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堅持到最後
當傅涼川和方啟然稍微說了一些之後的治療方案之後，一回頭看到的就是昏昏欲睡的玉霜煙。
想必是想着此時邱連鈺的情況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玉霜煙的神色還是在掙扎之中的，正在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可惜沒有什麼作用就是了，只是讓她眼睛一次次暗淡下去。
“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心疼地走過去到了玉霜煙的身前，傅涼川輕聲詢問着。
比起他們來說，無疑玉霜煙才是最為擔心和緊張的人，也許方啟然是承擔著治療的重任的，可是和玉霜煙的心理狀態是完全沒有辦法相比的。
“不用了，我在這裏就好，你們先忙吧。”
聽到了傅涼川的話，玉霜煙在第一時間回應着，連連搖頭示意自己什麼事情都沒有。
這個時候顯然不是關注她的時間，邱連鈺剛剛得到了一些緩和的身體狀態還不知道還有沒有危險，這個時候怎麼也不應該被她牽制了注意力的。
“這裏有我們就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好不好？”傅涼川哪裏看不出來玉霜煙的心思，這個時候他完全要按照自己的意思了，絕對不能夠聽玉霜煙的。
已經感覺到頭疼欲裂的玉霜煙抬眸，看了眼邱連鈺的方向。
此時的邱連鈺臉色得到了一些緩和，已經不似是之前那麼蒼白的顏色，恢復了幾分人氣。
暫時放心下來的玉霜煙只能夠略帶祈求地看向了傅涼川：“能不能夠在他醒來的時候叫我，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的。”
許久沒有見到對自己如此示弱的玉霜煙，傅涼川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說不好呢？自然是立刻就答應了下來，只要是能夠讓玉霜煙好好休息，其他什麼事情都是可以暫時往後面放一下的。
“好，你先去隔壁休息一下，只要是他醒過來，我立刻就叫醒你，好不好？”
宛如是在哄着戀卿一樣的溫柔語氣，讓已經昏昏欲睡的玉霜煙越發困頓，終於是忍不住在傅涼川的勸說下，被他扶着走到了隔壁的房間。
想必是因為邱連鈺身體的特殊情況，隔壁的病房也是完全空着的，沒有人住在裏面，只有一張很乾凈的病床。
玉霜煙就這麼被傅涼川扶着躺在了病床上面。
“你先過去吧，我在這裏就好。”發現傅涼川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玉霜煙忍不住開口對傅涼川說道。
“沒關係，等你睡着之後我再過去，那邊有方啟然，沒事的。”
對於玉霜煙這種話，傅涼川當然是不會答應下來的。
這種時候的玉霜煙最是容易多想，傅涼川怎麼會不知道呢？要是自己不看着玉霜煙睡着，誰知道之後玉霜煙會不會就這麼睜着眼到他再次過來的時候，他一定要看着玉霜煙睡熟才行。
想要反駁的玉霜煙張了張嘴，偏偏發現自己什麼都是說不出口，這個時候還能夠說什麼呢？
意識在周圍熟悉的氣味之中漸漸迷離，不知道什麼時候玉霜煙已經閉上了眼睛，逐漸進入了夢鄉。
哪怕是在一個會讓自己十分不舒服的醫院病房裏面，只因為身邊的那個人是傅涼川，還是讓玉霜煙輕而易舉地睡熟了過去。
心滿意足地看着乖乖睡過去的玉霜煙，傅涼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才是顯露出來幾分愁容。
如果說面對玉霜煙的時候，每時每刻他都想着如何能夠讓玉霜煙覺得高興，那麼在玉霜煙睡熟之後，就是他處理各種難題的時候。
玉霜煙沒有聽到方啟然的那些涉及到細節的話語，不知道邱連鈺正在面臨什麼，否則，想必她一定不會這麼乖乖地過來休息的。
長嘆了一口氣，傅涼川輕輕俯身，在玉霜煙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
小心翼翼，帶着全部的深情和寵愛。
那些會給你帶來傷心難過的事情就都交給我吧，讓我去將他們一一處理，讓你的世界裏面只剩下幸福和快樂。
毫無聲息地起身，傅涼川小心地走出了房間，回到了隔壁。
果然方啟然還在那裏等着傅涼川，只是這一次明顯神色也是有了一些變化，不像是剛才玉霜煙在的時候那麼輕鬆自在，而是多了幾分慎重的味道。
