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許撒嬌
說到這個熊貓杯杯,虞濃就想到楚瑜,想到進來前他嚴厲地對她道:“不許撒嬌,快拿進去!”
一聽他說這個,虞濃就臉紅,她……也沒有撒嬌啊。
撒嬌了嗎?
就是很正常的拒絕,然後拒絕的時候,就那麼小心機地輕輕拉一拉他的拇指啊,衣角啊,蹭一點陽氣……而已。
這算撒嬌嗎……
他肯定是誤會了!
嗯!
“……是從楚瑜那邊拿的。”說了這句后,虞濃就不再解釋了,把東西都裝進了箱子裏。
15瓦小燈泡昏暗的光線下,知青宿舍里三個人盯着她的箱子,饞得直吞口水。
虞濃想了想,然後說道:“我給你們每人泡一杯麥乳精吧?”說著她又打箱子,從裝進去的一堆吃的裏面,拿出了那盒開了封的麥乳精,又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
一聽她說要泡麥乳精給她們喝,宿舍三人就像貓聞到了魚腥味一樣,紛紛拿着自己的搪瓷杯,跑到虞濃的桌子前。
連關葒都沒吱聲地拿搪瓷缸。
虞濃一人分了三大勺,用開水每人泡了半杯。
好香啊。
一會的工夫,宿舍全是奶香味。
三個人捧着杯子,慢慢的小口喝着。
虞濃也喝了,但她喝的是參果百花水。
幾人望着她拿的那個雪白,藍底熊貓畫的搪瓷杯,真是羨慕的要死。
真好看。
而且這個東西第一版才出來,一共只有三百個,根本買不到。
也就是楚瑜了。
他那裏好東西多的是,每個月好幾次郵局包裹,有一些他用不上的物資,知青點的人有需要,就可以跟他拿,通常都很便宜,差不多就送了,人好着呢。
但就這個杯子,哪個女知青跟他要,他都沒給,沒想到,有一天,竟然出現在了虞濃的手裏。
要知道,這兩個人,不說是死敵,那也是公開敵對了吧。
其它吃的,還能說虞濃在楚瑜花錢那買的。
但這個杯子……
三個人,康瑗吹着懷裏的熱氣,喝了一口,抬頭看了眼虞濃,說了句:“這可是國寶杯,全國才三百個,很難買到,有人出過高價,楚瑜都沒賣,聽說是他哥託人搞到送他的。”
虞濃:是嗎?
她拿着杯子小心看了看,熊貓很小清新,放在現實也是很吸睛的。
原來,它竟然是限量版的?這麼珍貴,虞濃都有點不敢拿它喝水了。
郁書慧則在燈光下打量着虞濃。
燈光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啊。
不過這個眉眼,是不是有點太嬌媚了。
要知道郁書慧她雖然是單身,但她之前住的宿舍,兩個室友都是談戀愛狀態。
而且兩個宿舍的舍友,都是她先發現有戀愛跡像的。
看這個她很有一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昏黃的燈光下,虞濃,很不對勁!
雖然皮膚雪白,但臉頰白里泛紅,唇瓣也紅得厲害。
這是個很重要的點,因為隔壁宿舍關燈睡覺時,兩個談戀愛的會彼此開玩笑,笑話對方,郁書慧就聽她們說起過。
嘴巴紅,不是上火,就是撮出來的。
至於怎麼撮出來郁書慧不知道,她們也不細說,但是看那個室友的狀態,一猜就猜出來了。
再看虞濃,眼尾在燈光下,每次眨動間都帶點媚意,說不來的感覺,但郁書慧能意會,就是在談戀愛被寵愛的時候,那種心裏的羞澀感,以及骨子裏散發出來吸引愛人的那種勾人的女人味兒,會最先從眼角流露出來。
但看虞知青的樣子,她絲毫不知道。
可旁觀者清,郁書慧心裏慢慢冒出了一個問號?
虞知青?談戀愛了吧?
如果是的話。
那是跟誰啊?她目光落在了虞濃桌子上擺着的國寶杯上。
不可能不可能!她都不往那邊想。
這裏的人都見過虞知青誣陷楚瑜時的場面,楚瑜氣得臉都青了,一直一臉冷笑地抱胸看着她表演,說句難聽的,昨天兩人還勢同水火,怎麼可能談戀愛呢?
一想到這兩個死敵,抱在一起,還親嘴,還把虞濃的嘴唇都親腫了,郁書慧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心瘋,為什麼會這麼想啊?
