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山頂洞穴
卻說龍成持刀站定，見那白衣人泰然自若，心中驚異不定，想那白衣男子用計就得自己xìng命，今rì有在洞中相助，着實不知其為何如此，又見黑衣人眉頭緊蹙，看不出是憤怒還是緊張，龍成輕咳一聲，對那白衣人大聲問道：“你是誰？”
那白衣人笑而不語，雙眼微閉，黑衣男子看在眼裏，大喝一聲，揮斧劈來，龍成一驚，正要舉刀迎敵，卻見白衣人高高躍起，手中長劍輕如雪花，漫天灑來，黑衣男子心頭一稟，見那長劍來勢迅猛，一刺不中收回再刺，招招相扣，綿綿不絕，龍成站在一旁，暗忖道：“此人武功好生奇怪，我在普州幾十餘年從未見過這般奇特的劍法。”
正想時，忽聽得一聲怒吼，卻是黑衣男子持刀架住長劍，用盡全力，猛然崩開，兩人各退數步，穩住身形，怒視對方，見那白衣人全身完好無損，眼留笑意，而黑衣男子已身重數劍，瑟瑟抖，龍成大驚，自己跟那漢子連過數招，招招不敵，這白衣人片刻功夫便讓他傷痕纍纍，可見此人絕非尋常之人。
“你果真是程咬金？”白衣人忽然道，黑衣男人怪笑一聲，雙目猛然睜開，只見眼前迸出火花來，直閃得龍成兩人眼花繚亂，黑衣人乘着空閑，一溜煙鑽入隧道跑了。
“追！”白衣人大聲道，龍成點頭，領頭衝進洞中。
話說程咬金拍馬趕到，見匪兵人多勢眾，心中怒不可遏，正要提斧拼殺卻被東山孤狼叫住，只聽得：“盟主果然神機妙算，早料到你們會來送死，我等專候多時，以便成全你們。”
程咬金大怒。吼道：“賊人，還不收降！”說完揮斧劈來，東山孤狼冷冷一笑，單手提刀，屈膝半蹲，待程咬金趕到時用力猛蹬地面，恰如上弦之箭，手中朴刀直直划向來者喉嚨。
程咬金心中一稟，見那黑漢子來勢洶洶，不僅身手矯健，且又力大無窮，這一刀用力十足，程咬金躲閃不及，只得勉強御斧格擋下來。那黑漢子見一招不中，心中憤怒，蹬地躍起，雙手握刀劈下，程咬金不敢抬頭，高舉板斧又擋了下來。
黑漢子後退幾步，卻不生氣了，大聲笑道：“你好歹也是個久經沙場之人，卻也被我斗得這般狼狽不堪，教老爺真是痛快！”
說罷，眾小嘍啰皆大笑不止，程咬金惱羞成怒，大吼一聲，提斧又殺了過去，尚武在一旁早已焦急難耐，知道程咬金受辱，也大喝一聲，揮着手中朴刀，率先殺出，徐飛見尚武殺了過去，先是一怔，也拔出腰刀，領着兵士，一齊吶喊着沖向敵陣。
黑漢子一見官兵皆殺了過來，心知不好，領着小嘍啰勉強抵擋了一陣，自己乘着空隙，一溜煙往山頂上跑了。
程咬金看在眼裏，怒氣衝天，猛揮斧頭，早砍翻了兩三個盜匪，面前一盜匪見他瞪着牛眼，心中害怕，不敢上前，正在猶豫之間，程咬金哪裏肯等，衝上去便是一斧，看下一顆血淋淋的頭顱來。
尚武紅着雙眼，手中朴刀使得恰是風輪一般，也砍翻了六七個，喘氣時，看得程咬金站在一旁，便大聲說道：“大人，賊人跑了！”
程咬金點頭道：“你與我去追！”
兩人點頭示意，正待轉身，卻見身後跟着一人，正是徐飛，見他口喘粗氣，面sè紅，開口說道：“大人，我也與你們去。”說罷跟着程咬金、尚武身後，一齊往那山頂奔去。
山下兵將堆里，簇擁着一騎黑馬漢子，正是李覃，眼前喊殺之聲充滿悲鳴之意，他卻若無其事，騎在駿馬之上，桂冠閃閃，錦服耀眼，身邊兵將卻無一人參戰，好似雕塑，坐立在林間小道上。
風聲瑟瑟，落葉滿地，暗紅桃花散落下來，密如雪霰朝飛。李覃微閉雙目，嘆息道：“不要引火燒身便是……”餘音隨風縈繞，卻聽不清半句話語，駿馬低嘶，李覃伸手輕撫，駿馬平息下來，扭頭眨眼，彷彿不願面對眼前的‘另一個世界’。
程咬金等人窮追猛趕，慌不擇路，看瞧着東山孤狼鑽進一個洞中，眾人咬牙跟近，點着火把，進了洞穴，瞧着面前狹窄小路，眾人心中疑惑不定，若是盜匪巢穴，怎地這般寒磣，如是人多時，不知何時才能出得洞來。
眾人沿路直下，但見洞內滴水不絕，net暗，又聽得忽忽響聲，尚武大驚，恐慌道：“這洞裏有吸血蝙蝠，大家小心。”程咬金心中一顫，小聲道：“你如何知道這裏便有吸血蝙蝠？”
尚武回答道：“小人年少時就愛鑽些山洞，一看山洞裏的構造、深度便知此處肯定會有吸血蝙蝠，再者小人聽得空中有‘忽忽’響聲，知道是蝙蝠拍打翅膀時所出的聲響。”程咬金聞言，別過頭來看徐飛，只見徐飛瞪着雙眼，亦是驚恐萬分，三人心知肚明，不敢出大聲響，緩緩前行，尚武在前，程咬金在中，徐飛在後，沿路而下，又因道路濕滑，不敢前行太快，三人眼瞧着跟不上東山孤狼，心中又急又怒，程咬金憋在中間，心中更是憤怒，吐了口唾沫，氣道：“去他的吸血蝙蝠，俺就沒這般憋屈過，就堂堂正正地走，看何物敢來阻難！”
尚武一驚，慌忙阻止，卻是晚了，只聽得空中‘忽忽’之聲越來越急，隨後變成清脆響聲噼啪直響，尚武大聲喊道：“快跑！”兩人一驚，拔腿便跑，只覺得身後好似有一風柱，緊緊貼在身後，徐飛跑在最後邊，片刻功夫，身後衣物已被盡數啄破，背後血痕累累，徐飛背上吃痛，大怒不止，拔出腰刀回身便戰，尚武在前方聽得腰刀划肉之聲，慌忙回頭觀望，見徐飛早已陷在蝙蝠群中，看不清身影，當即大聲道：“不要殺了，趕快跑！”
程咬金聽得尚武吼叫，回頭看時，不覺一驚，大吼一聲，也不顧身上未穿皮甲，揮着板斧殺了過去，尚武無奈，也挺着朴刀殺來，三人猛劈猛砍，殺得百十隻蝙蝠，一時間火光四shè，聽聞空中皆是‘忽忽’響聲、蝙蝠的怪叫聲，以及被火把燒焦時出的‘嗤嗤’響聲；瞥見腳下全是散落屍、血流成河。
再見三人，體無完膚，渾身鮮紅，也不知是蝙蝠的血跡還是自身的鮮血。
空氣中瀰漫著腥臭之氣，吸引着更多的蝙蝠朝此飛來。
三人拼殺了一陣，逐漸覺體力不支，兩腿沉，再後來視野漸漸模糊起來，尚武驚叫道：“不好！我們中了血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