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服務區

劉洛楓從辦公室裏面走了出來，李小時看見了劉洛楓走了出來站了起來。

“怎麼樣，陳教授怎麼說的？”李小時擔心的說道。

“誰讓你沒經過我的允許就隨便請這種主治醫生？還心裏諮詢的來腦科幹嘛？我看他腦子有點問題。”劉洛楓擺了擺手煩惱的說道。

“嗯？這不是你自己請的嗎？你不記得了？昏迷的時候手印還是你自己親自按的，說是需要做個全身檢查什麼的。其實正好你也不用參加月體檢了。”李小時雙手匆忙的扶着劉洛楓的肩膀。

劉洛楓大慌，自己什麼時候按的手印？難道還簽字了不成？可是自己什麼都不記得。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李小時說道。

劉洛楓扶着長凳坐了下來，劉洛楓的背成弓子型俯卧着，雙手拖着腦袋。一陣疼痛湧進腦海，毛刺的電流聲瞬間覆沒劉洛楓的視線，身體的知覺像跌入深淵不停旋轉，最終消失不見……

“啊！”劉洛楓從夢中驚醒，從車坐上猛然抬起頭來。車上的人群看向驚恐的看向劉洛楓，劉洛楓隨着視線環繞這四周，無數雙眼睛盯着他。

“沒事吧，兄弟。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後座的一個戴着眼鏡拍了拍劉洛楓說道。

“沒事，就是做了個夢。”

“真的沒事嗎？”

“沒事。”

車上的人群漸漸的恢復了正常，該幹嘛幹嘛。大部分人低頭開始玩着手機，有一兩個人看着低頭小說，後座有兩個情侶互相依扶着睡覺，靠窗的人都在欣賞着外面的風景。

公交車是雙層的汽車，是通往前陽市（一個省份的小城市，在一個山區附近）的一個長途公交車，來車上的人大部分是回老家的，行李箱都放在了汽車的左側一個存放行李箱的夾層，車上偶爾有幾個人是外出旅遊的，頭戴着希望旅遊團的帽子，手裏拿着照相機拍着周圍的環境。靠近前方的人都在看向一個公交車上自帶掛式電視機屏幕，這種好事只有坐在前方能享受到，因為後座大部分都被座位擋住，即使自己的身高差好能看到電視屏幕，但是在後座電視裏面的聲音也會被汽車的顛簸聲所覆蓋。

一個女生拿着照相機拍向外面的風景，恰好拍住了前面的人。

“喂！我告訴你不要亂拍啊！”

這個暴躁的眼鏡老哥回頭訓斥着女孩，可能是因為照相機的快門聲音影響到了自己睡覺。女孩連忙點頭抱歉，女孩雖然被說，但是自己依然很開心，她應該是那種比較開朗活潑的女生，她外出拍到了自己喜歡的事情，做着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她也沒必要和別人發生爭執。

這一切劉洛楓都看在眼裏，而且看的都很清晰。劉洛楓開始讓自己放鬆下來，劉洛楓看向外面的窗戶，碧藍的天空，新鮮的草坪，有條小溪從上游往下游流淌着，河水清澈見底。劉洛楓很想到外面去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好避免在公交車上的混濁雜亂的空氣。

天空漸漸的暗了下來，夕陽的黃昏遮蔽了一大片區域。天空漸漸的顯現出星星，劉洛楓從窗外望向天空，天上的星星縱橫交錯，他想像出銀河系一定很美吧……

行駛了七八個小時，司機將車停在了離着高速很近的休息站。司機告訴在座的各位長途駕駛以便身體勞累，正好讓大家下去買點東西吃點飯什麼的。

司機下車向服務區走去，向前台簽了個字然後去了趟廁所。車上的人也開始陸續的下車，車上留下了四五個人，人群開始聊起天來。坐在劉洛楓旁邊大爺從包里拿出了乾癟的麵包，，可能是因為公交車的顛簸造成的，雖然有些不堪，但是麵包仍然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大爺，您不下去嗎？買點東西什麼的。”劉洛楓起身問道。