那畫面太美,不敢看啊。
另一張床的關葒今天特別安靜,喝着杯子裏香濃的濃縮奶,目光在昏黃的燈光下,一會落在那個杯子上,一會落在虞濃的臉蛋上。
虞濃要休息了,她脫掉了外衣,只穿着裏面的背心。
露出了傲人的曲線,小腰精細,波又很大,別說男人了,就是屋子裏的三個女知青,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通身雪白,絕不誇張,而且有經驗的都知道,越是雪白皮子,顏色越鮮艷越漂亮。
可見這個虞姓女人,多招人啊,天生麗質。
虞濃吃的那個雞腿,營養的很,而且它很會營養地方,它的肉就往那些不該瘦的地方長。
搞得這個小背心直接鼓鼓的,回頭看三人,都在盯着她那裏看。
她多少還是有點不自在的。
於是趕緊將床上的幔帳放了下來。
遮住了別人的視線。
大家都很累了,幹了一天活,現在天也黑了,喝完了麥乳精后,心滿意足,關燈躺床上聊了幾句就睡了。
夜間,風從窗戶吹進來,給炎熱的夏天帶來一絲清爽。
虞濃沒有睡,她依然在顏色泛黃的蚊帳內盤腿打坐。
這時候的蚊帳,是那種棉線製成,棉線用久了不但顏色泛黃,因為經常搓洗,眼都被棉絲糊住了。
透氣性很差,但有個好處,虞濃在裏面盤腿坐着,外面的人也看不清。
這個時間,估計大家都睡了,夜裏很安靜,只有樹上蟬鳴聲相伴。
虞濃很快進入了最佳冥想狀態,身心空靈。
彷彿萬物都不存在,只有她自己的靈魂飄浮在無盡的虛空中。
她感覺到十分祥和自在,隱隱約約中,好似聽到有人說了一聲:“穠兒,從此以後,你就是下一任的聖女了……”
“謝師尊……”
就在虞濃微蹙煙眉,想繼續聽下去的時候。
突然感覺到身體一陣異動,把她從剛才那個靈魂極度空靈的狀態,驚醒過來,她睜開了眼晴。
周圍依然安靜,時不時還能傳來宿舍三個人睡熟的呼吸聲。
黑暗裏風吹動了樹葉響,蟬鳴依舊嘶厲。
沒有問題。
她又內視一遍。
看了一眼就罵了一聲,可惡!
白天的時候運轉夢魘術,她以為自己擺脫了抽取她氣流的那個東西。
沒想到,那東西剛才突然又死而復燃,一下子又抽走了兩成氣流。
不過好在她今天氣流足夠。
剩下的八成正隨着她運行不斷的蘊氣術,在經脈中慢慢遊走。
虞濃氣憤是氣憤,但很快平靜下來。
夢魘術到現在她也沒有搞清楚到底針對什麼。
但被她統一為專門對付那些看不到東西的術法。
像蘊氣術,是基礎中的基礎,練了好處多多,它可以增加體內的氣流,氣流幾乎是她第二條命,可以疏通經脈氣血,氣流充足,她哪怕不吃東西,也不會怎麼樣。
她餓的時候身體也會消耗一些氣流。
還有可以讓她身體康健,無病無痛。
唯一的缺點就是需要陽氣融合,副作用很大。
雙修術就不提了,是融合陽氣時需要運行的功法,冰箭術就更不用說了,是她的保命法門,有了它,普通人在她眼裏,正面對抗,沒有威脅。
只有這個夢魘術,很是古怪,之前怎麼練都沒有反應,但通過上個噩夢,和這個夢,她發現,它似乎是一種精神類的東西,因為每次成功啟動后。
精神都很疲憊,會暈一下,如果用第二次,那就完了,大概要睡一夜才能恢復。
她覺得這根本不應該叫夢魘術,這應該叫攝魂術!
副作用也很大,每天只能用一次,超過一次,她的狀態就不妙了,因為一旦在不安全的地方睡着,她就可能任人宰割。
所以虞濃且忍了忍。
繼續閉目修練。
可是,大概因為這個事,後半夜,她再也沒有進入之前的那種空靈狀態了,也沒有聽到那個奇怪的對話。
她有翻過冥想之類的書,好像冥想到空靈狀態時,是會有異象出現的,有的人能看見金光,有的聽到好聽的樂聲,甚至有的人能見到人。
大概是一種異象吧。
虞濃沒有再理會。
直到早上快到五點的時候,她聽到宿舍三人翻身的聲音。
快醒了,趁她們還睡着,虞濃想先吃點東西。
她直接打開了魔方,從裏面取了雞腿,雖然她知道這是一個豐胸的雞腿,但是這是魔方新品,肉肉很香,她還沒吃夠,一天一個是她極力剋制自己的底線,也不會長太胖。
然後就摘了一下。
結果一摘,旁邊的雞腿又消失了一個。
可惡!
