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竊取的計劃是...
在經過幾天的反覆斟酌過後，希斯最終還是決定接受娜莎的提議。
主因是因為小蜘蛛——
小蜘蛛的成長速度出乎希斯的預料，幾天前又進化了一次，希斯擔心再這樣繼續成長下去用不了多久它的實力就會反過來超過自己，魔寵的實力強過巫師，要想簽訂契約可就並不容易了。
所以思來想去之後，希斯還是決定鋌而走險...反正學院對學徒還是挺寬容的，如果不是特別惡劣的罪行一般抓到了也不會怎麼樣...充其量就是在默多克的胃袋裏過夜...
一個禮拜后，學徒塔。
黃昏十分，巨蛇默多克將學徒塔的防務移交給幾名地精后，便隨着院長卡爾斯離開了學徒塔。
就在二者離開不久后，兩名鬼鬼祟祟的身影忽然摸進了女生宿舍二樓的廁所。
“滋！”一聲，娜莎點燃一根白蠟燭，燃燒的燭光給這漸暗的天色新添了一份明亮。
她接着拿出一張捲軸來在洗手台上鋪開，捲軸上是一根根管線佈局與牆體結構，細細看來，儼然是學徒塔的建築圖紙。
娜莎細緻入微的解釋道：“二樓左手邊第三個洗手台的下水管道曾經發生過故障，前來修理的地精工匠錯誤的將修好的管道接入了地宮密室的排污口...”
在學徒塔的正下方修築有一處極為龐大的地下室，那裏就是默多克平時棲息的地方。
只是進入地下室的幾個常規出入口都有被巫師施加過魔法防護，要想潛入進去就只能另闢蹊徑，而娜莎給出的方案就是從二層女生宿舍廁所的下水管道下去。
“.....因為也沒什麼影響，當時巫師也就沒有讓那些地精工匠重新修繕，至今這裏依然能直通地下室。”
希斯接過燭台確認了一遍圖紙，點了點頭道：“這方面我不是太了解，就全聽娜莎小姐的安排...”
“等等！有人來了！”
突然，娜莎臉色一變，她吹滅蠟燭抓起圖紙，再一把抓住希斯，拽着他就鑽進了後頭的一間廁所隔間，並快速的關上了門。
“噓！”她謹慎的衝著希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不一會，外面的走廊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噠噠噠...”
跟着是一陣說話聲，透過門縫可以看到兩名女學徒走進了廁所。
“安娜，聽說你喜歡阿倫特爾來的那個凱爾，是有這回事嗎？”
“呀...這...算是吧...”
“扭捏個什麼？喜歡他就去告訴他呀？磨磨蹭蹭的萬一被其它小婊子搶走了哭都來不及？”
“可是...我聽說他喜歡的是娜莎哦...”
“又是那個小婊子！”女生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氣憤。
她哼哼兩聲繼續道：“哼哼，那小賤人不過是空有一張臉蛋而已，只有男孩才會喜歡臉蛋，男人喜歡的都是胸、大腿、還有屁股翹的高不高...哈哈，只要你把他從男孩變成男人，那還怕那小婊子嗎？”
希斯：“......”（女生的世界還真是複雜）。
他正聽得津津有味的，可就在這時——
“呯！”一聲悶響，隔板的門被一腳踹開。
還沒等希斯回過神來，始作俑者娜莎就昂首挺胸的沖了出去。
她一改之前的謹小慎微，變得如同一位出征的將軍一般，無所顧忌的衝到了兩個懵逼的女學徒面前，先用雙手抬了抬她的胸，而後挑釁的道：“不好意思，
要比這個，我還從來沒怕過誰。”
她拉了拉她纖細的長腿，輕蔑的道：“至於腿，就你們也配？切~”
“哇！”
“哇！”
兩個女孩兒像是見到鬼了一般，尖叫一聲拎着斗篷一溜煙的就往外跑出去了。
娜莎得勢不饒人的追在後面，一邊趴在洗手台上把屁股高高翹起，一邊大喊道：“來啊，找個男人問問看，是誰翹的更高呀！”
女孩們跑的更快了...
直到兩人完全跑沒影了之後，她才轉過頭來衝著後頭的希斯咬牙解釋道：“我最恨別人叫我婊子！”
希斯：“........咳，能理解，能理解...”