“我就不下去了，我包里有些麵包隨便墊墊就行了，我家人還在家裏等着我，我就不亂花錢了，一會兒去趟廁所就行了。”大爺望向窗外吃死了麵包。

劉洛楓從大爺眼中看到了大爺的深處，大爺肯定是有些事情心裏過不去。劉洛楓扶着座位走了下去，站在公交車門外，劉洛楓瞬間感覺到了寒風的侵襲，這讓劉洛楓不僅扯緊了衣袖。劉洛楓發現周圍的天氣開始漸漸的起霧，能見度慢慢的低了下來，溫度也隨之降了下來。劉洛楓從背包中拿出了件帶絨的夾克，背後有兩個翅膀交叉而成，一黑一白，那是他的妻子給他特別製作的一件衣服。

劉洛楓進入了服務區的超市，大門是由推拉結構形成的。進入了超市裏面果然溫度和外面截然不同，這種天氣服務區早就打開了空調，在這種時候最容易得感冒。

服務區有好多人在裏面走動，大部分的人都是車上的人。這個服務區蠻大的，由生活區、食品區、飲料區、蔬菜區構成，劉洛楓沒有在意朝前方走去，一個不小心有人和劉洛楓撞個正着。那是個女孩，是在車上拿着照相機拍照的女孩。

“啊，對不起。實在不好意思。”女孩彎腰道歉，慢慢的撿着地上的東西。

“沒關係，我和那些人不一樣，你不要害怕我。”劉洛楓趕忙彎腰和女孩撿着東西。

劉洛楓和女孩對視，女孩臉有些紅暈，連忙感謝劉洛楓。她從劉洛楓的眼中看到了那種純粹的感覺。

“真的謝謝你啊，我叫林慄慄，叫我慄慄就行了。我……”林慄慄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立馬伸出手。

劉洛楓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和女孩握了手。

劉洛楓的眼睛掃描着女孩的全身，那種感覺又開始了。視線開始發生了放射性的視覺。一種刺耳的聲音在劉洛楓腦海中響起，直到女孩叫住了他。

“你，你沒事吧？”

“你是從南中大學畢業的吧？”劉洛楓回過神來突然開口講了話。

“你，你怎麼知道的？”慄慄有點驚訝，怕自己可能遇到了小偷或是變態犯，慄慄趕緊拿緊背包，往後靠了一點。

“我之前在朋友的孩子那兒也見過你們學校畢業證書的模樣。你身上沒有類似手機之類的電子產品，唯有一部照相機。照相機上的標籤你一直沒有撕掉，這種情況就像買了一件新衣服一樣，衣服雖然是你的了，但是商家掛着的廣告牌在上面，是個正常人都會去扯掉。從標籤上可以看出這部相機很貴，那一定是剛出不久索尼a6000，價格大約在3800-6000。可為什麼你不用手機，而去用一部相機呢？”劉洛楓說話很快，但是語氣很正常。

“為，為什麼？”

慄慄很害怕接下來會發什麼，但是她知道四周都是人，對面這個雖然長的帥點就是鬍子沒有刮的男人對她實行什麼事情，她也會大聲呼喊叫周圍的人幫忙。

但是慄慄並沒有這麼做，最終好奇心終會打破這種想法，她也很想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麼會知道她的事情，是黑客嗎？

“從你剛才掉落的照片看出，你和一個女人，看起來比你大的樣子，是姐姐或者是親人之類的。兩個人在鏡頭前很開心很親近，我想那一定是這個人給你買的。”劉洛楓繼續說道。

“可你有什麼證據嗎？你怎麼能知道這個相機是照片裏面的人買的？”慄慄有些驚慌的說道。

“很簡單，你想一下如果你今年夏天畢的業，其實你本可以在這幾個月中找一個合適的工作，雖然你是南中畢業的，那裏大部分都是本科出身的。那麼若是你真的成功的進入一個理想的工作以及有着一個高薪資，並且你也不會現在在這兒。然後你也不可能的買來一款這麼好的相機，要麼我說你要麼是別人買的要麼是自己借錢買的。”劉洛楓一口氣講了下來。

然而，隨之而來的是親切的問候還有一個響叮噹的巴掌。慄慄轉身離開了，她的樣子顯然很低落。

劉洛楓知道自己的職業病又犯了，但是剛才他完全沒有意識，是慄慄的一巴掌打醒了了劉洛楓，他知道自己這樣在別人眼中非常討厭。

在劉洛楓年輕的時候順利的以高分數考進了軍官學校，在那裏他認識了一個法醫，劉洛楓在法醫的指導下學習了三年，法醫是個近五十五歲的人，馬上就要臨近退休了，在那幾年法醫像老師一樣對待劉洛楓，但更像是一個父親。法醫一直沒有讓劉洛楓對屍體進行研究，而是讓他更能用自己的雙眼去看待一切。有些人心靈純凈，有些人習慣身處黑暗，退休的那天法醫告訴劉洛楓其實和人遞進關係，可以用“心靈”去溝通，法醫讓劉洛楓少去幹些用拳頭解決的事情，他更希望劉洛楓能交到更多的朋友，就像李小時那樣的人。

