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次任務，刷了反派，打了高層，差點失業，實在刺激。
手機屏幕亮起，時間顯示三點整。
從自動販賣機里買了兩瓶可樂，言希盤坐在椅子上，將另一瓶遞給靠牆站立的白髮青年。
“阿離嘎兜。”五條悟伸手接過，沒喝，而是沒來由的問了一句：“感覺怎麼樣？”
“什麼？”
“任務。”
五條悟看過月島言希的資料，父母雙亡，獨自打工養活自己，看得見咒靈，還有着超越常人的力量，可這些的因素組合在一起，卻養出了這種堪稱乖巧的孩子。
這很違和不是嗎？
五條悟走訪過她的學校，得到的回應就是：
“月島嗎？”
“那孩子學習很好。”
“不良？”
“不會不會，那絕對不會是月島，月島那孩子經常扶老奶奶過馬路，熱心助人，幹活還利索，我們這條街的人都挺喜歡她的。”
“月島同學？嗯，雖然說髮型讓人吐槽，但是人蠻不錯的。”
“玩的好的人嗎？月島和誰都能聊兩句，關係特別好的倒是沒有見過。”
“校園暴力？怎麼可能，我們班風氣超好的好嘛！”
“特別的地方啊……月島力氣有點大，不過她經常打工，這也很正常啦。”
"聽說她轉學去冰帝了，真好，月島同學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麼。"
無一不是好評。
無一不是誇讚。
分開來看，很正常，但組合在一起，就是一種莫大的違和。
一個生活在那樣環境下的孩子，真的會養出這樣的性格和三觀嗎？
不，不會的。
一定有什麼，是他沒有發現的。
“任務嗎？”少女豎起大拇指：“超簡單，這種任務請給我來一打。”
摩多摩多！
她可以！
她真的可以！
“吆西。”五條悟右腿搭在左腿上，決定滿足她的心愿，回頭就把自己手上的任務甩給她。
隨即，他又道：“大藏村的村民已經被行政拘留了。”
“不過那麼多人，肯定無法全部判刑，應該也只會懲罰那些頭目吧。”
“真是不公平啊。”他狀似無意的感嘆：“你說是吧。”
少女皺了皺眉，咕咚的喝了兩口可樂，半晌后才道：“老師要是覺得不爽的話，可以自己動手懲罰他們呀。”
“你是說，殺光他們嗎？”
“怎麼可能！”言希驚訝：“現在是法治社會，咱別動不動就殺人。”
“我是說，你可以詛咒他們永遠都是地中海，或是毀了他們的房子，讓他們做流浪漢，這可比殺了他們難受多了。”
“這主意不錯。”五條悟笑了笑，忽的彎腰湊近她。
“言希醬……”
他語氣依舊輕浮隨意，出口的話卻殘忍若尖刀：“身為咒術師，你要做好殺人的覺悟哦。”
……？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普通人的辦法解決的。”
“咒術師，詛咒師，天生就是兩個對立的立場。”
“如果你不做好這個覺悟……”他微微湊近她，一字一頓：“會死的哦。”
會死嗎？
言希想了想自己遇見的咒術師們。
五條悟……
實力未知，不過看起來是個大佬？
夏油傑……
……勉強算是LV2？
禪院直哉……
這個……LV0.5，不能再多了。
老大爺……
大爺就算了吧。
總結就是，一群菜雞。
言希表情逐漸古怪起來。
任她怎麼想，都想不出這群菜雞要怎麼把她啄死。
反倒是她要小心怎麼才能不把人打死。==
這不，急診室還躺着倆呢。
難道，咒術界還隱藏着什麼高手？
言希糾結的問：“五條老師，我問一下哈。”
“夏油傑在咒術界屬於什麼水平？”
“夏油傑嗎？”
“特級哦。”五條悟意味深長道：“夏油傑可是僅有的四大特級之一呢。”
言希：……
就這？
特級？！！
言希委婉道：“我覺得，這有點難。”
特級都啄不破她防禦，難道其他級就能？
“況且，我不殺人。”
言希不是五條悟，天生的神子，實力強大，卻又束縛與咒術界，也不是夏油傑，天生的咒術師，歷經黑暗。
在她成為賽亞人之前，她就是一個生活在三次元的，普通的少女。
三次元的藍星，沒有咒靈，沒有異能，和平安寧。
她的三觀早在那時就已經塑造。
人生閱歷也教會了她如何與人交往，如何看待事物以及如何獨自在異世生存。
縱使擁有了毀天滅地的力量，她的思想和生活也未曾有多大的改變。
依舊是普通人的日常。
打工，學習，考試，選擇大學，規劃未來。
殺人這個詞從未在她人生的選項中出現過。
前世今生，都是如此。
而且，一旦殺了人，生命對她來說，就已經不在沉重。
枷鎖一旦打開，野獸也會隨之蘇醒。
她將無法保證自己是否會初心依舊。
失去控制的賽亞人，不過就是一頭沒有理智的猩猩而已。
當人們恐懼她，憎惡她，追殺她時，便是一切災厄和毀滅的開始。
那樣的未來，她不敢去賭，也不會去賭。
“五條先生。”她重複道：“我不殺人，無論是普通人還是詛咒師。”
若她是弱者，或許她會為生存舉起手中的刀。
但很幸運，她不是。
所以她不需要這種選擇。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選擇用我自己的方式解決。”
弱者遵守規則，強者制定規則。
這是更古不變的道理。
五條悟安靜的注視着她，像是在審視，又好像什麼也沒想。
半晌，他才意味不明道：“言希醬可真是天真啊。”
“不過我不討厭有自己想法的人。”
他直起身，嘆道：“但是這回答也太普通了。”
“好無趣啊。”
“虧老師還期待你能說出什麼讓人驚訝的話呢。”
“哎呀呀，真是太沒勁了。”
言希：……
回答無趣真是太抱歉了啊。
她放下可樂，隨意道：“老師我去下廁所。”
"去吧去吧。"五條悟揮手。
言希起身，拐進廁所。
她掏出手機，打開地圖，查看了一下大藏村的定位，繼而冷笑一聲。
的確，法不責眾。
但是，就這樣放過那群傢伙，也實在是太令人不爽了。
她親眼看見過，在那破舊的神廟內。
殘肢斷臂，白骨累累，地板上，窗戶上，是永遠洗不凈的，黑紅的血液。
阿彌陀佛。
是時候踹他們進苦海了。
......
凌晨，三點十分。
此時，護士打着呵欠，醫生昏昏欲睡，病人家屬焦急走動，五條悟手指扣在拉環上，下一秒，他動作猛地凝滯。
雪白的繃帶自眼下扯落，一雙蒼藍如天穹的眸子轉動，迅速鎖定大門。
這是六眼，360全景環繞，可以看清它人術士，可以捕捉到最細微的咒力，也可以輕易感受到他人的氣息。
無論隱藏的多好，無論這人如何強大。
只要出現在他身邊，只要被他標記，他就能輕易的分辨出他是誰。
正如現在。
他看見了。
少女動了。
那一直隱藏在她體內的，極細微的氣，終於溢出了些許，露出了冰山一角。
那是不同於咒力的，明亮的燦金色。
一閃而逝，快如閃電，無聲無息。
瞬息間，就消失在六眼可以捕捉的範圍內。
她去了哪裏？
五條悟直起身，可當他行動時，那抹金色卻又回來了！
不是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