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震駭

第六章 大震駭

三十三壇酒,六十六味菜有多少,要多大的桌子,此前絕沒有人見過,現在他們見到了。

整個樓層的人都看傻了。

一個圓環形的桌子將秦玉郎圍在中央,酒菜環繞,那味兒,簡直聞一下已是天大恩賜。

直到此刻,秦玉郎臉上除了喜悅,絕看不見人們所期望的慌張與畏懼,他們這時已明白,這個看起來有些呆傻的小子的確擁有天大的財富!

可沒人上前打個招呼,這樣的人,和他們的差距實在太大,即便做夢,他們也絕不敢做如此虛幻的夢!

秦玉郎看向站定一旁的少年,笑道:“我要了三份碗筷,其中一份是為你。”

少年臉上露出怪異神色,這一刻他好似變了一個人,他不再是天一居的夥計,他只是他自己。

他問道:“為何?”

秦玉郎回道:“我只是覺得你很特別,怎樣,這理由夠不夠?”

少年思慮片刻,笑道:“夠!”

環桌中又添一張圓椅,如此以來還多了一份碗筷,秦玉郎又是為誰準備……

只見他指着西窗前的一個少年,遠遠喊道:“小子,哥哥我請你吃頓好的,敢不敢吃?”

這少年的日子必然過得很滋潤極了,否則怎會養了一身的膘。

在少年這一桌,還有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女孩,三人只是隨便點了幾盤菜,要了幾份白米飯,和秦玉郎吃的大桌飯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

那滿身膘的少年一聽,連忙看向了秦玉郎,喉嚨已不爭氣的咽口水,雙腳卻一動也不敢動。

那老人扭過了頭,他的一雙眼睛好似很渾濁,因為他的目光始終沒有聚焦一處,卻又好似很明亮,那是一種夾雜着鋒利的明亮。

秦玉郎與老人對視幾息,老人這才緩緩收回目光,轉過頭去繼續吃飯了。

胖少年哪裏不知道這是已默許了,驟然大喜。

起身大叫道:“有何不敢,不就是吃一頓飯,你要請十頓小爺也敢吃!”

他連忙扭動着身子奔向了秦玉郎這一桌,惹得身後的小女孩一陣鄙視。

三人齊了,便也推杯換盞。

他們三人的肚子好似無底洞,永遠也不見飽。

這樣的吃喝固然是一種享受,有人卻不願意讓他們安穩享受。

“砰!”

一錠金燦燦的金子重重砸在秦玉郎面前的桌上。

“小兄弟,你看這錠金子熟悉不?”說話的是一個中年胡茬漢子,他看向秦玉郎的目光實在太詭異。

秦玉郎喝了一口酒,回道:“熟悉,太熟悉了,我豈非也有同樣的一錠!”說著他將懷裏那一錠金子也拿了出來,剛好放在了漢子拿出的那一錠黃金旁邊。

漢子笑道:“的確,你也有相同的一錠!”

秦玉郎突然露出笑容,道:“其實,我這一錠和你那一錠是不同的,你看,我這錠底下有個彎月形的圖案,而你這一錠卻……”

秦玉郎忽然說不出話了,此刻漢子已將他那一錠金子翻起,而在底下,豈非也有個彎月形的圖案。

漢子笑着問道:“有何不同?”

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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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道:“怪了,怪了,你這一錠怎麼也有這圖案?”

漢子卻哈哈笑道:“不怪不怪,你看我這一錠也有,這一錠還有……”

他又拿出了兩錠金子,金錠底部都有個彎月形圖案。

他又接着道:“你知不知道這是為何?”

秦玉郎搖搖頭,道:“我不知!”

漢子笑道:“因為我所有的金錠下都有這彎月圖案。我是個守財奴,總是害怕自己的金子丟了,或是被人偷了,就想了這麼個愚蠢辦法,在每一錠金子底下都刻了這麼個彎月圖案,好方便我認得。我想如此無聊且費力的事,能做出來的恐怕也只有我一個人了……”

秦玉郎突然驚訝道:“你什麼意思,你莫非說我這一錠也是你的?”

漢子笑而不語。

許多人都靠了過來,似是也想看一下那兩錠金子是否果真一模一樣。可當他們看見那中年漢子的面貌時,縱有一大堆話語也憋在肚子裏不敢講出來了。

“程鷹,原來是他!”

“日月西城三害,整日幹些強買強賣的勾當,如今看來是把生意做到了這少年頭上了!”

“這傢伙打的果真好算盤,想必是在先前那少年拿出那一錠金子時已看見了底下的彎月圖案,故而有了這一出!”

“干好事從來沒見着,幹壞事倒是永遠排第一,積極得很嘛!”

他們說話的確很小聲,即便這是在天一居,他們也害怕自己會被西城三害盯上。

中年漢子身旁又跑來一個人,這是一個身材消瘦的漢子。或許是因為他的身形與長相,第一眼看見他就要將他和狐狸與老鼠聯繫在一起。

這消瘦漢子滿臉的自責與遺憾,低着頭對胡茬漢子道:“大哥,兄弟無能,還是沒能查到偷金賊的下落,請大哥責罰!”