“這種治療方式是目前我能夠想到最好的，是有效果的不假，但是同時也是……”方啟然正和傅涼川解釋着，卻聽到身旁傳出來的一聲呻吟的聲音，那是從病床上傳出來的。
緩緩睜開眼睛的邱連鈺還有些恍惚，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樣子。
“你們？”
一開口，邱連鈺就察覺到了自己說話時候的艱難苦澀，是因為很久沒有說話了嗎？還是因為什麼別的？
“是有效果的，但是也很痛苦。”
瞥了一眼邱連鈺，方啟然將話繼續說了下去，沒有停下來。
“要是按照保守的方式治療，自然是可以維持一段時間的，但是對於你們來說不夠，疼痛和效果是正比的，明白嗎？”方啟然說到了最後，將是憲法放在了邱連鈺的身上。
不管他是否和傅涼川合作，最後都是會詢問邱連鈺的意見的，患者的意思始終都是應該放在第一位的。
“我，病情又加重了是嗎？”
逐漸明白過來的邱連鈺看向了傅涼川，試探地問出了自己的問題，果然得到了傅涼川的點頭肯定。
苦笑了一聲，邱連鈺垂下了眸子，像是感覺到了命運的嘲諷，他不管怎麼努力，看來都只是在白費力氣啊。
“要繼續治療嗎？”傅涼川自然是明白方啟然的意思的，將選擇權交到了邱連鈺的手裏，他沒有權利作出這個決定。
眼中的渾濁顏色一點點消散，最後只剩下了那一個人的身影在裏面輾轉。
“當然繼續治療，我怎麼能夠放棄？”他怎麼可能會放棄呢，那是被他放在心尖上這麼多年的人，一直都是被他寵着護着，如果有辦法可以讓她不難過，他自然要拼盡全力試一試。
哪怕最後可能是一個壞的結果，哪怕這個過程之中可能要忍受無數的折磨，那也是他的心甘情願，至死無悔。
“那最好了，正好讓我試試這個方法如何。”
不是邱連鈺那種帶着一絲傷感的回應，方啟然的語氣里是明顯的輕鬆自在。
他是答應合作了不假，可不代表就會和這些人一樣感同身受了，他可是和邱連鈺沒有什麼交情的，要是真的最後有了什麼問題，和他也沒有關係，說出這樣的話反而是讓傅涼川越發放心。
“那就讓我們看看你有多少能耐吧。”
傅涼川和邱連鈺對視了一眼，均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神色，想必他們的想法也是一樣的。
也許這一次真的是邱連鈺最後的機會了，要是錯過了方啟然，邱連鈺還會有活下來的可能性嗎？
沒有人知道。
可能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人是比起方啟然的醫術更好的，但問題是邱連鈺已經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時間就是生命，沒有任何多餘的一分一秒足以讓邱連鈺去浪費了。
“那就辛苦方醫生了。”
邱連鈺對於方啟然的來歷和之前的背景已經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如今溝通起來也算是方便。
對於這話方啟然也沒有謙虛，就這麼點頭應了下來：“好說，只要是你願意配合整個過程就簡單多了。”
“當然會全力配合。”邱連鈺勾唇緩緩一笑。
恢復了幾分氣力的邱連鈺不再是之前昏迷時候的虛弱模樣，恍然看過去，似乎還是當初意氣風發的樣子。
“要是覺得狀態可以了，我去找煙煙過來？”
看到邱連鈺的狀態還不錯，傅涼川試探地詢問，說是答應了玉霜煙會叫她過來，但也不過是那個時候傅涼川的權宜之計罷了，真的到了邱連鈺醒來的時候，當然還要看邱連鈺的狀態。
難道要讓玉霜煙過來看着邱連鈺虛弱的樣子難受？傅涼川當然不會這麼做的。
“好。”
聽到玉霜煙這個名字，霎時間讓邱連鈺的眉眼都柔和了幾分，不再是之前的樣子。
傅涼川看了邱連鈺一眼，轉身走出了病房，而留在原地的方啟然好笑地看着兩個人的互動，實在是覺得有趣。
兩個分明是情敵的人，現在卻是硬生生變成了這個樣子，是應該說世事弄人，還是該說玉霜煙的魅力實在是常人無法想像的呢？
而此時傅涼川小心地走進隔壁的時候，玉霜煙果然還沒有醒過來。
睡着之後的玉霜煙比起清醒的時候更加柔軟，像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露出最為天真脆弱的一面，毫無防備的樣子直接觸動了傅涼川心底最為柔軟的地方。
這樣的玉霜煙真的讓他無法割捨，無法放手。
“煙煙，煙煙……”小心翼翼地呼喚着玉霜煙的名字，此時傅涼川的眼中是顯而易見的動人溫柔。
睡得並不算安穩的玉霜煙在聽到了聲音之後，迅速清醒了過來，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