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糧草
柳頌剛剛回到書房，正準備處理桌上堆積如山的奏摺。內侍胡喜在書房外稟告道:“太子殿下，葉二公子說有急事要與您商量。正在前廳等候呢。”
“快將他請進來。”
聽見胡喜請他進去，葉殊將扇子收起來，整了整衣服。便跟着胡喜進入了柳頌的書房。
“參加太子殿下”
柳頌點了點頭:“你來是為了糧草一事嗎？”
“是，太子殿下。”
“你坐下商量吧。”
葉殊坐下:“太子殿下，本來梁國國庫就十分空虛，近幾年又天災連連，更是雪上加霜。按理說不應該應戰，但是吳國這次發起戰爭，我們又不能不應戰。自古以來，糧草便是重中之重，而如今這種情況，很難保證糧草的持續供應。”
葉殊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看向柳頌。柳頌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不能再加重對百姓的稅收。我想到幾種辦法。第一個是對全國富商徵集糧食，當然我們要承諾在某種程度上給他們一定的好處。第二個是讓我們以身示範，進行捐款，捐糧。到時候我們做了，勢必也會逼着別人一起做，這可能會引起群怒。第三個是三皇子一派，吞了那麼多東西，也該到了吐出來的時候。”
聽到這裏，柳頌欣賞地看了葉殊一眼。“很好，我會立刻開始着手準備。”
柳頌走向窗邊，看向遠處。“你提的這些方法在短時間內很有效。但我們應該從根源開始解決。梁國國庫空虛，那我們就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我想可以去改善種植方法和種植方式。我聽說蕭國大力推行一種叫馬鈴薯的作物。這種東西我已經叫人去種植了，發現它產量大。不過，我怕有什麼意外，所以派人在梁國不同的地區試種，目前看一切都挺好的，相信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平時喜怒不形於色的葉殊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卻十分欣喜地站了起來。“真的，這太好了。”
柳頌看見他這個樣子，打趣道:“真是難得看你這麼高興”。
葉殊笑眼眯眯道:“聽到這種消息還不笑的人，我真的要懷疑他是不是不會笑。我想連我大哥都會難掩他的激動。”
兩人相視一眼，最終都忍不住開懷大笑。
房外的胡喜聽見房內傳來爽朗的笑聲，都愣住了。心想“若不是自己一直在門口，都要懷疑房間是不是進了他人。這兩位主可都不是愛笑的人啊。”
不過聽見這笑聲，胡喜不知為何也想要笑。可能這是因為笑容是會傳染的吧。
夜闌更深
葉殊穿過幽靜的花園，來到葉征的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屋內，葉征正攥着一方絲帕，愣愣出神。聽見敲門聲，慌亂的把手帕蓋到兵書下面。
“進來吧。”
葉殊進到屋內，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葉征不用猜也知道葉殊來是什麼事情。看了葉殊一眼，示意葉殊可以說了。
葉殊領意，將自己與太子商議的方法婉婉道來，聽完方法，葉征一直皺着的眉頭微微放鬆了一些。
看見葉征這個樣子，葉殊展開扇子，搖了搖。“大哥，我還有件喜事要告訴你。”
看見葉殊這幅神神秘秘的樣子。葉征來了興趣:“哦～，是什麼事?”
葉殊將馬鈴薯一事告訴了葉征。
聽完，葉征開心地直接站起來。“果真如此?”
“當真，太子殿下說的還有假。”
“如果成功了，即使在幽州那樣土地貧瘠的地方，也可以種植。這樣就可以大大緩解糧食問題了。”葉征眼睛發亮道。
葉殊點了點頭。
他突然走向葉征:“大哥，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帕子應該是個姑娘的吧”，葉殊指着那方絲帕道。
葉征低頭一看，發現剛剛慌裏慌張的，那帕子竟然露出了一角。他趕緊用書把帕子蓋住。
看見葉征的動作，葉殊笑了，不等葉征回答便自顧自地說道:“大哥，我不會說出去的。等你打完仗回來，親自和爹，小妹和小弟說。對了，還要去娘的墳前燒紙告知她一下。她一定會很欣慰的。是哪家姑娘，你到時候偷偷指給我們瞧瞧。她一定是個極好的姑娘。”
看見弟弟開心規劃未來的模樣，葉征的眼睛暗了暗，她這輩子都不會屬於他的。他努力壓制住胸腔里的苦澀，開口道:“好了好了，我有點累了”。
想到葉征明日清晨就要出發，葉殊有點意猶未盡道:“那大哥你趕緊睡吧！”
說完，葉殊卻遲遲沒有動，葉征疑惑地看了過去。卻只見他直直地站在那裏，面含擔憂:“大哥，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和爹一起平安回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城外踏青。”
葉征重重的點了點頭。葉殊怕影響他休息，便告辭離開了。
葉殊離開良久，葉征還愣愣地站在那裏。一陣風吹來，桌子燭火的閃爍喚醒了他。
他什麼也沒做，只是擦拭着自己的寶劍。此時，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思緒又飛到了何處。
葉毅半夜從軍營趕回家，卻發現院子裏站着個人。是他的小兒子，葉綏。本來還在疑問他怎麼沒來央求自己此次一起去幽州。葉毅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原來在這等着自己呢。
“怎麼，半夜不睡覺，在這幹嘛?”
葉征走近才發現葉綏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露水打濕，而他卻無所覺的筆直的站在院子裏。
“阿爹，我只是突然很想見你。”
“不去幽州?”
“您讓我去?”
“不讓”
“哦”，葉綏失望的低下了頭。
“我就知道，阿爹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看着葉綏亮亮的眼睛:“我知道了，傻小子，夜已經很深了，還不快去睡覺。”
“知道了，阿爹”，葉綏高興的回去了。
葉毅回到屋內，並沒有匆匆睡下，而是看着牆上的一幅畫很久很久。
那畫中的女子眉眼十分溫婉，一襲紫衣更襯得她端莊大氣，笑容十分美好。
“明日，我便又去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