胡茬漢子忽地低笑道:“三弟,這幾日勞累你了,不過偷金賊的事,已不必再糾結……”

消瘦漢子陡然抬頭,滿臉的不可置信,震驚道:“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可是七百二十萬,整整七百二十萬兩金子啊!”

胡茬漢子笑道:“我當然知道,是七百二十萬五千四百零九兩七錢金子。”

消瘦漢子忽然似已瘋癲,衝著胡茬漢子吼道:“你知道,你知道……知道你還這麼講,難道你已不想找回那金子了嗎!”

他情緒越來越激動,臉色越來越潮紅,頸間青筋暴現。

胡茬漢子眉頭一皺,冷聲道:“冷靜些,你是要讓人笑話我西城三傑嗎!”

消瘦漢子努力的平復呼吸,卻將頭扭了過去,似是不願再看胡茬漢子程鷹。

程鷹凝聲道:“我不讓你再去找偷金賊的下落,只因我或許已找到!”

說著他將一錠金子遞到了消瘦漢子面前,正是秦玉郎拿出的那一錠。

消瘦漢子接過那一錠金子端詳許久,又扔回程鷹手中,冷漠道:“這不是你的金子嘛,你給我看有何意思!”

程鷹笑道:“這並非是我的,是這位小兄弟的!”他指了指秦玉郎。

消瘦漢子這才將目光移向了秦玉郎,從他到來到現在,這絕對是他第一次看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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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郎,好似先前完全將秦玉郎當作空氣了一般,他眼睛裏除了他大哥和那“七百二十萬黃金”以外再無其他。

他看着秦玉郎疑惑道:“我大哥說這兩金錠是你的,你自己講是不是!”

秦玉郎回道:“不錯,這一錠金子的確是我的!”

那在天一居做夥計的少年早已沒了吃喝的心思,他卻沒開口說任何一句話,也沒作任何動作,只是轉過身來看着秦玉郎與眼前的兩位漢子,安靜的坐着。

那肥胖少年卻將身子轉了過去,剛好背對着秦玉郎他們,時不時的夾些葷菜,喝些酒。

遠處的老人和小女孩或許是吃飽了,也放下了碗筷。

“爺爺,你看那邊……”小女孩低聲說道。

老人告誡道:“大人的事,女孩子家家的不要管。”

小女孩不開心的努努嘴,卻不說話了。

消瘦漢子似是終於反應過來。

“唰!”

只聽一聲輕響,消瘦漢子已在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劍尖直指秦玉郎眉心:“他娘的,原來你就是那偷金賊!”

遠處的老人看見了,他的左手仍舊規矩的放在左腿上,撐在桌上的右手卻在輕輕的敲擊的桌面,一粒花生米已在不覺間被他夾在了中指和無名指間。

秦玉郎回道:“我不是什麼偷金賊,你們一定認錯了!”

消瘦漢子道:“那你這金錠底下的圖案如何解釋!”

秦玉郎沉默不語。

消瘦漢子接着道:“你無法解釋,你已無話可說……你還講你不是偷金賊,豈非說我大哥污衊你!我西城三傑的聲譽,豈容你侮辱,今日我就代你長輩好好教訓你,取你一隻耳!”

這消瘦漢子的劍技實在高超,全然不用回劍蓄力,只是輕輕轉動手腕,就能在片刻間完成了抖與削兩個動作,只要這軟劍任意一處貼上秦玉郎的耳朵,定然要將他左耳齊根削去,如此招式,狠辣至極!

老人的手終於動了,夾在手指間的那一粒花生米已不見蹤跡。

“啊!”

一聲慘叫響起,消瘦男子已倒在地上,軟劍已不見了,只剩一地的鐵屑。

他痛苦的抱着右臂,嘴巴張的大大,臉上的肌肉已痙攣。

秦玉郎的左掌此刻正在他面門左前方,好似正要抵擋一般,他甚至連表情也來不及改變。

眾人還在迷糊時,有兩人卻是大受震撼。

西窗前的老人的一雙眼睛幾乎已瞪出來,若不是年紀不允許,他幾乎要大叫出聲,好表達他內心的巨大震驚與駭然。

即便已是晚秋,即便天氣已寒冷,程鷹仍舊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臉上細密汗珠。

他離秦玉郎太近了,所以勉強看見了秦玉郎的動作,他沒有完全看清楚,卻已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的雙手在顫抖,顫抖着拿起那一錠金錠,還給了秦玉郎。

“年……年紀……大了,眼睛實在……實在容易看花……我們一定……是看錯了……打擾了……”

他甚至沒有拿自己那三錠金子,便扶着消瘦男子連忙離開了天一居。

他並未回頭,他不敢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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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隱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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