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算是假公濟私？
這邊喬從安剛開學不久，楊珊就告訴她有一部戲很適合她。大四本就沒什麼課業了，喬從安便跟楊珊約好了時間去樂創看劇本。
“你還記得張全導演嗎？”
“當然，張導也算是我的啟蒙老師了。”
“這次也是他的戲，片名暫定《春暖花開》。男女主都已經定了，是韓一明和凌漓。我替你看中的是女二號。”
韓一明和凌漓都是當紅的演員，尤其是凌漓，童星出道的她，演技在一眾新生代演員中實屬佼佼者。拍一部戲帶紅一位男演員的她，還被戲稱有旺夫運。而韓一明，因一部偵探題材的劇一夜爆紅，這次跟凌漓合作算得上是強強聯手了。
喬從安沒想到自己的第一部戲竟然就有可能跟這樣的演員一起合作，雖然她沒什麼野心，但不能否認這對她以後的演藝道路是大有助益的。
“原本已經有過一輪試鏡了，但你也知道張導對於演員要求的苛刻，所以才有了第二輪試鏡，就在明天。對你來說這既是機會，也是挑戰。”
“嗯，謝謝珊姐。我一定會好好把握住這次機會的。”
試鏡拿到的劇本不多，只有一份人物簡介還有一小段劇情。喬從安要試鏡的女二號是女主的閨蜜，是一位個性洒脫、敢愛敢恨的新銳設計師。試鏡的是女生向喜歡的男生告白被拒絕後借酒消愁，和女主閑談聊過往的片段。內容很少，台詞也不多，看着很簡單，可能讓張全第二次試鏡必定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拿下的。喬從安又仔細揣度了人物的設定還有心境，心裏有了些主意后才安心地躺下休息。
第二日，喬從安按着定好的時間早了二十分鐘到達試鏡地點，沒一會兒楊珊也到了。
“怎麼樣？有信心嗎？”
“我覺得，還行。”
喬從安不打無準備的仗，即便只是興趣使然，她也認真對待全力以赴。而她一旦認真了，那便沒什麼能難倒她。
“我先進去跟張導打個招呼。”
喬從安點點頭，看着楊珊走進去，自己則安靜地站在角落等着。
“哎喲，我們楊大經紀人也來了啊！好久不見啊！”
張全和楊珊也是老相識了，看見她自然是笑着迎了出來。
“張導少拿我打趣啊。在您這兒我頂多就是個小晚輩。”
楊珊出道的時候張全已經是鼎鼎有名的大導演了，所以楊珊這話雖然帶着玩笑但也的確是實話。
“怎麼，第一次試鏡你們沒人來，這我搞第二次試鏡，你們也打算來湊熱鬧了？”
“要不說我們是自家人呢，我這兒剛簽了個新人，本來以為就要錯過您的戲了，誰知道您還給我們留了機會吶。”
“新人？能入你楊珊眼的人，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那我是先帶她來見見您，還是一會兒試鏡的時候您直接看？”
楊珊這話的意思明顯就是打算讓張全自己在試鏡的時候發現喬從安，她相信以喬從安的水平定能讓張全眼前一亮。
“哈哈，看來你是真找着寶了啊。走，時間也差不多了，該開始試鏡了。”
這次試鏡不止是女二號，第一次試鏡除了男女主還有部分角色定了，其他好些張全都不是很滿意。所以，雖然是第二次試鏡，但場面還是挺大的。
楊珊是圈子裏的名人了，就沒陪在喬從安身邊。可即便如此，即便喬從安盡量低調地候在角落，還是有不少人把目光轉向她那裏。畢竟，美人到哪裏都是自帶光環的。
“18號，喬從安。”
終於到了自己的順序，喬從安鎮定自若地走進試鏡房間。
坐在正中間的張全翻看着演員資料，一開始只覺得這個名字眼熟，等看到喬從安進來，他竟一下子愣了神。
眼前的女孩兒早已沒了當年的稚氣，可那精緻的五官卻還依稀是記憶中的模樣。十幾年過去了，張全記憶中自然還存着那個靈動的女孩兒，只是沒想到今時今日還能再次遇見，而她竟已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
在座的幾位試鏡考官無不因喬從安的容顏而驚艷，張全心下有了考量，這大概就是楊珊說的新人吧。只是出乎他的意料，喬家，哦，還有唐家居然會同意讓喬從安進演藝圈。
喬從安簡單地做了自我介紹，然後便開始表演。
閉上眼，三秒鐘，再睜開雙眼，喬從安就已經是劇中人了。除了一把椅子，她分明就只有一個人，可卻讓人覺得她一下子身置於一家嘈雜的酒吧，她的手裏還拿着一杯酒保剛遞給她的酒。
“小狐狸，這次我是真的放棄了。”