虞濃眼睜睜看着雞腿沒了,一口氣憋住了,她飛快吃完,從幔帳里伸出小手,將放在桌邊的熊貓杯拿了進來,將參果百花水倒了進去,然後一口氣喝光。
喝完后,放好熊貓杯,虞濃越想越氣,突然想到自己如果去了於隊長家,當面啟動夢魘術,是能觀察到鄭敏的狀態,但要她真有什麼事,賴上她怎麼辦。
當面不太行。
於是,她只考慮了一秒,就立即啟動了夢魘術。
等一會吃完飯,她再去看看鄭敏的狀態也來得及。
對方肯定精力不濟,滿臉蒼白,因這是精神力攻擊,她也許還會昏迷不醒。
夢魘術與昨天一樣,一運轉就啟動了。
…
於弘盛一家四口,不到五點就起床了,五點五分已經吃飯了。
早上還要上工,所以起得早些。
鄭敏一宿沒睡好,早上都沒心思弄飯,隨便熱了下昨天剩下的饅頭,抓出來點鹹菜,腌黃瓜,又給兒子和女兒蒸了點雞蛋糕,就完事。
讓她驚喜的是,昨天還病怏怏一天沒吃東西的女兒於噥,今天竟然好了。
活蹦亂跳的。
氣色也恢復了,而且還高興地跟她說,在窗檯又揀到昨天的雞腿了,昨天的雞腿好香啊,她許願希望能揀到多多的,沒想到真的實現了。
“媽,會不會是鳥兒叼過來,放在窗檯的。”
鄭敏沖她笑了笑。
其實她心裏也疑惑,為什麼女兒總能揀到吃的?還能掉落雞腿?有這種好事兒。
但想到昨天三叔說,借命的對方四角俱全,命比於噥好多了,對方可能也經常有這種好運,所以女兒才能隨便撿到東西。
她笑着說:“以後鳥兒會給我們噥噥送越來越多的好吃的,吃飯吧。”
於弘盛一家四口,18歲的女兒,於噥。
12歲的兒子於志誠,小名牛牛,他正在桌子上吃東西。
於噥在啃雞腿,挖雞蛋糕吃,可不知道為什麼,以前她最喜歡的雞糕蛋,上面滴兩點醬油,就會又鮮又嫩的雞蛋糕,突然沒味了,還有點腥,她不太想吃了,更不提那個鹹菜,她覺得好臭啊,看着反胃,還有腌黃瓜,她一口都不想動,以前怎麼會喜歡吃這些東西。
但只有雞腿,香香的,好吃極了。
於志誠幾次想搶,鄭敏都攔着:“別搶你姐的,你要想吃,下午我殺雞,給你個大雞腿。”於志城這才消停了,只是眼晴一個勁地咕嚕,往她姐那看:“姐,雞腿好吃嗎?”
於噥吃得很仔細,很小心,哪怕吃完了,還把骨頭上的一絲絲肉絲都吃乾淨:“太好吃了,我不騙你,弟弟!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雞腿。”
感覺吃完這個后,其它所有的東西都吃不下了。
剛說完,於噥臉色突然一變。
由紅潤猛地變蒼白,然後一臉頭暈想吐的樣子,接着一張嘴,吐得滿桌子都是,然後一頭拱在了桌子上,開始抽搐……
“噥噥!”鄭敏尖厲一聲,飛快地撲了上去。
…
今天輪到別的知青做飯,是兩個男知青。
大家本來都是城裏孩子,下鄉后,很多技能不會,女同志還好一點,基本都幫家裏做過飯,但男同志就沒有經驗了,兩男知青一共才做過幾頓飯,手藝可想而知。
體內氣流又回來了。
虞濃洗漱完,正坐在桌子上,有心情對着鏡子扎辮子,她沒有扎兩小辮,而是扎了高高的馬尾,再將馬尾編了一條長辮,甩在身後。
把頭髮又弄得自然鬆散了些,不那麼緊繃,她換了件乾淨的白襯衫,淺灰色的褲子,收拾的乾乾淨淨,才去了食堂。
進去就看到男知青早洗漱完,在食堂等飯。
楚瑜正坐在椅子上,一隻手臂放在桌上,和別人說笑着,臉上的笑意還沒散去,餘光就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虞濃。
她就是能整得自己跟別人不一樣,頭髮梳得高高的,辮子在後面一甩一甩,看起來很可愛。
他專註看了兩秒,才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繼續跟旁邊的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聊。
菜一端過來,眾人一看,頓時一片哀嚎。
“我說正青啊!這是水淹豆角嗎?”
“不不不,這應該是豆角湯!水加多了,豆角都熬起皮了。”
“玉米麵餅乾的都喇嗓了,和面的水是不是放少了,倒是把嗓子眼喇乾淨了!嘖!”
“席正青!郭念柏,你們到底行不行啊,吃這個,不用上工我就趴下了。”
“哎,湊合吃一口吧,有鹹菜呢,餅切開夾鹹菜吃,裏面再放點豆角,豆角水就當湯喝了吧。”
知青食堂一片吐槽的聲音。
雖然難吃,但總不能餓肚子,做飯的兩人,蔫頭巴腦,其中一個誰說都笑,另一個倒是說:“我們倆都沒做過飯,怎麼給我們倆分配一起了,那有沒有會做飯的女知青,教教我們,爭取中午做出讓大家滿意的伙食。”
“這還差不多!”
“找康瑗,康瑗會。”
別說其它人,就是楚瑜都皺着眉,強行將東西塞進去。
虞濃更不可能吃了,她連菜都沒有盛,只是找人凳子坐下來。
就在知青食堂的人西里呼嚕,往肚子裏咽的時候。
於隊長和媳婦鄭敏突然過來。
兩人進了知青大院,直奔知青食堂。
於隊長一進來就笑呵呵看着大家道:“都在啊?伙食怎麼樣?吃得飽嗎?”
知青宿舍的男女知青,立即拿着碗站起來打招呼。
“於隊長你怎麼來了?有什麼指示?”
“吃得飽,就是沒肉,於隊長,什麼時候大隊分肉啊?”
“於隊長帶着媳婦來,不會給我們送吃的吧?”
“我怎麼聞到炸盒子的香味了?”
“真給我們送吃的啊?”
