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血色中秋―殘酷的鎮壓(4)
“那位不是在十幾年前就已經神秘失蹤了嗎,丞相何必再提起他?”
李友德似是有些不悅地道。
“神秘失蹤?那種層次的人物怎麼可能會神秘失蹤?世界上還有什麼力量能讓他神秘失蹤?”
裴特烈聽出了皇帝語氣之間的一絲不悅,卻也是不以為然。
“依臣看,哪位人物怕是已經在劍道武學上突破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到了我們無法想像的地方去了。”
“更高的層次,相國這是什麼意思?”
李友德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具體的,臣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總而言之,那位一定是不在大明了。”
裴特烈也是苦澀地舔了舔舌頭。
“幸好如此,如果那位還在的話,臣與陛下,怕是也不能在這裏輕輕鬆鬆的談話了!”
“哈哈,也是。哦,朕聽說北疆生大面積災荒,這也是澤鄉叛亂的原因吧!不知當下災情如何了?”
皇帝打了個哈哈,引開了話題。每當提到大明的那位的時候,皇帝總是覺得渾身上下都很是壓抑。
“陛下心憂百姓,實乃蒼生之福啊!”
裴特烈不失時機地送上一句恭維話,
“臣已令北疆諸縣,要城主們開倉放糧,貴族們捐獻財物,相信災情很快就會被遏制。”
這話完全就是放屁,真的肯開國倉,放糧食的城主不知道有幾個,那些貴族們更是一個個褲腰帶勒的比上吊繩還結實,哪裏會出來“捐財捐物”?
真要是像裴特烈說的那樣,則鄉起義或許就不會生了。
裴特烈這樣說,只是為了讓皇帝安心。
果然,李友德並沒有想的太多。
“既是如此,那朕便安心了。”
“可是當初先皇定國號為“德”,便是希望後代帝王都是以德治國,以仁興邦。而今,在朕的治下,叛亂頻起,災荒連連。朕實有愧於先皇啊!”
聽到皇帝說這話,裴特烈趕忙拜服於地。
“陛下何出此言,災荒乃是天禍,非人力所能阻止。而今不過澤鄉宵小,為謀財利,禍害鄉里,怎能稱得上是“禍亂連連”?”
“而今我大德百姓安居樂業,洛陽城rìrì歌舞昇平,人人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這是聖君治下才有的徵兆啊,這全是陛下的功勞啊!”
“相國過譽了,過譽了啊,呵呵。”
李友德邊擺手邊這樣說,雖然知道丞相不過是奉承話,還是忍不住心中一陣得意。
就在大德帝國兩君臣在皇宮商議澤鄉之事時,大岩帝國的孝武皇帝李武孝陛下,也是正和自己的得力助手司馬剛共聚一廳。
孝武皇帝李武孝今年已有六十高齡了,並非劍道武者的他能活到這個歲數也是殊為不易。
當年天岩帝國滅亡,皇室中人死的死,逃的逃,唯有他留了下來,並依靠以司馬家族為的前朝舊貴族勢力,締造了如今的大岩帝國。其中艱辛,實在是無法言喻。
建立大岩帝國之時,李武孝定國號大岩,就是為了紀念曾經輝煌一時的天岩帝國。同時他在心中暗暗誓,待到恢復國土之時,便是恢復國號之rì。
可惜匆匆三十餘載,老天爺並沒有給過他這個機會。
本來待今年秋收之後,糧草物資齊全。藉機整頓民生,再過兩年,聯合大德,共同南征。
先孤立鳳陽,再襲取雲陽,最後揮師直逼梁城,則大事可期,卻沒想到偏偏在這個時候,一連三個月滴水未下,還生了大澤鄉的叛亂。
叛軍領還是那個自己很看重的年輕人。這個陳勝,大都督也是對他青睞有加,朕原本還想提拔他成為大都督的候選人,沒想到......
