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夢遊太空

我坐在屋頂，仰望着星空，正出神盤算着自己當兵回來也沒有文憑，文化水平也不高，做些什麼好呢，也想不出個一二三，正值深夜，星星格外的亮，而且很低，感覺觸手可及一般，皎潔的月光讓整個村子鋪上了一層銀霜，目光所至都是銀光閃閃，點上一顆煙，那微弱的紅光好像豆蔻年華那緋紅的臉頰，煙霧婀娜的朝上飄去，沒有文憑也並沒什麼，大家終歸不就是一個目的，就是看你能不能掙到錢嘛，很多大學畢業了做了一個普通的程式設計師，研究生畢業進了國企外企，年薪幾十萬，文化水平再高的在大學，學院當教授，做導師年薪一二百萬，確實是文化給的回報，努力過後的人不一定飛黃騰達，但是飛黃騰達的人一定不是懶惰無為的人，現在網絡深入生活，湧現了很多普通人做主播拍段子，這些人高學歷高水平的人沒有很多，反而是那些我們看起來嘩眾取寵的人總能做的很好，這不就是用人家自己的想法來換取的回報么？收入也是很可觀，甚至遠超出我們的想像，沒人說人家好與不好，只有人羨慕人家開豪車住豪宅，文憑是一把鑰匙，黃金鑰匙可以打開金屋玉宅，白銀鑰匙可以打開高檔洋房，青銅鑰匙可以打開普通公寓，沒有鑰匙就只能住進小平房，但不代表住進平房的人就沒有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的志向。

我站起來望向遠方的河堤，小時候哪裏是我去到過的最遠的地方，十七歲那年一個人偷偷去了北京，後來又跟朋友去了江蘇，後來當兵又去了新疆，期間還去過最西邊的昆崙山上，多年以後又回到了這裏，正當我出神的時候就感覺身體輕飄飄的，腳輕輕的用力整個身體就騰空了，越飄越高，我看到村子裏還有幾家還在亮着燈，我看到遠處的縣城，還是燈火通明，我看到在東邊很遠的地方也還有一座城市，我還在不斷的上升，我又好奇又害怕，我看到地球是圓的，我看到了刺眼的陽光，看到地球的另一半被陽光照的正亮，看到了一個浩瀚無垠的太空，原來只有地球這麼美，那些曾經抬頭看到閃閃發光的星星，原來都是一個一個的土疙瘩罷了，因為離的太遠，只能看到它反射陽光后成為了一個亮點，我朝着來的方向使勁揮動着胳膊，像游泳一樣，突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怕再也回不去了，我使勁的揮舞着胳膊，腳下也在用力，但是身體好像沒有要往地球方向移動的感覺，還自己安慰自己說，是離地球太遠了，視覺上感覺不到變化而已，腦海里又想到高速移動的太空碎片，又想到太空裏沒有氧氣啊，太空裏是很冷的啊，就在這種生離死別的狀態中，猛地驚醒了。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手機，凌晨五點多，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中，又裹上被子昏沉的睡了過去。

不同的時間段有不同煩惱，能讓我在二十啷噹歲還無憂無慮的考慮做些什麼的時候，確實值得慶幸，有多少人已經成家，已經開始為了一家人的一頓飽飯而四處奔走，有多少人背負着房貸車貸，用永動機的身體不停的工作，不敢讓生活有任何的意外，今天那麼的短，還沒來的及多做一些就該回家照顧妻兒了，明天那麼遠，它一直在朝着自己揮手卻一直夠不到它，一轉眼幾十年如一日的就這樣成為了生活的過客，沒有機會去看一眼祖國的大江大河，更不曾有機會涉足草原沙漠，也從未看過雪山，也不曾有過浪漫。這一生原來這麼短，原來什麼都來不及做。

有時候自己也會想，生活要不要任性一點，真的就這樣任憑它處置么？其實這麼想的時候就已經怕了，怕了親戚家人跟你說也該成家了，怕了朋友跟你說，今天得給孩子補習出不去了，怕了街坊鄰居見到幾天沒出門你上來說一句回來啦，怕了自己還沒開始就比別人差好多，其實任性的人，已經開始造作了，而不是在想。

理想或者目標有多遠其實沒人知道，但是我知道，走一步就近一步。

天還沒亮有的人已經帶上工具去了屬於他們的工地，早餐店也已經開始開門營業，他們準備了好幾個小時的實物，正冒着熱騰騰的白氣，天微微亮，上學的孩子們顧不上吃一口飯，背起書包自顧自的朝學校的方向走去，天大亮的時候，每個人都已經在屬於自己的地方開始工作了，這一天，和昨天一樣，和前天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