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前進
他們一路走來，心中都有着太多的思緒和情感。凌蠍知道，青狐女子對以前的情人有着深深的感情，可是時過境遷，再怎麼複雜，那個男子已經消失在歲月里，她這份情緒此刻無論如何也無法安放了。
凌蠍也想起了自己的過去，想起了白蘭和青兒，想起了那些曾經的誓言和承諾。但現在，或者說自己一步步走進深淵以後的將來，一切誓言和承諾還將存在嗎，到底誰會先放棄？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未來。
可悲可笑。
明月谷最後那一瞥，青兒的眼裏也是不解罷？
凌蠍眼底流過一抹痛色，青狐女子也默然不語，彷彿知道他的內心世界一般。
她知道，兩個人，或者說這世間所有的釋然，都需要時間和耐心。
他們走過了一個個山坡，穿過了一個個森林。時間似乎在這一刻變得無限延長，但他們卻沒有停下腳步。他們知道，前方還有未知的路途和困難。
青狐女子要克服自己的內心，而凌蠍太多的事情等着他，他的身體和心總要有一個在路上。
最終，他們來到了一個稍許空曠的地方。凌蠍抬頭仰望着天空，感受着雨停后清新的空氣和微風的拂過。他看向青狐女子，沉聲說：“萬古的歲月已經過去，也許對你來說，有很多選擇，太多的美食你沒嘗過，人間的悲歡離合你可以一一看過，各種普通人的一生，也許你能從中得到某些東西。”
青狐女子回應道：“也許你是對的。”
然而寧靜只是暫時的，正前方烏黑的天空像是暴風雨即將發生前所醞釀的前戲，哪怕凌蠍和青狐女子一路走來，一直承受這雨水。
倏忽間，一道閃電劃破了天空，緊接着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震動。雨點開始落下，然後漸漸地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如豆粒一般。風也開始變得越來越狂暴，不經一會兒，行走的妖族全部是身上沒有一處是乾的。
……
十方妖域。寧靜的妖族小鎮瞬間變得混亂一片。這場雨來的如此突然，老天爺似乎在預兆着什麼。
人們四處奔走，呼喊朋友，嘴裏嘟囔的，大罵的，總之也大多是尋找避雨的地方一個目的。街上的商鋪紛紛關門，店主們急忙收拾着自己的貨物，狼狽得狠。你撞我，我撞你的，路上也開始變得擁擠，偏偏有些小販或者其他人物自覺得身上的東西寶貝，還要大雨中減速，以免磕磕碰碰發生意外，傷了自己的寶貝法物。
儘管在這樣的天氣里，也有一些特殊的妖族不得不出門行事。一個清麗的那個妖族年輕的女孩，她穿着一件薄薄的紗衣，手裏握着一把青油傘，一步一步地走在雨中。
秀美的臉上不見一絲慌亂，妖法不同尋常的她，再大的雨勢也淋不到她，她堅定走着，徑直朝着小鎮上最出名的酒館走去。
終於她走到了酒館的門口，聽到裏面各種妖族的抱怨聲，推開了門。裏面的空氣比外面還要涼爽，但是她並沒有因此而感到不適。她徑直走到了一個房間的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進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她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房間裏只有一個人，異常俊美的妖族男子，他正在看着一份紙張書信。他抬起頭來，看到了那個女孩，微微一笑。
“怎麼樣了。”他說道。
“我打聽到一些消息。”女子回答道，“你又怎麼樣，有消息了嗎？”
男子點了點頭，“是的，我已經找到了他們的下落。”
女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她其實不太理解男子的情緒，但是他們都和凌蠍度過一段難言的時光，那些經歷的事情太過離奇，導致現在還是念念不忘，或許公子也把那幾個人放心上了吧，沒關係，他高興也是她高興。
憂君之憂，樂君之樂。
“真的嗎？他們在哪裏？你打算去見他們”
邪月搖了搖頭，“不行，他們已經分開了，還反目成仇。他們兩個現在都很危險，我們要小心。尤其現在三族融合，暗地紛爭不斷，咱行事時更要慎之又慎。”
小瑩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話罷，走到他身邊坐下。
邪月喝着酒，一臉無奈：“怎會走到這一步，小瑩你說，凌蠍究竟想做什麼？以他那性子，紫烈若跟他不死不休，估計他也要奉陪到底的。”
他彷彿站在中間，看着兩個曾經並肩作戰的盟友生死相拼。他們的臉上都帶着憤怒和痛苦的表情。而他竟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麼辦，更不知道該幫誰。
遙想當初，跳入遺忘之地，一系列變故后，雖說難以言明，但畢竟是共患難的關係，心中對彼此的信任應當是存在的。但現在，他們卻成了敵人。
邪月腦海還記着手下的報告。他們因為一件大事而分歧，凌蠍在紫烈的魔族領地激起事端，還打傷血殿的大魔，也就是紫烈的父親。正因為如此，最終導致了他們之間的裂痕。
“簡直無語至極，小瑩，我心裏真的十分矛盾。我不知該幫誰，情報中每個人的一面之詞都不足以取信。但是，我也不能坐視不管，我必須做出一個決定。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感覺，你應該放手。”
邪月看了過來。
小瑩頓了頓，迎上他的目光：“兩人的身份確實不一般，凌蠍公子的身份在秘境的時候，你也聽出來了，可能另一個勢力的魔族也在尋找他。如果下一次他們戰鬥，引起的是魔族內部鬥爭，兩大勢力的決戰，我們妖族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參與其中的。除非三族正式進入混戰，盟友立場易變的形勢，屆時誰都無話可說。”
“我只問你想幫誰？或者你覺得誰對誰錯？”
“目前看來，凌公子的心太大了。”
邪月沉默着再次飲酒，心太大了嗎？
他究竟想幹什麼？邪月和小瑩心中都有此疑惑。
屋外，仍舊風雨大作。