但是，劉洛楓覺得這樣做也並不是全是對的，當著別人的面去揭穿一些事情。劉洛楓明白了，他這樣做只會讓自己疏離這個世界。

劉洛楓看向周圍，他發現那個叫慄慄的女孩早已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劉洛楓嘆氣走在服務區買了一些蘋果還有一副手套，買了一些黑糯米餡的麵包。劉洛楓到前台將自己購買的物品付錢，然後單手背着背包，另一隻手插進口袋走出了服務超市。

劉洛楓踱步走向右邊的衛生間，衛生間的中間燈光是白色的燈，很是明亮，左邊是男廁右邊是女廁。這個衛生間很奇怪的設計衛生間的中庭是白色燈光男廁女廁則是黃色的燈光。雖然燈光有點不協調，但是衛生間設計的倒是挺周到的，男廁也是有鏡子的，但是女廁劉洛楓就不知道了。

劉洛楓自從從陳教授的辦公室裏面出來，他對自己的癥狀更加敏感，因為自己對一些事情記得都會清晰，看到的聽到的。劉洛楓盡量不去想，讓自己放鬆下來，他有進了男廁準備解決一下。

從衛生間裏面出來，男廁已經沒有人了，他想可能大多數人都到車上去了吧。劉洛楓走向洗手池看了眼鏡子，然後低頭洗了洗臉，雙手捧着水用力的擦了擦臉。隨後嘆了口氣，雙手扶着洗手池旁看向了鏡子裏的自己，劉洛楓看向他的眼睛，他看向劉洛楓的眼睛。視線隨着時間開始無限循環，最終雙眼聚成了一點。那個點突然炸開，劉洛楓的靈魂也隨之飄遠，一些事情開始播放開來。

四周都是霧霾，前方都是一排排的汽車。每輛車都開着雙閃燈，有些人煩躁的下了車，認識的人不認識的人都開始討論起來……

霧霾開始散去，陽光漸漸開來，但是周圍的環境變成了一座屋檐下，桌子上一把小型的短柄消防斧，那把消防斧直立的插進桌子上，上面滴着獻血。突然，一雙手拔起了消防斧……

一團黑影閃過，短柄消防斧消失了。天空下起了暴風雨，起初慢慢的滴在草坪上，幾秒鐘后暴風雨遮住了所有的視線，烏雲密佈着每一處發光的地方。惡劣的天氣讓地面上幾乎看不見任何事物。

突然，電閃雷鳴。強烈的閃電短暫的照亮了四周，一閃而過。那是一群鋪滿地面蹣跚的人群，那群人走起路來很奇怪，四肢扭曲。暴風雨漸漸的停了下來，閃電也隨之停了下來。而留下來的是無盡的黑暗，沒有一處光，包括那群人們。

衛生間的燈泡閃爍起來，劉洛楓從迷茫中驚醒，他使勁地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又做噩夢了，但是劉洛楓記不起來夢中的任何事情，像一片白紙。劉洛楓知道自己的癥狀不僅在自己躺下睡着的時候，現在更加嚴重起來，他竟然在自己毫無知情的情況下站着做夢，他知道自己在別人的眼中都會覺得是個痴獃。

劉洛楓擦了擦臉，剛要起身走動，男廁的燈突然停電了。他看向四周，劉洛楓第一時間並沒有感到害怕，他只是吐槽這裏的電力系統可能好久沒有維修檢查了。

劉洛楓靠着微弱的燈光摸索着出去，突然他從背後的鏡子看到了一個人影。劉洛楓握起拳頭向後砸去，但是身後一無所有，劉洛楓回過頭來突然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鏡子中，不是別人那正是劉洛楓的父親！

劉洛楓大叫，癱倒在地，回過神來，廁所的燈突然又回過電來，劉洛楓站起身來看向鏡子，裏面什麼都沒有，劉洛楓知道自己可能需要吃點東西了，劉洛楓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