一句簡單的台詞，她看着手中的酒，對好友說道。可仔細感受，她似乎又像是在對自己說。她在告訴自己應該放棄了，放棄那個不喜歡自己的人。
“小狐狸，你說林一在追你的時候，累嗎？”
她太累了，她真的好累啊，她都變得不像自己了。
“呼！小狐，今天是我喜歡他的最後一天。幹了這杯酒，明天起，我就把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了！”
杯中酒一飲而盡，喬從安的眼裏分明噙着淚，可臉上卻是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是放下，是釋然，是重新開始，也是心灰意冷。
試鏡結束，在場的人都還沉浸在喬從安的表演中無法自拔。張全最先回了神，他才明白楊珊之前眼神里的自信和篤定是源自何處了。果然是個寶啊。
“安安，好久不見。你果然還是沒讓我失望啊。”
難得看到張全對一個人如此和顏悅色，一旁的人都有些詫異。而且，這新人演員認識張導？果然，能跟張全如此熟稔的，實力都不容小覷啊。
“張導，好久不見。”
見張全認出了自己，喬從安也不忸怩，有禮地問候。
“你跟楊珊等我一會兒，試鏡結束了，我們一起吃頓飯。”
“好。”
畢竟還在試鏡中，張全也不好多說。身邊的人卻都是瞭然，這女二號八九不離十就是喬從安了。不過幾人倒都一致認可，以喬從安的演技，與張全認不認識，都擔得起這個女二號。
“怎麼樣，張導看到你有沒有很驚喜？”
見喬從安出來，楊珊便把她拉到了她方才待着的休息室。
“嗯，應該有吧。張導說讓我們等他一會兒，過會兒一起吃飯。”
“好。”
兩人坐在休息室里閑聊着，將近十二點，試鏡才全部結束。又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張全才和喬從安楊珊一道出去。
“安安啊，你真的是每次都出現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啊。”
沒了外人，張全這才卸下所有架子。
“哪裏啊，是我太幸運，剛打算演戲就能遇到張導的戲。”
“哈哈哈，緣分，只能說我們之間有緣啊。楊珊，這次你是賺大了啊，能簽下安安。”
“哎，賺什麼啊。安安可不是一心一意來演戲的。”
楊珊一副怨婦模樣。
“恩？怎麼說？”
張全也是知道喬從安背景的人，楊珊見喬從安沒意見，便把事情原委大致說了一下。
“原來如此啊。不過，以安安的天賦，再加上你的能力，就算一年只接一兩部戲，又怎知不會有意外之喜呢。”
張全以為，像喬從安這樣不會被名利和世俗蒙蔽，有更多的時間沉澱和積累，這未嘗不是件好事啊。關鍵是她年紀輕輕就能如此通透，明白自己要做什麼，能做什麼。說不定她還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吃完午飯，楊珊回去忙着和張導這邊對接合同的事情了。喬從安沒有回學校，直接去了公司，剛好提前適應演員和企業經營者兩種身份的無縫切換。
“安兒。”
“一言，你怎麼在這兒？”
一進辦公室便只看到唐一言坐在沙發上，喬從安心裏自是喜大於驚的。
“有個項目想跟御景合作，就過來找叔叔當面談。剛好你來了，一會兒可以一起。叔叔在裏面打電話。”
“嗯好。”
喬從安笑着點點頭，為自己剛才作出來公司的選擇暗暗自喜。
“上午去試鏡了？”
唐一言很順手地倒了一杯茶給喬從安，隨口問道。
“嗯，張導的戲。應該很快就要開機了吧。”
喬從安也不疑有他，自己在樂創的行程肯定會有人及時彙報給唐一言的，畢竟連唐城都說了要護着她的。
“好。注意安全，還有，有任何問題隨時告訴我。”
“放心啦，我都這麼大人了，可以做好的。”
對於唐一言的關心和照顧，雖然喬從安很開心，但她卻不得不時時提醒自己這是來自哥哥的。
“安安來啦，走，去會議室吧。”
喬業打完電話出來，看到喬從安也在，便招呼兩人一道去會議室。
會議室內，喬業和唐一言的助理早已做好了準備工作，看見喬從安進來，便將備用的一份資料放在了她面前。
“主題樂園？”
看着材料上最醒目的幾個大字，喬從安有些驚訝。
