父親和養母,早就讓她輟學去打工了。
歐陽一家第一次找她要錢時,她便想過一次性了結,給了他們一百萬。
卻沒想到,這個做法,讓他們認定了要吸她的血,打算就這麼纏上她。
如果不是她工作忙,行蹤不定,怕是這些年都白乾了。
歐陽柔並沒有着急去歐陽家,找他們談判。
而是去找了當初污衊自己母親通姦的姦夫。
這人是二流子,年紀一大,最是怕死。
看到歐陽柔帶着三個男人找他,渾身都抖了。
“不關我的事兒!是你爸!歐陽朱!是他和你那個繼母早就有一腿了!你媽發現了這事兒,找你爸理論的時候,你繼母打了她一頓!”
“歐陽朱和你繼母給了我兩千塊,讓我污衊你媽和我有一腿!不是我乾的,她也不是我打死的,全是你爸動的手啊!”
那人三言兩語就把事情全都給交代出來。
歐陽柔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她從來沒想過回柳城,這裏是她的囚籠,她絕不可能故地重遊。
可是……這些年,她忘了,忘了給她媽媽翻案……
歐陽柔心中說不出的悶痛,呼吸困難。
她眼底一片赤紅,冷冷看着那人,“當初,是誰處理的這件事?”
“是老安!他早就不幹了,你找他也沒有用的!”
“你想替他坐牢?”歐陽柔聲音之中的冷酷愈發濃烈。
那人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當初她媽媽的死,很多人都看到了,律師提取證據並不難。
不到一個星期,律師就把該找的人,該收集的線索,全部收集起來。
半個月後,歐陽柔便重新提起訴訟,告歐陽朱夥同其妻子,蓄意殺害前妻。
當地的人震驚,歐陽家的人震驚加憤怒,恨不得把歐陽柔直接給撕碎。
柳城法院受理開庭的時候,歐陽朱和他的妻子在看到歐陽柔之後,面露扭曲,歐陽朱更是想也未想的朝歐陽柔而去。
“你這個賤種!你竟然敢告你老子!”
“老子養你這麼大,就養了一個白眼狼!”
“老子弄死你!”
歐陽朱還沒動手,就被歐陽柔身後的保鏢給攔了下來。
歐陽柔眼底連半點波動也無,淡漠的看着他,“等着進監獄吧。”
歐陽朱臉都被氣綠了。
至於歐陽朱的那個妻子,更是張牙舞爪的想打她,“歐陽柔你這個臭不要臉的賤貨!和你媽一樣!”
歐陽柔身後的律師走到她的前面,聲音淡定,“我還是奉勸各位,少說幾句,你們在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成為法官判斷的依據。”
他手中拿著錄音筆,對歐陽柔說道,“歐陽小姐,話都錄下來了,我們走吧。”
歐陽柔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法院。
不遠處,一個鬼鬼祟祟的頭戴着黑色假髮的高大男人臉上帶着口罩,假髮遮住眼睛,看不出是誰。
他左顧右盼了半天,然後悄咪咪的走了進去。
這種開庭都有聽審的位置,沈雲深專門找人給他申請了一個位置,正好悄巧溜進去聽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