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考驗
峽谷底部,有幾間茅屋,在茅屋的中間,有一石桌,石桌上刻着一個棋盤,兩名仙風道骨的老者正手持黑白玉石對弈。
“欽名,上面有來客,去接一接吧。”那叫欽名的中年男子當然知道這來客是什麼,這麼多年來,不時有人下來,當然圖謀不軌者都盡皆被師尊輕易滅殺,當年他也是逼於無奈墜入峽谷,被師尊所救,之後他便是一直跟在師傅左右。
“開陽,沒想到我們三個會死在一起,也算是命中注定呀。”在下落的途中,古雅神sè格外平靜,嘴角還露出微笑。
“古雅姐,說不定我們命大,死不了。”姬開陽也是笑道,既然跳了下來,生死就由命吧。
就在離地面不足百米的時候,大寶已經是變回了原來的模樣,姬開陽把它抱在懷裏,兩人一獸默契的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這個時候,姬開陽腦海中看到了幾個人,一個背對着他的偉岸身影,還有母親笑着對他招手,雲可兒的對着他微笑……
沒有“嘭”的聲響,姬開陽就感覺落在了海綿之上,有種漂浮在雲端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姬開陽二人心中的冒出的第一個想法,莫非這裏有某種神奇的防禦陣法?
“兩位,我師尊命我來接引你們,跟我走吧。”話音一落,欽名袖袍一卷,姬開陽二人就從原地消失不見。
咻咻
欽名幾個邁步,就已經到了老翁的院子裏。
“師尊,那二人我已經帶到。”欽名微微躬身一拜,又對着另一名老者行了一禮。
“哦?放他們出來看看。”老翁笑眯眯的說道,老翁看起來已是古稀老人,滿臉的皺紋,嘴裏剩下為數不多的幾顆牙齒。
“是,師尊。”欽名袖袍一揮,姬開陽二人就出現在地面。
姬開陽二人看着眼前的三人,連忙恭敬的行禮,他知道這一定是前輩高人,看剛才中年男子的手段,就知道實力深不可測,更別說那兩名老者。
古雅更是吃驚,那中年男子施展的手段定是“袖裏乾坤”,那可是上古時期的大神通,而且那中年男子渾身散着令人窒息的氣息,即便是在父親也沒如此之威壓,雖然那盤坐在石凳上的兩位老者看起來就像是普通老人,沒有一點波動,但任誰也知道,這才是真正的隱世高人。
“兩位小友,不知來此作甚?”老翁悠悠問道,話語平淡,但是卻久久在姬開陽二人耳朵邊縈繞,大寶在他們面前都顯得無比老實,不敢放肆分毫。
“前輩,晚輩遭天機門追殺,被逼無奈,只有跳崖以求一線生機。”姬開陽簡單的講訴了事情的經過。
那老者聽完之後才是微微點頭一笑,姬開陽見狀,那懸着的心才是放下來。
“老夫也不難為你們,進入此地,有兩個選擇:一是自生自滅,二是如他一般拜我為師,從此伴我左右。”老者指了指欽名說道。
姬開陽二人一聽,趕忙跪下來……
“慢着,想做老夫弟子,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老者輕輕一扔,手中的黑sè棋子就深深地釘在了對面峭立的岩壁上,棋子大概離地面有百丈之高。
“你們要是取下它,老夫就收你們為徒。”說完,老者便不再理會姬開陽二人,與另一名老者又開始對弈起來。
“老鬼,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不像你呀。”另一名老者傳音問道。按往常,應該是直接收為僕從,傳授神通,然後讓其守護鬼域峽啊。
“哈哈哈,老邱,你沒看出來嗎?那兩年輕人都是可造之才,我只是藉此磨練他一番,說不定,將來這片天地還需要他們這些年輕人守護。”老者摸了摸自己的長須,笑眯眯的說道。
“哈哈哈,就他們?那玄天老鬼的弟子太初都不敢說能守護這片天地。”那被叫做老邱的老者不置可否,畢竟那名叫太初的青年的確是天縱之資,天下難有與之比肩者。
老者不在說話,只是神識一直關注着姬開陽二人的一舉一動。
“開陽,這崖壁陡峭,我們怎麼才能取到那棋子啊?”古雅望着姬開陽,她實在無法想出能有什麼方法,希望他給點主意。