“是的。我聽說御景想拿下南郊那塊地做大型商場。雖然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我覺得以南郊的地理位置，還有今後貝市的整體發展，做一個主題樂園應該是個更好的選擇。”
“呵呵，你這想法倒是與安安之前提過的不謀而合啊。”
喬業笑着看向兩個孩子，滿眼的慈愛。看來真的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是嗎？”
唐一言倒是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巧合，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此前喬從安的驚訝是緣何而來。
坐在唐一言身側的助理嚴森才是在場最驚訝的那個吧。前幾天他才收到老闆的命令要時刻關注這位喬從安小姐在演藝圈裏的動向，這上午才彙報了她接了新戲的消息，下午便第一次見到了本尊。嚴森原以為喬從安一起參加會議只是坐在一邊聽聽的，可誰知道她竟然是參與會議並且似乎佔據不小比重的。自家老闆什麼能力，嚴森一直只能想到用變態來形容，而這位還在演戲而且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喬小姐居然能和唐一言想到一塊去，果然，人以群分，變態的身邊都是變態啊。前一刻還在驚嘆喬從安本人的顏值，后一刻直接又被智商碾壓。嚴森此時的內心猶如乘坐過山車。
“安安最近也在準備方案，沒想到一言你先拿過來了。”
看過唐一言拿來的方案，再加上之前喬從安的口頭表述，喬業心裏已經有了大概。
“我原本還在糾結主題樂園的主題，想不好是效仿迪士尼用我們的國產卡通動漫，還是採用新的形式。一言，你這個偶像主題樂園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接下去的時間便是嚴森對這次方案的詳細解說，從唐氏和御景的合作模式，到整個項目的授權開發以及後期的運營維護，幾乎涵蓋了項目的所有內容。
“我覺得可行。且不說這是安安和一言你們兩個都想到的，光看了今天一言你拿來的方案，我也十分心動。安安，你覺得呢？”
“整體方向我覺得可以。有一點，我們做的是偶像主題樂園，那麼這個偶像是否需要再重新嚴謹地定義一下。在我們的慣性思維里，偶像就是演員、歌手這一類公眾人物。但其實對很多人來說，科學家、運動員等等都會是他們的偶像。所以我在想，南郊那塊地不小，我們可以把它分成好幾塊。可以以行業分，也可以以受眾分。但也因為我們畢竟只有這麼一塊限定的區域，不可能覆蓋到所有人的偶像。所以在此之前我們可以做一個市場調研，網絡投票之類的活動，也算給我們的樂園提前有了個預熱。”
的確，偶像原本就是因在某一方面有一技之長而被人追求、崇拜、仰慕的對象。只是近些年來，因為影視娛樂行業的崛起，偶像被狹義地局限在這些從事演藝工作的人上了。
“這個思路不錯，不過這會大大地加大我們的工作量。”
喬業雖是認可喬從安的想法，但也提出了弊端。
“是的。而且這可不是簡單的一點，我們的方案基本上得重新做過。不過，我倒是贊成安兒的意見。既然要做就要做點不一樣的，更何況，我們有能力做到。”
唐一言看着喬從安，眼神里是溫柔且堅定的支持。
嚴森以為自己看走了眼，再仔細一看竟發現自家老闆的嘴角還微微勾着。這還是那個不怒自威，讓人不自覺退避三舍的唐一言嗎？看來這位喬小姐在他們老闆心裏的位置不一般啊。
“這不是個小項目啊。南郊的那塊地，有唐氏加盟，我原來的七成把握現在已經有九十成了。但這個具體策劃，我還是希望先看到你們的新方案。否則我們就按今天的方案來。”
“好，我會馬上做出新方案。有些不太明確的地方，可能到時候還需要麻煩嚴助理。”
“有我們老闆在，我想應該用不到我這樣的小兵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嚴森總覺得自己說完這句話馬上就可以加工資了。
“我會陪你一起把方案做完。”
唐一言笑着朝喬從安點了點頭。
“那你們可得加快了，離土地掛牌出讓日期已經不遠了。”
有唐一言和喬從安兩人協作，喬業已經完全把planb放到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