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大明很危險
太監，作為不完整的男人，在其他方面的慾望比普通人更強。
明朝歷代太監，有像鄭和那樣志在遠方的太監，也有像王振、劉瑾等那樣禍國殃民的太監，亦有向懷恩、汪直和馮寶那樣一心為大明着想的太監。
這些人一旦選擇了方向，便一直堅持到底，比普通人更堅毅，更有恆心。
魏忠賢的選擇，是成為王振和劉瑾那樣的太監，隻手遮天，禍亂朝綱。
如今遇到了朱易，不知會否改變。
“自開國以來，歷任張印太監，鄭和、王振、懷恩、汪直、劉瑾、馮寶等，廠公仔細想想，他們的下場如何？哪怕是前朝的秦檜，當時的權勢可比廠公大得多，如今又如何了？一直長跪於地，被後世之人唾棄，與其同姓者蒙羞，公公要做如秦檜、王振之流嗎？
廠公如此得皇上信任，為何不做鄭和與懷恩馮寶之流呢？廠公掌握東廠西廠，自然清楚百姓對這些人的看法，不知廠公想讓後世之人如何評價？還是說廠公根本不在乎？只想現在享受？”
魏忠賢地位顯赫，又無多少墨水，平時驕橫慣了，誰敢和他說這些？一個也無。
朱易的話讓他如墜冰窟，全身發寒，不停地顫抖。
“王振、劉瑾的權勢亦不必公公差，最後是什麼下場？”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住口。”
魏忠賢直直的盯着朱易，臉上殺機大盛，隨即好像泄了氣的皮球，蔫不拉幾的回到座位上。
朱易聳了聳肩，端來一盤瓜子，慢慢的磕瓜子吃。
“你怎敢保證我能流芳百世？”
“如果咱們聯手能把大明版圖擴大到說的那種程度，後世之人說起廠公，只會想起好處，至於其他事，對他們有影響嗎？重要嗎？”
“你怎能保證訓練出無敵大軍？”
“不試試又怎能知道？以如今的情況，我大膽推測，不出十年，建虜必入關，那時咱們何以自處？廠公認為咱們還能如此有限的坐在這裏聊天嗎？”
“你敢詛咒大明？”
“是詛咒還是事實，廠公心中比我清楚，一旦建虜入關，遺禍無窮，後世之人評說此事時，廠公的待遇，恐怕不會比秦檜好多少，廠公想怎麼處置熊廷弼，我心中有些猜測。”
“是我小看你了。”
“廠公說笑了，此事人人都明白，只有廠公不知罷了，你背書下蒙蔽了，報喜不報憂，才能從廠公這裏得到好處，不知我說的可對？”
“你？”
“我是實話實說。”
魏忠賢眉頭深處一層細密的汗珠。
“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可流入其他人的耳中，三日後你再來，我會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魏忠賢的眼中閃過一縷殺機，被朱易清晰的感應到。
“好，三日後我一人前來。”
魏忠賢眉頭一皺，笑道：“不管我做何決定，都不會殺你。”
“希望如此。”
回到家中，朱易拿出一個木製的地球儀，上面用線條圈出來許多區域，每個區域都標註着名字。
他拿出各種顏色，把大明塗成紅色，其他地方塗成別的顏色，看起來順眼多了。
“槍杆子決定一切。”
“如果魏忠賢答應與我合作，肯定會在軍機處安插幾個自己人，以為控制了軍機處便控制了軍隊，只要你不故意為難我，我也不與你作對，還要借你的手，整頓吏治，至於軍隊的操控權……”
朱易揉了揉腦袋，感覺各種事情一大筐，有些顧不過來。
“軍機處雖說直屬皇帝，朱由檢權利最大，但以朱由檢的脾性，應該是甩手掌柜，如此來看，實權基本上掌握在魏忠賢的手中，舉重調度，權力極大，我只需利用魏忠賢的虛榮心，便能獲得軍隊的實權，此事非同小可，決不能讓魏忠賢察覺到。”
朱易明白，在如今的時代，只有時常在軍隊中觸摸，才能得到士兵的用戶，比如趙匡胤的陳橋兵變，如果他只是遙控指揮軍隊，恐怕不一定能得到擁護。
“易兒，你去見魏忠賢了？還和魏忠賢密談了許久？”
朱延禧來到書房，神色凝重的看着朱易。
魏忠賢和東林黨對立，兩者已經成了不死不休。
此時，朱易卻和魏忠賢密談，不讓任何人靠近，豈不是引得東林黨猜忌？
“不錯，難道不可以？”
“自然可以，可你想沒想過後果？你如此做，很容易引來東林黨的攻擊。”
“東林黨？他們憑什麼攻擊我？就因為我和魏忠賢見了一面？如果真是如此，我倒希望魏忠賢能把東林黨給滅了。”
“孽子，住口，這是你該說的話嗎？小心禍從口出。”
“我知道，可這裏就咱們倆，老頭，你會出賣我嗎？”
“滾……”
“好了，和你開個玩笑，老頭，你看我製作的地球儀如何？”
“地球儀？什麼東西？這是……大明？建虜？韃靼？瓦剌？南洋諸國？西域諸國？”
“不錯，古人常說，天圓地方，其實是不對的，咱們就生活在一個球上，大明也不是大地的中央，只是一部分，你看，這就是當年三寶太監去過的地方，這裏有大象，這裏有獅子，這裏就是三寶太監得到瑞獸麒麟的地方，其實那叫長頸鹿，書中有記載吧？脖子老長了。”
“你……”
“老頭，不用驚訝，你在看，這裏是羅剎國，人家已經從這裏打到這裏了，還想吞併韃靼瓦剌，這裏的葉爾羌汗國和衛拉特汗國，背後都有羅剎國的支持，想從西北攻擊大明，佔領中原。”
“還有這裏，東夷島已經被紅毛鬼佔領，紅毛鬼的老家在這裏，人家現在的航海技術非常厲害，比當年的三寶太監跑的還遠，這裏的天竺，現在叫莫卧兒帝國，已經被西方蠻夷佔領了，如果我們還是相互內鬥，不能一致對外，西方蠻夷就會以東夷島為跳板，攻打我們大明，老頭，你信我說的話嗎？”朱易聲音很平淡，卻不容置疑。
朱延禧一句話也不說，仔細看着地球儀，不知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