坐在一邊的虞濃,看着走進知青點的兩個人,於弘盛她認識,昨天來過知青點,但後面手裏挎着籃子的女人,她不認識。
“康瑗,那個是誰?”
康瑗手裏拿着餅,喝了口湯,回頭看了眼:“那不是於隊長的媳婦嗎?虞濃你不認識啦?”
原來她就是鄭敏?
虞濃立即看向她。
四十多歲的年紀,長得中上,有些瘦,眼角還有細細的皺紋,和於弘盛一樣,笑呵呵的,眼神看着知青,就像看着自己孩子一樣慈祥。
虞濃將她從頭到腳端詳了一遍,灰色布褂,黑色褲子,布鞋,收拾的乾淨利索,頭髮齊耳。
“這不是看你們知青大老遠來咱們這下鄉不容易,背景離鄉的,你嫂子早上做了點韭菜盒,給你們送來,大家嘗嘗啊,吃完了有勁,好開工。”
“於隊長威武!”
“謝謝嫂子!”
“嫂子你以後就是我親嫂子!”
“我最喜歡吃餃子。”
“那是韭菜盒,不是餃子!傻冒!”
於隊長和媳婦鄭敏對他們很是熱情。
挨個打招呼,男知青有幾個調皮,還跟於隊長握了握手,“感謝於隊長和夫人蒞臨我們知青食堂,有兩位在,我們知青食堂今日蓬蓽生輝!”
“就你會!”
“一邊去!”
“大家別嫌棄啊,一人兩個,我烙得不多,但個大,給大家嘗個鮮。”鄭敏笑呵呵地掀開了籃子上的白布。
裏面是她手腳飛快麻利地烙出來的二十多個韭菜盒,並且捨得用油,煎得兩面金黃,散發著一陣濃濃的油煎香味,大家多久沒見到這麼足的油星了,知青早上沒吃飽,都眼巴巴地看着。
鄭敏圍着桌子一邊走一邊分,一邊分一邊挨個看。
“一人兩個,來,小席。”鄭敏伸手從籃子裏拿出兩個炸盒子,遞給他
“謝謝嫂子,嫂子可太好了。”
鄭敏笑了笑,男知青分完,開始往女知青那邊走。
虞濃上下來回地看她,也看不出任何異樣。
她直覺,這個鄭敏應該沒有問題,她早上來了一次夢魘術,如果真是換命的話,肯定會有反噬,如果反噬的話,對方絕對不會像鄭敏這麼輕鬆。
鄭敏雖然年紀四十多,但看起來面色紅潤,腿腳輕快,一點都沒有被反噬難受的跡象。
難道,她又猜錯了?
不是鄭敏,或者想岔了,根本沒有換命這個事兒。
那她每天消失的氣流和雞腿是怎麼回事。
這時,鄭敏走到了她面前,頗為和善地看着虞濃,她道:“是虞知青吧?你身體好點嗎?看着氣色不錯呀。”
虞濃立即站起來,人家送她吃的,禮貌上得站起來迎接。
“老毛病了,一會好一會犯的。”她說得也沒錯,氣流一會回來,一會又消失,可不就一會好一會壞的。
鄭敏神色不變,目光看了看虞濃。
不但氣色好,臉蛋美得逆天,烏髮也黑亮柔順,皮膚白得似雪,同樣都叫虞濃(於噥),同樣一個八字,只不過沒有出生在一個地方,不是一個爹媽生的,命運天差地別。
憑什麼她好好活着,她的於噥就要死,她眼裏閃過了一道冷色。
然後笑着說:“身體要照顧好啊虞知青,這什麼事都不如人的身體重要,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對吧。”說著,笑眯眯地將手伸進籃子裏,拿出了紙包的兩個油滋滋的炸盒子。
然後又拿出了一個,“你身體不好,嫂子多給你一個,吃吧。”然後她將盒子放在了虞濃桌前。
“謝謝。”她目光緊緊盯着鄭敏的一舉一動,並和她保持着一人半的距離。
雖然覺得不是她,但她又覺得這人對着她笑得也太假了,不正常。
鄭敏笑了笑,轉身給別人分盒子。
知青點一片感激和讚揚聲。
隊長和其它知青又說了會話。
其它人已經開始吃了,裏面不止有韭菜,還有雞蛋,韭菜雞蛋餡,外面還一層油,特別香,放這麼多,太奢侈了。
虞濃坐在桌前,她沒有吃炸盒子。
別說她懷疑鄭敏,就不是鄭敏,在夢裏,她也不隨便吃東西,除非信任的人,或親手做的。
正想着呢,於弘盛突然點了她的名,“虞知青。”
周圍的知青都看向她,她意識到是叫自己,就從凳子上站起來,回道:“什麼事啊?於隊長?”
於弘盛笑着說:“我看你身體恢復的還不錯,我昨天跟余主任商量了下,給你安排個輕鬆的話,還是割草,不用割養豬場的草了,咱大隊有兩頭牛,你呀,每天就割草,喂那兩頭牛,牛棚那邊正好靠山跟腳,有樹,陰涼還有棚子可以遮陽,累了你可以休息休息,一天算你六個工分……”
“六個工分?”旁邊幾個女知青立即互相看了眼,她們每天累死累活,才能賺八個工分,她就割點草喂兩頭牛,就能賺這麼多?
