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關於一個賭約（1）
陳靜果，人稱果子姐，她是以做季華真助理而起步的。
從20歲到33歲這十三年的時間裏，她從一個初入社會的小助理到執行經紀人再到銘途娛樂金牌經紀人，她和季華真相互見證了對方的成長。
可從業多年，她還從來沒有因為哪個人像今天這般緊張過呢。
之前的季長歌說白了就是一個偶爾行走在劇組的“散戶”，除了寒暑假時間可能會進組外其他時間與普通學生無異。
或許最一開始同學們還會對她感到好奇，但時間長了大家也就都習慣了。
當年頭一回見她的時候她才只有四歲，生的白白胖胖的，穿着一身兒極為喜慶的大紅色兒童版唐裝，頭上兩個小啾啾綴同色頭花，眉心一點紅活似行走中的年畫娃娃，可那時候的她實在是太能哭了！
季華真是童星出道，那年季華真也才12歲。每次去接季華真的時候果子姐都得免費看一場舅舅與外甥女兒間的情感大戲——其實就是倆小孩兒對着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生離死別呢。
可等過了幾年再見她的時候果子姐差點兒沒認出來，這小姑娘變化太大了。
十歲的長歌身子開始抽條兒，和四歲時候的她比起來完全就像兩個人，見證了這一神奇變化的果子姐她心裏就開始犯嘀咕了，難道’女大十八變’真的有這麼神奇的嗎？連性子都能與以前大不相同？同樣是女的，可為啥自己不是呢？
其實她還是原來那個性子，只不過五歲以後她就有了那個不可言說的神奇的經歷，果子姐在她十歲時見她的時候剛好是她在那個世界接受啟蒙的時候，白天要上學睡著了還要學，所以她的精力就沒那麼旺盛了，話也少了很多，如此高強度的學習壓力下長歌小朋友都沒有崩潰掉那隻能說她是心大了，不過果子姐要誤會她也沒辦法，這事兒她實在是沒心情也沒辦法解釋。
又過幾年再再見到她的時候果子姐就只剩下驚嘆了，這一家子都怎麼長的啊，簡直不給她們這些普通人留活路啊。
而更神奇的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小姑娘突然喜歡上了祖國傳統文化，琴棋書畫幾項不說樣樣精通，但也是學的有模有樣的。
果子姐曾有幸見過一次她練習書法的場景，白色的紙，黑色的墨，偌大的空間，安靜的人，她站在案台後邊，長發高高盤起，神情肅穆，揮毫潑墨間白色繡花兒太極服隨之而動，就像從電視中走出來的人一般。
那時候的果子姐已經開始做季華真的執行經紀做了好幾年了，入圈兒幾年她見過了那麼多藝人，能比得上此時眼前這一位的寥寥無幾，她心動了，可她能忍。季家的二老能讓外孫女兒進那個大染缸嗎？估計是有點兒懸，但事無絕對，畢竟家裏現在已經有一個了，所以她在賭。
她賭小姑娘的好奇心，賭二老的開明度，也賭季華真對他自己能不能保駕護航的自信心。
現在事實證明她賭贏了。
······
“呀！咋回事兒？”
長歌的一聲驚呼喚回了經紀人早已飛遠的思緒，也喚來了剛剛下戲的另一批圍觀群眾。
“咋啦，咋啦？分兒出了嗎？幾分兒啊？”
來湊熱鬧的人真多啊，因起鬨被攆出去的唐笑笑再次擠走小助理推開經紀人，終於又站到了長歌的身邊，也終於引起了果子姐的注意。
看來有些事兒是要提前做準備的，果子姐心裏暗暗留了神兒。
“起開起開，倆大老爺們兒臭死了你們，這是人果子姐和小甜甜的藝人，跟你們沒關係的哈！”唐笑笑似是嫌棄的說道。
“呃······卡了······”
長歌一臉鬱悶的看向唐笑笑。
