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鋒水月
“不知道這個點兒了還有沒有開啊……”十一點還算不上什麼深夜，魏以言騎着小電驢開往這片郊區唯一的雜貨店。
十分鐘前，正準備下一碗面當夜宵的魏以言發現家裏沒醬油了。“嘶～”想起醬油，魏以言就開始頭疼。“ptsd了都。”
這一周以來，魏以言因為醬油遭遇了一場奇妙的……網暴。令人哭笑不得。人生哪有網絡奇妙呢是吧？
“？”此處方圓五百米內除了魏以言以外無人居住，本來還有租這間平房給他的老頭，但老頭在幾個月前去世了。老頭沒有子女，房子就被魏以言盤下來了。於是，當兩列破舊的土坯房中出現一個人影時，魏以言着實愣了一下。
“！”魏以言瞳孔瞬間縮小，一道銀光拉長，橫亘夜空之下，直衝魏以言而來。
如果你拿起一支筆去丟三米外的保溫杯，你就會發現，一般人如果不經過長期高效的鍛煉，投擲射擊的精度那是糟糕得一塌糊塗，跟遊戲裏百步穿楊的你判若兩人。也幸虧如此，銀光切過魏以言的電動車把手，卻沒有擊中他的身體。
瞬間的失衡，凌厲的攻擊，以及前方散發濃烈攻擊慾望的身影，讓魏以言順勢向側面一滾。緊隨其後的，是一道更加寬闊的銀光。
魏以言眼角瞥見，一個巨大的銀光光輪，或說發出銀色光芒的鏡面直直滾過，如輪鋸般將他的小電驢剖成兩半。
這就是除了訓練以外，人們常用以應對遠程攻擊精度不足問題的另一解決方法。
“真特么邪門！”魏以言連滾帶爬地站起身就跑，“哪家超能力者這麼閑的？”
“首先排除鐵律，我和他們完全沒有關係……不，未必……”一陣由細小的光輪組成的掃射從魏以言身後襲來，其中幾發擦過魏以言的左手衣袖。
“我受傷了？”魏以言感覺左手臂上一股溫熱的液體流下。“但是不是很痛，那這東西太鋒利了吧，我會死的！”
“鐵律按道理是不會這麼行事的，就算個人作風不同，起碼也該有和鐵律這種世界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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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組織相匹配的能力和眼界。”魏以言想着。死亡的威脅正在身後不知多遠的地方。
“哈啊，哈啊……”魏以言感覺到疼痛，靠在轉角的土牆上緊張地喘着氣。一股莫名的感覺從他身上不知何處開始流露出來，令他感到一瞬間的眩暈。
“當了太久死宅啊，跑兩步就這樣了嗎？”突然被超能力者追殺的現實甚至讓魏以言開始後悔生活缺少運動。“有空一定要去足球場扔飛盤，要不就去籃球場跳廣場舞。”
吐了不知道吐給誰看的槽后，魏以言的感覺里彷彿出現了一雙新的眼睛，或說一雙耳朵，不，並不准確。總而言之，是一種感覺場。這個感覺場模模糊糊地告訴他，有一種帶有危險性的東西正在快速逼近。
魏以言急忙閃開，又是一束銀光掃過，射穿了魏以言適才所靠着的牆角。“要命了！”魏以言突然感覺到身體幾乎不受自己支配，陌生得像是右撇子嘗試左手寫字一般。
“唰唰唰唰唰唰……”銀光的掃射還在繼續，光輪一次次地穿過土牆，打出大片黃沙，在離地半米以上的高度盤旋，摔倒在地又一時爬不起來的魏以言恰巧躲過。
“咳，咳咳。”土渣落滿了魏以言的後背。光輪彌散開，銀色的光霧籠罩了一切。
看着光霧漸漸變濃，魏以言用腳趾頭也能想到，那是因為光霧的主人正在像這個方向逼近。
“身體……還是很僵硬。”魏以言想。但起碼能開始動彈。他抬起手，扶着牆跟慢慢撐着身體站起來。
隨着他的動作，光霧中一股漣漪盪開。“！”毛骨悚然的危機感刺入魏以言的後頸。
“反饋。”他的腦子裏瞬間出現了這個詞。接着，是被盯上的感覺。
“光霧的操控者，能通過光霧的反饋，鎖定我的位置！”魏以言急忙拖着僵硬的雙腿往遠處跑去。
又是幾個光輪射在他剛逃開的位置，激起一蓬煙塵。“有完沒完啊！”魏以言感覺很不爽。“有超能力了不起啊！”
但有超能力就是了不起，所以魏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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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荒而逃。“這麼跑下去也不算個事兒，要麼跑到安全的地方……該死這哪有安全的地方啊，要麼……”
“解決掉人。”魏以言的眼神兇狠起來，雖然沒人能看到。
下定了決心，魏以言開始思考對策。“首先，鐵律什麼與在我之前的人生幾乎無關，也就是說我絕對不在什麼奇怪的黑名單上。所以我仍是一個有事可以尋求鐵律幫助的良好公民。”
“這人來路不明，會主動攻擊我。我顯然沒看到過什麼值得滅口我的東西。所以，找到一個制服他/她的方法，然後找鐵律，我就可以從這件破事中脫身……大概？”
魏以言冥冥中感覺到一股命運的力量縈繞在他身邊。他不由得抬頭看了看天，但他的視線並不能穿透這本書，所以他什麼都沒發現。
“對方這個能力……”魏以言狼狽地拐入小巷中，再次避開一連串的光輪掃射。他一心二用地思考着：“本質上，應該說是創造並操控這種性質特殊的光霧？”
“具備流體的性質，說是霧，其實更接近發光的氣體。能凝結成固體，好像只能凝聚成圓形鏡面薄片。厚度未知但反正很鋒利，很輕易地能要我的命。暫且稱其為……水月。”
魏以言躲過頭頂砸落的斷木條。“對方本人，近身戰鬥能力未知，但一般人都架不住偷襲踢襠這波連招。只是難以近身。”
“遠程……該死，普通人就沒什麼遠程戰鬥能力，也是，誰特么成天準備和別人戰鬥啊。總不能用大力飛磚術和人家超能力者對狙吧？”
魏以言眉頭一皺，發現這才是正解。
雖然很不願意，但他還是扒下了幾塊碎磚，握在手心裏。
“不論要偷襲，要正面互錘，還是耍飛蝗石，都要先逃開這片光霧的追蹤，才能從這種高密度的掃射中短暫脫身，才能開始反擊……”魏以言發現，連幾米外的路面都被光霧照亮了。
“不是吧……這麼玩我？”他回過頭，絕望地發現追擊者腳踏着一片光輪，身邊也圍繞着幾片水月光輪，飛掠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