“隊長,這活還有沒,我也想干!”
“去去去,我這不照顧知青點病號嗎,你們要誰像虞知青一樣體弱多病,一個月發燒兩回,送醫院兩天,我也給你們弄點輕鬆活做。”
這時,沒人吱聲了,只有桌子另一邊那個叫曹忻忻的,說了一句:“她哪像有病的樣子,臉色比我還好呢。”
虞濃也懵神,她知道這裏天天要上工,為什麼要上工?因為要賺口糧吃飯,現在的制度,就是幹活,賺工分,再用工分換口糧,有了口糧就餓不死,想吃更多的就要多賺工分。
可虞濃她不需要口糧,可以自給自足,就不用賺工分了,也不吃誰的口糧。
而且她還要找自己體內氣流消失的原因……
但沒想到,這個大隊的隊長直接給她安排了。
“呃……”喂牛?
坐在男知青那桌的楚瑜,聽到后,也微微蹙眉,看了那個於隊長一眼。
他昨天已經余主任說過了,虞濃的口糧從他工分里扣。
他工分不少,養兩張嘴綽綽有餘,於隊長怎麼突然又安排起虞濃了?而且還是山腳下喂牛。
他直接伸了下手。
見他有事要說,大家都沒說話,看向他。
“於隊長,我和虞知青今天要請一天假,虞知青要去農場那邊探視家屬,我那邊也有事,正好順路帶她一起去。”
幾個知青聽到,一邊咬炸盒子,一邊面面相覷。
心裏都覺得,這也能搭上伙?不簡單啊!
楚瑜這是終於要爆大招了嗎?
是要對付虞知青了?
不會是想將虞知青弄到軍區農場裏吧?
虞知青這次要慘了,但怪誰呢,誰讓她惹到楚瑜了!誣陷嫁禍爛招使盡,當初就應該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
鍾吉倒是沒那麼想,他想的是,楚哥是不是不好意思在農場裏打架,準備把人帶出農場打一頓?
別說,鍾吉還真想看兩人打架的樣子,想看虞知青和楚瑜兩個人扯頭花,你撕我,我撕你,扭在一起,互相……
嘶,怎麼越說越不對了?
於隊長的笑容在臉上僵了一下,但楚瑜開口了,也有正當理由,現在又不是農忙時節,這麼多知青看着,不同意得給出理由,這假肯定是要給的。
“呵呵,行,你們早去早回。”
誰也沒看到於隊長身後的鄭敏,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說完這個事,於隊長和鄭敏就走了。
吃完飯,知青點的人收拾收拾,拿了裝備,毛巾水壺,準備上工。
虞濃跟着人回了宿舍,等她徹底忘了件事,就是她把桌子上的炸盒子,給忘了。
但桌子已經收拾的乾淨,沒有了。
她也沒在意,她想的是,探親?
待人都上工之後,楚瑜過來。
“我去探什麼親呀?”虞濃見到他小聲問。
楚瑜看了她兩秒,目光彷彿帶了一種審視味道:“你就不想去農場看看你爸爸?”寧可用自己來換饅頭,也要接濟父親,現在竟然不想過去農場看他?
“啊!”不說差點忘了,她還有一個農場的爸爸。
不過,那只是一個借口而已,一個蹭陽氣的借口,並不是真想要見爸爸。
不過這時候說什麼也晚了,一百個理由去見,但沒有一個理由不去啊。
還好她有小聰明!眼睛一轉,立即低頭不安道:“可我,都和他劃清界限了……”
楚瑜這才嗯了一聲,理由恰當,他收回了視線:“形勢如此,你爸應該能理解,放心,我帶你過去,不會有人說什麼。”
虞濃還能怎麼辦?
她把楚瑜昨天給她的那些東西,又拿了出來,一副要拿給爸爸的樣子。
楚瑜也沒說什麼,幫她提了。
他們先是坐了隊裏的拖拉機車去了縣裏,又帶她去了公交站。
這一路,虞濃想了很多招數,想着坐在楚瑜身邊,可以吸陽氣,坐車的時間也不能白白浪費。
結果上了拖拉機,一人坐一邊,虞濃眼巴巴看着他,楚瑜像沒看到她眼神一樣,一直跟前面的司機說話。
好吧,這個車兩人坐一面,不太安全。
虞濃若有所思,先忍一忍,等坐上了公交車,終於能坐在一起了吧,結果她一往他跟前湊,楚瑜就躲開了。
然後他眼神先嚴厲地看了虞濃一眼,然後意示她看周圍。
虞濃一回頭,才發現,周國的男男女女,都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幾乎沒有貼在一起的,誰貼在一起,都會被人盯,現在,她就發現有一個老太太在盯着她。
她幾次想拉楚瑜的手,都被她看到了。
虞濃立即忙慌地將兩隻小手,都放在前面座邊,放在老太太目光之下。
老太太嚴肅地看了兩人一會,轉過了頭。
虞濃倒不是不能忍,只不過早上的時候她蘊氣術沒有保留,本以為能在知青點跟楚瑜蹭陽氣,沒想到她會從大隊出來,以為一路上至少能牽個衣角吸收吸收,沒想到,到了外面,衣角都不能牽,而且還要刻意拉開距離,離得近了都不太行。
楚瑜讓她坐在窗口處,他甚至和她隔了一個座位坐下。
就是為了避嫌。
虞濃沒辦法,只好扭頭看向外面的風景。
這個時候的城市建設,肯定沒有現實那麼好,但是也別有一番風味,
而且g市看起來,要比她想像中更繁華一些,畢竟是沿海地區,貿易很繁榮。
楚瑜也沒急着帶她去農場,而是帶着她去了一家飯館。
楚瑜走前面,她在後面,一前一後進去,不過這個飯館沒有牌子。
一進去,明亮的窗戶,乾淨的桌椅板凳,已經有兩個人在那邊吃飯。
楚瑜時不時回頭看看她,見她嘟着嘴。
他又面無表情地轉回頭,飯館立即有人迎了上來。
“小楚?好久沒見到你了,你上次來,還是去年春天吧,來看你哥?我聽你哥說你下鄉了?在哪兒下的鄉?”那個人四十多歲的樣子,身上帶着圍裙,見到楚瑜,很是熱情,似乎是熟人。
楚瑜笑了:“劉二叔,我分在了高橋公社,離這還挺近的。”
“高橋啊,那地方好啊,離這邊也不遠。”然後他目光看向楚瑜身後的虞濃,“這位是?”
