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蘇醒(四)
段厚卻是顧不得這些,胡亂揚起袖子抹了一把順着臉頰流淌的汗珠,快步走向皇城門處禁衛軍首領。
到了禁衛軍跟前,他隨意扯了扯身上的官服,向著禁衛軍作揖行禮,姿勢標準,彬彬有禮地開口。
“在下名段厚,朝廷正四品官員,有急事需進宮面聖,勞煩首領通融。”
宮門處的禁衛軍都心中微驚,面上並未顯示。
春闈一鳴驚人的段狀元,皇上跟前的大紅人之一,最是年輕氣盛,目中無人。
本身持有能隨意進宮的特赦令,平日裏都直接乘馬車飛馳進皇宮,對於他們這些禁衛軍均視若無睹。
今兒是怎麼了?
既沒乘坐馬車,也沒帶侍從,他是有特赦令的,竟沒有直接闖進去,看着像是匆忙趕路而來,有些許狼狽,卻不同平時那般做派,反倒有些平易近人。
禁衛軍首領似是不太能接受他態度的忽然轉變,一雙幽深的眸子打量着眼前人,不曾回話。
段厚以為禁軍首領不回話,應是自己禮數不周,請求方式不對。
也是,如皇宮這般莊嚴肅穆的權威之地,豈是他三言兩語就能輕易入得了的。
可現在他除了一身官服,身上並未佩戴任何其他能證明身份的物件,再折回段府拿,怕是趕不上在晚膳時間之前見到皇上。
於是,又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溫聲道。
“勞煩軍爺通融,原諒段某禮數不周。段某深知皇宮重地輕易不讓平民進入,在下來得匆忙,並未佩戴其他證明身份的物件,實在是有要事要進宮面聖,否則定不會這般唐突。若多有得罪之處,段某自會向聖上稟明,他日,段厚定會上門賠禮。”
禁衛軍見他態度誠懇,也不像在做戲,便收了打量的眼光,禮貌又疏離地回了一個禮,開口道。
“段大人嚴重了,您乃朝廷命官,本就持有自由進出皇宮的特赦令,無需向屬下等人解釋什麼,段大人請便是。”
話音一落,他便兀自退到一邊,恭敬地做出“請”的姿勢。
雖然這位段大人平時趾高氣揚不討人喜,而今這般反常,的確讓人心生懷疑,但不可否認,他是聖上跟前的紅人,自己一個小小禁衛軍能不得罪他就盡量不得罪。
段厚一聽,逐漸揚眉展容,朝禁衛軍首領投去感激一笑,隨即又面露尷尬。
“多謝首領,段某還有個不情之請。平日裏,段某均坐於馬車之中,因此對皇宮路線不太了解,今日家中車夫告病,不能隨段某前來,懇請首領能派一人為段某指路,段某感激不盡。”
他沒了記憶之前來過皇宮兩次,一次是殿試,一次是授予官職。
可兩次經歷都是由馬車包攬,就算他還記得宣政殿的位置,可此時皇上都下朝好一陣子了,最有可能在御書房,這個地方他沒去過啊!
禁軍首領聞言也不疑有他,平日裏的段大人就是這番模樣,於是揚手指了一個人,吩咐道。
“你負責為段大人帶路,不得有任何差池。”
“是!”
段厚立即作揖感謝,“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