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
雲棣無神的走在街上,他本以為自己可以一展拳腳,少年幻想着自己成為修仙大能,揮手間風起雲湧,但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廢靈根,從此可能修仙無望,不覺得心中失落,身邊的熱鬧都與我無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城去,也不知道怎麼走到家中,只是機械的邁着步子,回到自己的小山村,回到那個小屋子,好好的睡一覺,他不知道有人跟着自己,可能引來一個巨大的麻煩。
左宗主的隨從李元走在街上,雖然是隨從,但也修行小有成就,五臟蘊神已蘊四神,他跟隨左安多年,平日裏宗主都是喜怒不見色,還是第一次見到宗主這麼失態,他跟着前面那個少年,絲毫不怕自己被感知到,因為蘊神內息已經一定程度上可以屏蔽別人對自己的感知,對於修為比自己高的人可能沒用,但是對一個連練氣修為都沒有的小屁孩來說,那可以說是信手拈來。
他跟着這個少年,走過官道,走到山坳,走進了那個小山村,看到少年失魂落魄的推門進去,就沒有再出來,但是卻沒有其他人,如果這樣回去肯定辦事不利,他決定在旁邊樹林的樹榦上看看,畢竟現在剛剛中午頭,可能下午還有意外發現,和他有同樣打算的還有離他不遠的一群隨從,他們不敢跟的太近,但是遠遠的也可以看到這個小屋,現在無功而返肯定被各位家主訓斥責罰,同樣也是選擇在此觀望。
日薄西山,出海打漁的漁人都開始歸來,文具一也將自己的小船停泊好,今天的魚獲頗豐,在碼頭直接處理掉了,換的三兩銀子,他打了一葫蘆的酒,買點熟肉,準備回家給兒子開開葷,畢竟今天是兒子的大日子,不知道兒子大選怎麼樣,有沒有繼承自己的資質,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笑了起來了,要是繼承了自己的修行資質,那自己的兒子可能就已經被帶走了,不說震驚神朝,震驚整個隴西行省還是可以的,他打開葫蘆喝了一口濁酒,挑着熟肉和酒葫蘆哼着小曲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桃葉尖上尖,柳葉遮滿天,在其位的明啊公,細聽我來言,打南邊來了個喇嘛,手裏提拉着五斤鰨目……”
文具一遠遠的看到了自己的小屋,看到了已經生起了炊煙,他知道兒子已經到家了,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落,突然他感覺到了一些不對,雖然相距還有幾里,但是神覺里有一些陌生的氣息,正在關切的看着自己的小院,文具一打開葫蘆又喝了一口酒,挑了一口肥美的豬頭肉填進嘴裏,感嘆到:
“真是麻煩到家了,不過什麼麻煩爺都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繼續哼着小曲挑着熟肉,假裝沒有發現什麼的,回到自己的家,推開柴門,文棣立刻迎了出來,熟練的搬來的小桌,搬好了凳子,接過父親的熟肉,說道:
“爹今天怎麼買熟肉了,看來收穫很不錯”
文具一拍了拍文棣的頭,說道:
“這不是你的大日子,想着慶祝一下”
文棣臉色一暗,說道:“爹,我是廢靈根,無緣修行之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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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具一聞言一怔,但是臉色很快緩和了一下:“也好,修行什麼的最煩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去吧,我們先吃飯”
文棣聞言擺好碗碟,將熟肉筷子和自己炒的青菜擺上,文具一吃了一口菜,打開一口葫蘆喝了酒
“有酒有肉,舒坦”
突然文具一面前出現了一個碗,只見文棣舉着自己的碗
“爹,我也想喝”
文具一大笑了一聲,給文棣倒了半碗濁酒,文棣接過一口喝下,不由得眉頭緊鎖:
“好辣,好辣,不好喝”
文具一笑了笑說道:“年少不知酒滋味呀,等你能品嘗出人生的酸甜苦辣,自然就知道酒的好處了”
文棣覺得有點天旋地轉,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最後實在支撐不住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文具一笑了笑,將文棣抱起來送回房間的床上,看到兒子稚嫩的臉龐,文具一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九代而終,沒想到是修行之人九代而終,我本以為你會終結我們文家悲哀的命運,沒想到你直接被堵在了修行門外,也好,做一個凡俗之人生兒育女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只是我怕有人不想我們父子過這平淡生活,那就只能殺了”