他一下子就被這小姑娘的美貌震到了。
“哦。”楚瑜這才拉過了她的胳膊,拉過來后就放手了,虞濃就聽到他小聲說:“她……是我對象,我帶她來吃點東西,二叔,有沒有好吃的?”
劉二叔看看虞濃,再看看楚瑜,然後呵呵一笑:“真般配,好小子,當初還想說你能找個什麼對象,沒想到這麼快,你都帶對象來了,你來二叔這必須有好吃的!今天,可是收拾了一頭鹿,鍋里正燉着鹿筋,這可是好東西,一會我給你端來,到這邊坐。”
兩人一口一個對象,左一句對象,右一句對象,說得虞濃都臉紅了。
雖然她知道,一男一女兩人出來吃飯,說對象的話,比較方便……
劉二叔將兩人引到了一處拐角的桌子上,這處偏僻,**好。
他說完就笑呵呵去了后廚。
楚瑜這才鬆了口氣,回頭看向虞濃,伸手打算拉她到旁邊椅子上坐。
結果楚瑜一碰到她,她就像被毛毛蟲蟄到了似的,小手慢慢的來回股喲,那樣子就是拒絕,不讓你碰我,但拒絕的不徹底,就成了徹徹底底的鬧脾氣撒嬌。
但虞濃不覺得自己撒嬌,她覺得自己好為難,啊,在車上恨不得離她兩米遠,碰到他一下,他都瞪人,眼神嚴厲嚇死人。
現在倒是想拽她了,她也是有自尊的!不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但是吧,陽氣它又好香的,於是她在自尊和香香上來回搖擺,是繼續生氣還是繼續吸陽氣,導致她別彆扭扭地和楚瑜撒了個嬌。
但奈何,楚瑜就喜歡跟他耍小脾氣的人。
就像這樣,小嘴巴一嘟,眼皮子一夾一瞥,不理他,他就上心。
最後兩人挨着坐了下來,虞濃總算又如願以償地吸到了點陽氣,吸到陽氣,她就好說話多了,也不鬧脾氣。
上菜上的非常快,估計早就燉好了。
一小盆晶亮的鹿筋,聞起來非常香,另還切了一小盤鹿肉,一碟花生米,一碟椒油蒓菜,一小盆鹿血湯,還有幾樣小菜。
“我就知道,劉二叔這裏肯定有鹿肉,特意帶她來嘗嘗……”
“呵呵。”劉二叔看着兩人笑眯眯道:“這東西大補啊……小楚,你還沒結婚,可悠着點……你倆好好吃,我先去忙。”說完笑着走了。
楚瑜耳朵尖微紅。
但他一臉若無其事回過頭,給虞濃盛了碗鹿血湯:“喝這個,特別鮮,而且鹿血特別補,你這個小身板太差了,三天兩頭生病,我以前也生過一場病,感冒了,我哥帶我來,喝了三碗鹿血,出了一身的汗病就好了,你也喝兩碗補一補,以後百病全消。”
楚瑜說得認真,虞濃看看着那海碗,差點昏過去了。
他是想要她的命!