“嗯······應該是這會兒查的人太多了，沒事兒，你先退出等兩分鐘再進應該就好了。”
“哦。”
果子姐看一眼手錶，零點整，那麼多考生都等着這一天呢，網絡會卡很正常。
季長歌第一次拍戲的時候果子姐原來壓下去的小心思又重新活了起來，但她並未輕舉妄動。
帶了這位’季舅舅’這麼多年，她自認對他的了解還是足夠多的。
季長歌生母早亡，這倆人雖然只差了八歲，但早熟的季華真在外甥女兒面前一直是以老父親的角色自居的。
所以在有關季長歌的事兒上，你許出再豐厚的條件畫出再誘人的大餅都沒用，現在人家是專業的，這條道兒人家也是一步步走過來的。
當一切物質需求都不再是必需條件時，那能決定最終結果的便就只有能力了。所以在他面前，果子姐她努力的展示着自己專業性的一面。
偶然的一次機會果子姐發現了他正在考察着公司里的諸多經紀人，其中就包括自己，至此，她的心裏就有底兒了，就說嘛！明明自己家有這個條件，幹嘛還要把外甥女兒的經紀約簽給別家呢！
果然，半個月前，boss大人在簽合同的前一天正式將外甥女兒經紀人一職交給了自己。
現在她最要緊的工作就是輿論控制與引導，abcd四個方案早在一星期前就已經準備好，現在只等出成績了。
“那你說，我如果過了六百分兒你怎麼著！”
這怎麼還賭上了？果子姐再次回過神兒來，這個唐笑笑······有點兒明顯。
六百分兒啊，在場的所有人都來了興緻，據他們所知，季長歌小朋友早在藝考出成績的時候就曾上過一次熱搜，學霸人設的帽子早就已經在她頭上戴了好幾年了，真學霸還是真人設幾分鐘后就能見分曉，但六百分兒······大可不必吧？
“你要能考過六百·····不，五百八，你要考五百八以上那你就是我老大。”
“切～沒誠意！我本來就是你老大。”
長歌一個白眼兒甩過去，話語中滿滿的都是鄙視，其他的圍觀者們也都向他表達了“善意”的嘲笑聲。
“他沒誠意，那我來跟你賭怎麼樣？”
“導演。”
“嗯，我跟你賭，敢不敢接？”
這下好玩兒了，於是圍觀的人更多了。
“接！接！接······”
果然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哪裏都有，賭注是啥還沒說呢，怎麼可以這麼不嚴謹呢！
“誒誒誒，大哥們你們別鬧，導演話還沒說完呢，萬一他賭我749分那不如直接弄死我算了，反正我也考不到。”
長歌一句無奈的話逗笑了眾人，導演秦平真搖着扇子，老神在在的模樣更加調動了現場的氣氛，其實滿打滿算這個導演也才三十七八歲，據說他上學的時候還是學校有名的美男子呢，但現在······可惜了了，黝黑的臉上依稀還能看出些往日的痕迹，只是他太糟蹋這張臉了。
“秦導您想怎麼賭？”
大夜戲人最容易困頓，她也想找找刺激的感覺。
“就拿你的分數做條件，怎麼樣？”
沒等長歌回答，他又自己接著說：
“這樣吧！分數如果低於五百八十······不，五百九，低於五百九你······你不行，讓你舅舅或這位同學再免費送我一個片尾曲，怎麼樣？”
秦導指了指唐笑笑。
“嘿什麼叫我不行？導演你瞧不起誰呢！”
被踩到痛處的長歌瞬間就炸了毛兒，她歌兒唱的雖然是次了點兒，但是······但是······好吧！她確實是有點兒五音不全。
“可以。”
“當然可以。”
那兩人答應的都很乾脆。
“那如果過了五百九你給我放假？”
長歌上去就喊了一聲，但不出意外的被否了。
“那當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