李元一直在盯着小院,只是天氣暗了,今天的月色也有點晦暗,看不清那個男人的模樣,突然他從小屋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讓他戰慄的殺意從屋子溢出,一下子讓他跌落到樹下,他顧不得擦掉自己身上的泥土,趕忙轉身跑來起來,渾身的氣力和蘊神加持,都恨不得用來點速度,他生怕自己慢走半步就被碎屍萬段,因為這股氣息,遠遠比左安,甚至柳林,甚至武元宗那些閉關的老祖都強大太多了,他一路跑到武元鎮上,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打濕了,丹田的靈氣也已經透支,這時已經深夜,城門已經宵禁,他平復了一下心情,他對着城門樓上大喊道:
“開門,我有要事稟告左宗主”
門上守衛探頭看了一眼說:“有沒有手令,我們歸武元鎮衙門管,沒有手令我們無權開門”
李元正要說話,突然後面一陣腳步嘈雜的聲音,突然看到後面有六個身影稀稀拉拉的疾馳而來,口中,大喊:
“開門,快快打開城門”
剛才探頭的兵丁轉頭對同伴說:“嘿,奇了怪了,都趕到今天了,剛睡着,不讓爺睡個好覺”
李元等六人跑過來,定睛一看,這不是白天六大家主身邊的隨從嗎,此時他們也是氣喘吁吁,顧不得氣憤尷尬,其中王家的隨從高喊道:“狗奴才,瞎了你們的狗眼,我是武元鎮王家行走王秀,這裏青家行走他們都在,我們出城有要事,現在要回稟家主,耽誤了軍機都要了你們的命”
兵丁一聽王家青家立刻來了精神,趕忙往下望去,平日裏也算是有眼色的人,立刻招呼打開了城門,七人進門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各自回稟主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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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驛
左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元,說道:“瞅你嚇得,不知道以為你看到真仙了呢”
李元埋頭說道:“小的不知道什麼真仙不真仙,小的只知道只是一縷氣機都是強大無匹,嚇的小人屁滾尿流呀,比小的所見任何的一個長老宗主都強大太多”
左安沉吟了一下,擺手說道:“下去吧”
李元退下以後,左安自言自語道:“看來是他了,天底下也只有他了”
說罷他拂袖取出一塊香爐,取出一隻香點上,嘴裏念念有詞,慢慢煙霧升騰顯露出一個威嚴的男人臉龐:
“何事找我,為何不先通稟旻城侯”
左安恭敬的跪在地上,說道:“申王閣下,事關重大,我發現了罪仙文具一和他兒子的行蹤,事情是這樣的……”
申王慶玄沉吟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了,我會讓旻城侯他們儘快趕去,你盯緊了,如果他們跑了,拿你是問,有什麼動向,及時和旻城侯通稟”
王家大宅,王家家主王安石聽了手下的彙報,擺了擺手,然後快步走到後面的祠堂,王家的祠堂上供奉了很多畫像,有一些逝世的族老,也有一些在世的生祠,王安石走到武城侯王晉的畫像前,從懷中抽出一把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幾滴血液立刻被甩單了畫像上,畫像很快活靈活現了起來,走出了畫像抖了抖身上的塵土,然後轉身對王安石做了一輯,說:
“二叔有事找我?”
“貴為侯爺,不必向我行禮了”
“祠堂之外我是武城侯,在祠堂沒有武城侯,只有您的侄兒王晉”
“今天左安很不對勁,今日大選……”
王晉聽完了自己二叔的敘述,沉吟了一下:“能讓左安這麼失態的,必定有關於旻城侯或者申王,應該是他了”
“如果是他的話,你當如何”
“二叔,我和他無恩也無仇,倒還有一些往日的從軍之誼,以侄兒所見,他雖然現在無官無爵,但是昔日文丞相的朝野能量巨大,俠仙大人江湖聲望猶在,雖說他七年前平城一戰受了重傷,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當年三十六侯只有安城侯能和他不相伯仲,申王不一定穩吃他,我覺得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你既然這樣說,我也不再說什麼,但是這個事你要不要問過你爹”
“父親和文丞相惺惺相惜,想來也不會對故人兒子下手的”
王安石聞言轉身走出了祠堂,看了看天上烏雲蓋過月亮,說道:“山雨欲來,樹欲靜而風不止,既然如此,就先聽你的吧,靜觀其變”
“恭送二叔”
武城侯做了一輯,隨後身形隨風而去,回到了畫像上,只有王家祠堂的香燭被風吹的左右搖晃,但是始終明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