想到這裏,李武孝不自主地就是一陣心灰意懶。
司馬剛正值壯年,卻也能從眼前這位垂暮老人眼中的滄桑,感受到他胸中未平的壯志和此刻的心灰意懶。
“陛下,區區大澤鄉叛軍,何故使得陛下如此擔憂?”
李武孝抬眼看了看眼前jīng神勃的大都督,才勉強提起一點jīng神。
這個司馬剛就是不簡單,自己百年之後,協助太子光復天岩的重擔,還是得靠他來挑起啊!
“愛卿過慮了,朕並非擔心這區區反賊,朕只是覺得可惜。本想秋收之後,儲備糧食,廣開農利。再過兩年,待得兵jīng糧足,便可大舉南征,光復天岩!可是因為這些逆賊,南征怕是又要延期了!”
“陛下,糧草對我大岩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我大岩北接長白山脈,南靠望月湖,雖然今年有旱災,但憑藉常江水利,必能很快恢復民耕。”
常江是從長白山脈的冰雪之崖源而來。
冰雪之崖是八大帝國之中海拔最高的位置,也是長白山脈之中的最高峰。
長白山脈遠非七峰山脈可比,它名為長白,正是因為,山脈之中很少有高度三千丈(也就是萬米)之下的山峰,幾乎所有山峰之上都是終年覆蓋著皚皚白雪。(這也就是“白三千丈”說法的由來)
冰雪之崖則更是其中的最高點,幾乎天芒大6八大帝國的所有人都知道冰雪之崖是大6上最高的地方,卻沒有一個人真正到過冰雪之崖,甚至連冰雪之崖的山腳,也就是常江的源地,都沒有人到達過。
想要前往冰雪之崖的人,不是在途中被某些高階魔獸吃掉,就是在半路上被凍死,要不就是在長白山脈之中迷失方向,再也沒有出來。
冰雪之崖常年冰凍,僅僅是山腳處每年融化的積雪,就形成了這樣一條貫穿大岩,大明,望月,天風四個帝國的巨大河流。
這條河流常流不息,自古以來就未曾乾涸過,所以被命名為“常江”。
“待得平復叛亂,少則一兩年,多則三五年,定可備齊糧草,一舉南征,成就大業,恢復天岩!”
聽司馬剛提到常江,李武孝的心情才又好上了一點兒。只要這條母親河還存在,大岩就不必為區區旱災而擔心。
“常江,是啊,還有常江。”
李武孝揮了揮手,又說道:
“陳勝怎麼會變成了叛軍的領,大都督可知道其中原因么?”
“這個......”
談到這個問題,司馬剛言語之間似是有些閃躲。
“但說無妨!”
“啟稟陛下,陳勝的老父親是大澤鄉的鄉正,經過調查,三殿下巡視經過澤鄉的時候好像......”
“好像怎麼了?說......”
李武孝的眼神陡然之間變得yīn霾起來,咬着牙狠狠地問道。
司馬剛看到皇帝這麼生氣,知道瞞也瞞不過去了,索xìng就直接全都說了出來。
“三殿下看中了大澤鄉的一個姑娘,可是那姑娘不願意,就請陳父前去理論。三殿下一怒之下,就把陳父給......”
司馬剛話還沒說完,李武孝就怒了,雙手猛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咬牙切齒地道:“這個畜生!混賬!混賬!咳咳......”。
說著,還咳嗽了起來,顯然是岔了一口氣,一張老臉憋得通紅,還不停地抖動着。
這件事,三皇子李友岩做的的確是有點兒過頭了,就因為這麼一點兒小事兒,不僅把陳勝的老父親下令處斬,還連帶殺掉了數十個他看不過眼的當地鄉紳。
其實這本來也算不得什麼,皇族要斬殺一般平民,莫說幾個幾十個,就算是殺了幾百個,也是算不得什麼大事。
可問題是李友岩這般行為偏偏是做在了連月生旱災的時候,還殺了極有名望的陳父。於是這件事,直接化為了民眾內心的憤怒,在一個更為明顯的導火索——《賦稅令》的頒佈下,即刻便化為了大規模的農民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