不知道怎麼回事，有時候覺得這粉毛敢想敢做機智過人，有時候又覺得她蠢得無可救藥...真是個奇怪的人。
他岔開話題道：“好了，我們還是先做正事吧。”
娜莎點了點頭，隨即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個牌子在上面寫上【故障修理中】掛在門外，掛好牌子、關好門板並用掃帚卡死。
“這下就不會有人打擾了！”
她隨即回到洗手台前，雙手往泄水孔處擺弄了一下，把上面的涵蓋取了下來，下方露出了一個十厘米左右的洞口，可以清晰的看到後面螺旋向下的排污管道。
隨即她取出一張魔法捲軸嚴絲合縫的貼在那洞口上，接着打開洗手台上的閥門，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後接了滿滿一池子的水。
最後，她拿出一張白紙與兩個魔藥瓶，她先將白紙摺疊成一張小紙船放入水中，隨後將魔藥瓶遞給希斯一瓶並解釋道：“這是【縮小藥劑】能夠讓我們的身體變得很小，搭乘紙船就可以到那下面了。”
儘管之前已經聽娜莎聊起過她的計劃，但真到了這個檔口希斯多少還是有點緊張的。
他再次確認了一番細節：“那之後我們該怎麼上來？”
娜莎指了指這圖紙道：“巫師們從來不給大門的裏面上鎖，得手以後我們從正門出來就可以了。”
魔法禁制是非常複雜的工藝，如果裏面也佈置上的話會導致巫師日常進出異常的不方便，所以大部分巫師塔由外至內總是機關如雲，而從里至外則空空如也。
希斯拿過圖紙來看了一下，點點頭：“行吧。”
他接過娜莎遞過來的魔葯，而後想了想又拉開上衣口袋，裏面正睡着一隻白色蜘蛛。
希斯喊道：“醒醒，丑兒。”
小蜘蛛被希斯它取名叫丑兒，畢竟蜘蛛的形象在自然界裏本身就談不上美觀，雪白的外殼雖然讓這隻小蜘蛛看起來與眾不同，但這並不能改變它醜陋的事實。
已經長到雞蛋大小的小白蜘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還人性化的用前肢颳了刮臉頰，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娜莎好奇的道：“異種蜘蛛？難道是上次那顆卵...等等，這該不會就是你要契約的魔寵吧？”
希斯點點頭：“是的。”
娜莎一副古怪的表情看着希斯，蜘蛛魔寵是最廉價的魔寵之一，在正常巫師看來實在沒什麼培養價值的，即便這是異種也沒什麼可稀奇的，畢竟蜘蛛類魔物一胎幾萬個的基數擺在那裏出現幾隻異種也是常有的事。
希斯也沒多解釋，隨即便繼續對丑兒道：“你留在這裏。”
丑兒聽話的跳到洗手台上。
看到這一幕，娜莎被驚訝到了。
她吃驚道：“智慧種？”
希斯否認道：“只是訓練的比較出色。”
娜莎將信將疑。
希斯岔開話題：“好了，沒問題的話我們就開始吧。”
邊說著，他便率先打開了魔葯的瓶塞。
“嘔！~”
一股極為難聞的氣味兒快速瀰漫到了空氣裏面，就像是初次聞到某種過期的化學物質一樣，熏的希斯險些沒吐出來。
娜莎遞過來一張手帕：“作用越大的魔葯都很古怪，最好不要去聞它。”
希斯點點頭，接過手帕捂住鼻子，將魔葯喝下。
短暫的等待后藥效快速發揮，希斯只感覺身體各個部位傳來一陣陣的扭曲，腦子裏面更是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眼前的一切事物在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放大。
“嘩啦啦！”衣物落地的聲音。
希斯已經變成了一個拇指大小的袖珍小人，赤身裸體的縮在一堆衣物中間。
娜莎將提前準備好的衣物送下來讓希斯換上，這是一套樣式差不多的黑色獵裝，看起來像是給木偶玩具穿的。
“怎麼樣？還合身嗎？我親手裁的哦。”她帶着點炫耀的口吻道。
希斯點點頭，誇獎道：“手藝極佳。”
頓了頓，他又問道：“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們下去之後衣物...”
縮小藥劑維持時間很短，下到地宮后他們必然是會變大的，而身上的衣物可不會隨他們的身體膨脹而膨脹。
娜莎彎身下去將手掌放到希斯的面前道：“我打聽過，下面有一個雜物間，巫師們不要的東西都喜歡往裏面扔，我們興許能夠在哪兒找到合身的斗篷。”
希斯走上這隻巨手，邊挑了挑眉毛：“興許？”
這可不是一個肯定詞。
娜莎將他放到洗手台的水池旁，一邊毫不避諱的承認道：“是的，興許也找不到。”
說到這裏，她衝著希斯調侃道：“赤裸相見，你怕？”
希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咯咯咯。”
娜莎清脆一笑，隨即雙手一撐坐到了洗手台上，而後揚起手中的魔藥瓶一仰頭便喝了下去。
縮小——換裝，過程與希斯如出一轍。
“我好了，紳士。”
希斯轉過身去打量了一番，與之前差不多的裝束，輕便的女裙外加一件巫師的斗篷。
他問道：“那麼，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娜莎點點頭：“隨時揚帆起航。”
兩人登上了娜莎之前折好放在池子裏的小紙船，隨即娜莎再次詠唱起了一段簡短的咒語。
水池下面突然閃耀起了一陣蔚藍色的光芒，那原本貼在池子底部的魔法捲軸悄然消失不見，而伴隨着這障礙物的祛除，水流快速湧入管道，一個大大的漩渦也開始在水池中央出現。
娜莎大喊：“抓緊了，我們將要乘風破浪！”
水池中的水飛快減少，漩渦愈演愈烈，拖拽着小白船快速旋轉，這樣持續不久后，只聽得——
“嘩啦啦！”一聲脆響。
池子中最後的水流卷帶着小白船一同湧入了長長的下水管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