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師父不行了
寺廟後院的齋堂里，飯桌旁坐着師徒三人，正大口吃着素麵。
大師邊吃邊騰出手來，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遞與葉子臨，一臉嚴肅的囑咐道：“將這書信收好，切勿丟失，事關爾的小命。事不宜遲，明日你便動身，前往奉城。”
葉子臨感激的點點頭，將那信封小心收入懷中，隨之摸出一個瓷瓶放至大師手上，鄭重的說道：“多謝師父，這是小徒親手研磨的水藻泥，再附以後山深潭淤泥，有駐顏美容之功效。別糟踐那黃瓜了，用這個。”
大師露出滿臉狐疑之色，當看到葉子臨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之後，大師點點頭，一臉高深的長長“哦”了一聲，露出秒懂的神色，笑開了花。
匆匆吃完午飯後，葉子臨躲在後山納涼，仰躺在一顆古槐樹下，看着盤根錯節的大樹發獃，心道，也許這就像人生吧，橫生枝節卻也能枝繁葉茂。
樹蔭下，微風徐徐，一陣困意來襲，葉子臨滿臉享受的安然入睡，不知睡了多久，一直嘴角帶着笑，想必夢中的人生應該也是不錯的。
“師兄，師兄。師父不行了。”
不遠處的石階上，悟心正衝著葉子臨大喊着。
葉子臨忽的睜開雙眼，有些大驚失色，心裏一緊，中午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不會是敷面膜過敏了吧。
此刻也來不及多想，趕緊起身跟着悟心往寺廟跑去，不一會便來到廟門前，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悟心在廟裏，一臉焦急的沖他揮手，示意大師在禪房，葉子臨顧不上疲累快步走了進去。
禪房內，大師躺在竹椅上摸着鼓脹的肚皮，哼哼唧唧，臉色蠟黃，額頭滲起斗大的汗珠。悟心趴在一旁心急如焚，邊不停地幫師父擦汗邊拿蒲扇用力的扇風。
葉子臨邁步走到悟心跟前，沉聲問道：“究竟怎麼回事？一個多時辰之前不還活蹦亂跳的么？”
悟心站起身，邊嘰里呱啦的敘說邊手忙腳亂的比劃，由於太過着急，說話也有些含糊不清，一旁直皺眉頭的葉子臨，倒也聽得大概，腦中大致整理下也明白了些。
這不前些時日，大師與葉子臨慪氣，好幾天沒吃飯，餓慌了神。隨後每頓猛干七八碗飯，吃太多有些消化不良。
今日興緻勃勃的幹完中午飯，去茅房出恭，由於蹲的太久，暈倒在茅廁邊，幸虧悟心及時發現。
“應該沒事，近日天氣悶熱無比，加之茅房不通風。”葉子臨上前查看一番后，對悟心說道，“師父應該是沼氣吸太多，又蹲太久腿麻，才會昏倒。”
“啊？”悟心指了指大師腫脹如包的肚子，滿臉驚訝的說道：“吸了這麼多麼？師父平日裏倒是挺能吹的，沒想到還這麼能吸。”
葉子臨點點頭回應，師父倒是能聞能武，見他臉色蠟黃，肚皮臌脹，大概是便秘了。每頓吃那麼多，還光吃不拉，就算是貔貅也受不了，可也總不能明着跟師兄講：師父被屎給憋暈的。老傢伙是無恥厚顏了些，但在大徒弟面前還是要些臉面的，雖然也不多。
葉子臨拉着悟心走出禪房，低聲問道：“這裏有瀉藥么，改天出門我想帶在路上，應急之用。”
“沒有。”悟心搖了搖頭道。
葉子臨苦笑着輕拍了下腦門，也是，寺廟裏怎麼會有那種東西，那豈不成了黑廟。
“啊，我想起了，後山好像有一種豆子，吃了會使人狂瀉不止，直到筋疲力盡為止。”悟心忽地拍手喊了起來，緊接着又說道：“以前跟着師父上山採藥，師父怕我嘴饞，特意叮囑過。不提倒也忘了，我這就去後山採摘些與你，不行，師父現在這樣我……”
見悟心一臉的擔憂之色，葉子臨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師父沒啥大問題，喂些水就會痊癒，有師弟我照顧着，你快些去，沒事的。”
“師弟，之前我都餵了幾壺水了，怎麼……”
“你快去吧。”
“嗯”的一聲后，悟心轉身便往外跑去。
禪房內，葉子臨正來回不安的踱步，眼見大師的臉色越發暗黃，肚皮也越發高脹，青筋四起，似要爆掉的跡象。
悟心去後山這麼久還未歸來，葉子臨心急難耐的想出去瞧瞧，這剛走到廟門前，就見一人影提着竹籃朝這邊走來，葉子臨面露驚喜之色，趕忙迎上前去。
“夠么？”悟心指了指整整一竹籃的“豆子”，汗都沒來得及擦就問道。
“夠了，夠了，師兄你辛苦啦，快去後院歇息着，去床上躺一會。”葉子臨忙說道。
“不，我不累。”悟心看了一眼禪房說道。
“不，你累了，快去吧，你說神不神奇，師兄你前腳剛走，師父肚子就癟下去了。”
剛說完，葉子臨一把搶過竹籃，硬推着悟心往後院趕。
悟心無奈，行至一半便讓葉子臨回禪房照看師傅，自己一個人回後院。
禪房中，葉子臨抓起一把“豆子”，仔細琢磨着，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巴豆。轉頭望了眼大師的肚子，心裏泛起嘀咕，到底給大師喂幾顆，之前也沒有過中醫上的經驗。
“哎呦……”哼唧聲愈發低沉，此時大師已有些神志不清。
葉子臨也顧不上多想，即刻走上前，輕輕扒拉開大師的嘴巴。
“一顆，兩顆，三顆，差不多了吧。”葉子臨一邊丟巴豆進嘴，一邊自言自語道：“四顆，五顆，好了，再吃怕是會出事。”
“算了，再吃一顆吧。”葉子臨又往裏丟了一顆，隨即合上大師的下巴說道：“六六大順，討個吉利，順風順水。”
他不知道的是，江湖中，一顆巴豆就能放倒一堆英雄好漢，就算是一頭鐵牛也受不了，更何況是六顆巴豆全喂進肚。
過了會，葉子臨還在納悶怎麼木有效果，怕不是假的巴豆？再不行就真的需要給大師局部上上對抗了，香油？太過噁心，想到那畫面不禁直搖頭，一臉嫌棄的看着大師。
“不行了！！！”
大師猛的睜開眼，忽地坐起身，一聲驚呼，捂着屁股便要往外跑。
葉子臨正倚靠着門框，見大師起床了，一臉關切的趕緊迎上去。
“起開，別擋道！”
大師一把推開他的臉，急切的喊着，說完便夾着腿，急匆匆的往外疾走。
葉子臨一個踉蹌，沒站穩，跌坐在地，望着大師那優雅矯健的身形，仍不忘關懷的喊道：“師父，您慢點，別摔着，路上注意安全。”
“閉嘴，這能慢么，哎呦。”話音還未落下，人已不見蹤影。
見大師如此狼狽，葉子臨也很無奈，一個人在禪房待着也沒意思，打算回後院找悟心玩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