可能這裏的座位比較隱蔽,楚瑜比在外面時大膽了些,一直哄着她。
鹿筋確實很香,沒有異味,入口即化,但肯定很貴,這時候的鹿肉很少見的,尤其還是新鮮的。
在他各種誘哄之下,虞濃喝了半碗鹿血湯,吃了三小段鹿筋。
她是個吃軟的人,楚瑜要瞪她,她就不服,但要是哄着她,她就像貓咪一樣被順毛了。
最後看她真的吃不下,剩下的幾口楚瑜全喝了,肉也全吃了。
之後他去了后廚,過了才會出來,劉二叔一臉笑呵呵地將二人送出了門外。
早點八點多,楚瑜仍然沒有帶她去農場,而是直接帶着她進了附近的一家小白樓,裏面賣的東西琳琅滿目,最新款式進口衣服、鞋子、化妝品,還有好時巧克力,萬寶路香煙之類、各種瑞仕手錶等。
都是國內市場上沒有出現的進口貨。
楚瑜帶她去了女士衣物那邊,他們一過去,售貨員就走過來,態度還挺好。
“女士,先生,需要什麼,可以看一下。”
“呃……”虞濃立即看向楚瑜。
楚瑜:“你看我幹嘛,買啊,喜歡什麼就試試。”他很少帶女人來這種地方,表面雖然鎮定的很。
虞濃其實不想讓楚瑜花費,她在夢裏,還不知道待多長時間。
買了幹嘛,浪費錢。
但是轉念一想,對啊,這是夢裏,而且她確實想買點東西,因為吃雞腿的關係,背心小了,穿着勒得她有點難受,也不舒服。
可她想買一件,又不知道去哪兒買,正好看到這裏有賣的。
而且這時候竟然也有罩杯款,這可太好了。
她猶豫了下,就過去了。
楚瑜陪女人買衣服也是頭一次,他覺得,虞濃愛漂亮,肯定喜歡這裏,就直接把她帶過來了。
過了會,他想看看她買什麼,
沒想到一回頭,她就跟着售貨員到了角落的一個櫃枱前,不知在說什麼。
楚瑜往那邊走了走,就看到售貨員拿出了兩個碗和帶子的東西。
一開始,他沒看懂那是什麼。
直到聽到對話。
“……這個有點小,有沒有大一點的罩杯?啊,大一點碼?”虞濃沒想到現在竟然有罩罩,雖然和現實款式相差大,但足夠她喜極而泣了。
她立即拿一個黑色基礎款的。
那售貨員瞄了瞄虞濃的胸口,笑道:“女士,這個碼你穿着確實小,我找一下,你看看這一款,這個碼你應該能穿。”
楚瑜在聽到這個碼你應該能穿,再看那售貨員盯着虞濃的前面看。
他一下子明顯那是什麼了,臉倒是沒什麼,耳後紅了一片,他立即轉身,走到了一邊。
虞濃買了兩個,不好意思地跑到楚瑜身後,後來楚瑜又叫來售貨員,讓她又試了一套新衣服。
很時髦的亮黃色襯衫,淺藍色直筒褲,虞濃出來的時候,配上她雪白的肌膚,和高高扎在後面的辮子,青春靚麗,出來時,楚瑜眼睛盯着她半天沒說話,售貨員一時間讚美的話說了無數。
虞濃也不知道要花了多少錢,她還注意看楚瑜付錢,發現那個錢不是正常的錢票,是另一種貨幣。
而且她發現,來了這麼久,只進來了三個人。
這裏似乎人很少的樣子。
離開時,她悄悄問他:“花了很多錢嗎?”又是吃鹿肉,又是買衣服,她還買了兩個罩罩……
想起來都不好意思,楚瑜花錢給她買罩罩?真的好羞恥的感覺。
“放心,這點錢還花不窮我。”
楚瑜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望向虞濃,她穿得是新的衣服。
試衣間的她試完罩罩,又試了新衣服,很合身,售貨員就直接將她舊衣服裝了起來,楚瑜付完錢,在門口提着袋子等她,虞濃想換回之前的衣服時,試衣間已經有人進去了,她沒好意思讓楚瑜繼續等,就跟着他離開了,想着從農場回知青宿舍,再洗澡換衣。
楚瑜提着她帶的那些東西,打了個電話,虞濃不知道他往打,但聽他跟接線員說的軍區專線。
兩人沒等多久,就過來一台車,上車的時候,楚瑜坐在副駕,虞濃坐後面,在外面只要有人在,他絕不接觸她。
虞濃的陽氣又泡湯了。
很快車子就開進了軍區農場。
下車,楚瑜就看到了他哥,他哥楚峰正和幾個人準備坐吉普離開。、
轉頭就看到弟弟帶着一個女孩走過來。
那女孩,一眼看過去就不得了!
這長像。
怪不得把他那個向來不開竅的弟弟,迷得五迷三道,七葷八素。
這女孩,果然有迷死男人的本錢,不簡單啊。
楚峰有事,要急着離開軍區,上車前,他用手指,遠遠點了點他弟弟,昨天剛來的電話,今天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帶來了。
出息了你!知道談對象了!看爸知道了,你怎麼辦!
上車前,他對車旁邊站着的警衛員說:“小吳,小瑜來了,你帶他去農場那邊,再跟高遠說一聲。”
“是!”
楚峰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弟弟一眼,坐車走了。
虞濃看了眼時間,快到十點。
小吳是楚峰的警衛官,和農場那邊的人也熟,直接帶着楚瑜和虞濃過去了。
楚瑜一路上都在問農場這樣環境怎麼樣,都在做什麼建設,打算怎麼發展。
虞濃心裏想的是,陽氣什麼時候才能吸到,我要怎麼提,他才能答應?
