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坑
“心素？”聽到田中口裏念出這個詞來，慈姐的瞳孔頓時縮小了一圈。
她想起了白天，那個莫名出現的黑髮少女跟自己所說的一切。
慈姐不知道什麼是心素，但她知道，田中八成就是沖由紀來的！
“唔……慈姐……好吵啊……”由紀揉着惺忪的眼睛，慢慢走出了房間。
“啊！那是什麼？”看到滿地的喪屍和小學生向自己衝來，由紀的睡意一下子全無了。
“滾開！”隨着一聲嬌喝而來，一把鏟子重重地揮了過來，把沖向由紀的一隻喪屍狠狠地砸翻在地。
紫發的少女揮舞着鐵鏟，保護着由紀。在胡桃身後，里姐和美紀抓着各種各樣的東西，丟向湧來的喪屍。
見狀，田中老師氣急敗壞，從他那黑西裝中掏出不知什麼東西的紙，就這麼一掐，開口念道：“諾諾辜辜，左帯三星，右帯三牢，天翻地覆，九道皆塞……”
周圍的小學生隨着他的念咒，一齊搖晃起來，體型慢慢變化，幻化做各式各樣的凶獸。
看到這一幕，慈姐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之前進入鞣河小學的時候，會變得如此安靜了。
這學校的一切活物，學生也好，喪屍也好，都是田中先生的式神假扮的！
“你們幾個聽好了！”田中騎在一隻式神背上，高呼道：“把那個叫丈槍由紀的小蘿莉交給本道，貧道我還會放你們一條生路，不然……”
“不準傷害我的朋友！”圭氣的把隨手撿來的鐵架子對着田中狠狠地砸了過去，可這鐵架還沒碰到田中，就在半空中掉落了。
“可惡啊！”胡桃徒勞地揮舞着鏟子，縱使是她也無法抵禦如此多的喪屍。更別提其他學園生活部的成員了。
“不要傷害她們！”看着向自己的學生步步緊逼的喪屍，慈姐心急如焚，拿起匕首就想衝去幫忙。
“嚯嚯，佐倉老師，你不但沒有逃跑還想着向本道爺的喪屍靠近嗎？”田中老師面帶着不屑的表情，手裏的招魂幡一揮，一隻狐狸式神立刻上前一把叼起了佐倉慈。
“哈哈哈……”望着毫無抵抗能力的學園生活部的各位，田中肆無忌憚地笑起來了。
他猜的果然沒錯，這隻心素的同伴只是一幫僥倖存活下來的凡人罷了。正當他繼續揮動招魂幡準備徹底幹掉她們的時候，揮着鏟子的紫發少女忽然大喊：
“麥基前輩，就是現在！”
“Iamtheboneofmypir……呃啊啊啊……”奧爾加團長剛剛念出他為了耍帥現編的台詞，就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慘叫起來。
“奧爾加，快用大千錄。”
在胡桃呼喊的那一刻，麥基已經準備好圖釘，狠狠地刺入了團長的屁股里。
“啊啊啊……”強忍着劇痛，團長對着那狐狸式神一指，頓時無數劍刃就落了下來，把那狐狸式神劈的粉碎，救下了慈姐。
“哼，巴虺力是最強的，大家，看好了！”麥基面不改色，左手抓着奧爾加的腦袋，右手就一釘子對着鼻樑狠狠地一戳——
一陣劇痛傳來，田中捂着鼻子，在地上翻滾慘叫，一同慘叫的，還有那些本該毫無痛覺的喪屍。
“你是什麼東西——！”田中哀嚎着，指着躲在遠處搞偷襲的奧爾加和麥基，“怎麼會有摩尼教的邪術？”
奧爾加二話不說，掏出從蘭德爾公司撿來的黑色高級衝鋒槍就是一頓掃射。
幾發子彈貼着田中的身體擦過，在他的腿上綻放出一朵朵腥紅的血花。
後面緊跟着的喪屍群也在這強大的火力下瞬間覆滅了大半。
看到這一幕，田中懊惱不已，他痛苦伸出兩隻手來向著由紀的方向爬去。
“心素，我的心素啊——”
“碰！”
一陣槍響之後，田中的腦漿鋪滿了整個地面。
隨着他的死亡，那些小學生變成的式神形體開始扭曲起來，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影子，在黑暗中徹底消失了。
“慈姐，你沒事吧！”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壞了由紀醬。但她看見摔到在地上的慈姐時，一股強烈的感情沖淡了內心的恐懼。她忍着強烈的不適感，顫顫巍巍地跨過滿地的屍體，扶起了佐倉慈。
“慈姐，我害怕……”看到那腦洞大開的田中老師的屍體，一股強烈的反胃感湧上由紀的心頭。她臉色慘白，把吃下的晚飯一點也不剩地嘔了出來，淚眼汪汪地看着這地獄般的景象。
感受到了由紀的不適，慈姐輕輕伸出雙手，將她摟入懷中，慢慢拍打着她的肩膀。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老師在這兒呢……”
奧爾加興沖沖地跑到田中的屍體上翻找起來。他早受夠了大千錄那自殘的攻擊方式，正愁沒有法寶代替呢。
翻來翻去，除了一桿招魂幡外，什麼也沒有找到。
麥基舉起那招魂幡左右搖晃——很顯然，沒有陰陽師的法術，這招魂幡只是一面普通的旗子罷了。
“什麼嘛，一切努力不都白費了嘛！”奧爾加惱火地把那招魂幡扔到了地上。
……
學園生活部的一行人又多走了幾個教室，把能拿的食物全部拿了。多虧了田中老師，這一趟下來，幾乎沒遇見任何喪屍。
“胡桃上等兵報道！這邊的食物搬運完畢！”元氣滿滿的紫發少女衝著慈姐裝模作樣的行了個禮，換來了慈姐一個笑眯眯的摸頭殺。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悠里的呼喚：“慈姐，快來看吶！這裏有個大坑！”
“坑？”
慈姐帶着疑惑的表情，走到了悠里的身邊。
當她看清那個坑裏有什麼的時候，她的臉色猛地變得鐵青起來！
那是一個已然乾枯的池塘。在淤泥的下方，埋葬了一具又一具幼年人類的屍體——這些都是被式神替換的小學生！
看到這一幕，剛剛還吵吵鬧鬧的學園生活部，在一瞬間沉寂下來了。所有人都帶着震驚的面容，注視着這一地的屍骸。
慈姐走到一具明顯是成年人的骸骨旁邊。儘管早已腐爛多時，慈姐依然認出她來了——正是上午提醒她小心的那個黑髮少女！
看了看屍體的腐敗程度，慈姐確信她已經死亡多日了。再看了看她後背，一隻狐狸式神啃食的痕迹無比的清楚。
或許是她不願意再看到任何人在此處喪生，才化作鬼魂，告知自己這些事情吧。
慈姐點燃了四根香煙，向著這個在末世之中給予她善意提醒的陌生人，表達自己的謝意。
……
“慈姐，墳已經準備好了。”奧爾加在一旁提醒到。
懷着沉重的心情，學園生活部的各位將這些橫死的屍體，好好埋葬了起來。
末日的深夜，一陣凄涼的風刮過，鞣河小學的土地上，多了十幾具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