仰頭望着那棋子的位置,真的太高了,沒晉入化氣境的之前,想攀上這峭立的石壁難比登天。
姬開陽也是眉頭緊皺,慢步走到岩壁下,用手拍了拍石壁,石壁格外堅硬,受盡數十萬年風雨的沖刷,已是宛如鋼鐵一般。
突然,看着那紮根在崖壁上的小樹,姬開陽眼睛一亮,也許可以爬上去也說不定,從小他就為了給母親治病,四處採摘藥草,險崖峭壁他也是攀上去過,只是那時候藉助了繩索,而現在卻是別無它物,況且岩壁如此之高,也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古雅姐,看來我們只有爬上去了。”姬開陽退後十數米,隨即衝刺起來,他要藉助衝力,讓自己騰的更高一些。
“砰砰砰”
姬開陽在岩壁上連踏三步,然後雙手抓住了一處凹地,腳則是踩在了一顆小樹上。小樹只有女子手腕粗細,卻是異常的堅硬,根莖更是深深地扎在崖壁的裂縫中。
姬開陽沒有向下望,姬開陽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棋子的地方,他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說不定就是他姬開陽魚躍龍門的時機。他當然看出了那兩位老者的恐怖實力,那舉手投足間就可讓他姬氏部落飛灰湮滅,若是拜其為師,得到大神通,今後他姬開陽說不定也能縱橫這晉天大6。
一步一步……
老者一直笑眯眯的下着棋,他心裏也是暗暗讚歎,這小傢伙倒是不錯,如此之高的崖壁,倘若掉下來,不死也得脫層皮,他敢攀登,說明此子有着無畏向前的勇氣,這正是修道之人必須要具備的赤子之心。
古雅在下面一直仰着頭看着姬開陽的每一個動作,那每攀上去一步,都代表着危險大了一分,希望也多了一分。
“不遠了,堅持住,姬開陽”內心默默地嘶喊道,姬開陽的手已經被堅硬的石壁給磨爛了,體力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開陽,不要勉強自己,不行我們就再想辦法。”看着姬開陽越來越無力的樣子,古雅深深擔心的喊道。
每一步,姬開陽的手都會染紅岩壁的凹處,一些紮根在岩壁上的小樹,它們的根部位置都會有個刺目的血印。
“我不能倒下去”,姬開陽喃喃道。
他此刻疲憊萬分,體力已經是消耗殆盡,那身上的疼痛,那心神的疲累,時時刻刻衝擊着姬開陽最後殘存的堅定意志。一步一步攀登,姬開陽望着不遠處那枚棋子,內心頓時湧出了一股力量,支撐着他毅然前行,拿到它,就是他此刻唯一的信念。
在之前攀登中,他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崖壁陡峭不堪,很多地方沒有可以讓他抓住的凹陷之處,沒有辦法,姬開陽只得用拳頭一拳一拳砸出來。
“就在前方啦,要成功了。”姬開陽握緊滿是鮮血的手,一拳轟擊在崖壁上,嘭一聲,就砸出一個坑,然後繼續向上攀登。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離棋子只有不足十米了,古雅在下面都只能模糊的看見一道背影,那緩緩移動的背影,顯得如此沉重,古雅不知不覺,眼睛裏已是熱淚盈眶。
“啊”姬開陽一聲嘶吼,那重若千鈞的手,再次擊在崖壁上,一點一點的又打出一個深坑,然後又繼續踩着打好的坑緩緩前行。
老者此時已經停下了下棋的手,笑眯眯的臉已經凝固,眼睛死死的望着那稚嫩的少年,他彷彿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一樣的頑強與倔強,即便是摔的頭破血流,他也會毅然前行。
“到了”姬開陽虛弱的低聲道,雖然現在自己衰弱不堪,但他內心依舊是充滿喜悅,自己成功了。
用手取出那枚棋子,姬開陽再也忍受不了身心的疲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失去了所有的意識,身體則是軟軟地向著崖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