她現在對陽氣的需求量很多,靠碰觸不太夠,昨晚真不應該託大,以為早上就能找楚瑜吸到,誰知計劃沒變化快,直接離開了公社。
小吳對楚瑜非常熱情,有問必答,間隙餘光帶看向楚瑜旁邊的低頭一直不說話的女孩。
三人很快就到了農場。
農場非常嚴。
一進去,就見門口掛着拒絕閑雜人等進入的牌子。
雖然每月有一次家屬探視,但是,外人不可以進入農場。
農場的外面,專門有一個屋子,讓家屬進去等待。
虞濃進去后看到,很小的一房間,一張桌,兩張椅子,其它什麼也沒有。
……說句不好聽的,就像探監一樣。
楚瑜在外面和小吳說了會話,才慢悠悠走了進來。
…
虞從政從天堂掉落地地獄裏。
在農場不過兩周時間,他就瘦得皮包骨頭,每天要勞作,吃得又不好,全是各種的湯,一邊重體勞動,一邊是能看見人影的米粥和菜湯。
住的地方也差,離牛棚很近,到處露風,晚上全是蚊子蒼蠅,苦不堪言。
夜裏睡不好,白天吃不好,還要規定每日勞作量,農場裏天天都有人病倒。
虞從政麻木了,他不知道明天抬出去的是不是自己,但知道這個農場裏,像他這樣的人,都活不久。
直到昨天傍晚,突然有人送進來一個包,包里有吃的,有換洗的衣物,還有些驅蚊水之類。
問送包裹的人,只說是軍區送來的。
虞從政昨天晚上吃到了來到這裏最飽的一頓飯,終於不是餓着肚子,還睡了一個安穩的覺。
但他很快發覺不對,軍區那邊為什麼要給他送這些,他不認為自己還有什麼利用價值,一招不堪,被人拿住把柄,已經徹徹底底地摔倒了。
是誰?
就在他上午做工,百思不得解的時候,監工朝他跑了過來:“虞從政,你家裏來人探視你了,跟我來吧。”
家裏人?
父母不在了,他老婆女兒都眼他劃清界限了,還有什麼人能來探望他。
他將手裏的工具一扔,一路小跑跟了過去。
當他被帶入到探視室的時間,看到了一身時髦穿着,氣色飽滿,漂亮絕頂,皮膚如雪一般亭亭玉立的女兒。
再看到她旁邊的人,精明如他,虞從政一下子明白了。
這個人他認識,不就是……楚雄的弟弟嗎?楚老頭的老來子嗎?呵呵。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能等來這麼一個好機會。
終於時來運轉!
他立即笑容滿面地走過去,和楚瑜握了下手。
“小楚同志,謝謝你帶我女兒過來,一路上辛苦了吧?”
楚瑜看了眼虞濃,正色地道:“我順路捎她一程,你們聊會吧,探視時間只有十五分鐘。”他說完就出去了。
虞濃多少有點尷尬,沒有說話。
但架不住虞從政話多,雖然他現在很狼狽,頭髮亂,衣服破,手指上破皮划痕交錯,瘦得皮包骨,但他眼睛亮啊。
從她在哪裏下鄉,和楚瑜什麼關係,到相處的點點滴滴,再到為什麼會順路捎她過來,虞從政都問了一遍。
十五分鐘很就過去了。
到了時間,楚瑜就進來了。
他一進來,虞從政就起身,很親切很親切地拉住了楚瑜的手道:“小楚,我女兒虞濃從小受寵長大,我沒教好她人□□故,她人又單純,我擔心她在外面受人欺負,你看我現在的樣子……你可一定要代我好好照顧她,我就把我女兒交給你了……”
虞濃滿臉震驚,什麼情況。
什麼叫我把女兒交給你了?
問過她的意見嗎?
楚瑜微眯了下眼睛,但聽完,嘴角突然一挑,微微一笑:“虞叔叔,放心,有我在,她肯定少不了一根毫毛。”
“那就好,那就好啊,你代我向你父親,哥哥問好,就說我老虞,想明白了!這世道,誰護我家人,我虞從政就為他赴湯蹈火……”
…
虞濃懵比地從探親室出來,還回頭看了看。
這探親,探了個什麼?
她怎麼覺得,楚瑜才是這個虞從政的親兒子啊?
她好像是個工具人。
不過這些不重要。
楚瑜出來后,也微微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過,還是跟她保持了一定距離。
絕對不越雷池一步。
這就讓虞濃更鬱悶了。
再次感嘆,想弄點楚瑜的陽氣,難!
楚瑜聽到她嘆氣,嘴角微掀,看起來很愉快的樣子:“你嘆什麼氣?不是帶你見到你爸了嗎?”
虞濃立即道:“是啊,已經見到他了,你兌現了諾言,好棒哦!那我要怎麼還你這份人情啊?”
她低頭不好意思地又加了一句:“我,什麼時候能親親還債啊……”本意是提醒他,她要收陽氣了。
可聽在楚瑜耳朵里,一陣血氣上涌。
她只聽見到頭頂傳來微微急促地呼吸,然後手突然從後面推了她一把,推她往車的方向走。
他嗓音帶了一絲喑啞,但是手火熱燙人,喉結還時不時有滾動的聲響,她聽到他急促快速地說:“要親親是嗎?好,我就讓你親個夠,你過來。”
坐車返回到g市的時候,他帶她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有好多房子,虞濃見他給了那個門房十塊錢,開了門,然後他伸出有力的手,小臂肌肉緊繃,手背青色血管都略微凸起來,忍不住直接把她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